看到这些陌生的修士,丁广只觉得一阵恍惚,难道北岛郡还隐藏着这么多练气修士吗?
这些人个个年纪轻轻,身穿各色长袍,而长袍的袖口和领口都是镶金边的,莫非这些人是同一宗门的弟子吗?
丁广本想用隐身阵的,但是当他看到这些人的时候,他们也同样看到自己了。他迅速把耿憨和吴华拉着转过背去,低声道:“快蒙住脸!”
蒙脸的黑布三人早就提前准备了,此时纷纷拿出盖住嘴脸,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
刚蒙好脸,就见这些人以极快速度冲到了他们三人身边,站定后都却盯着离山山道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
丁广被他们这么无视反而松了一口气,他实在不确定这伙突然出现的修士是不是心怀叵测。
他数了一下,一共是七人,全是男的,近距离看,发现他们共穿着四套样式和颜色各异的长袍。
他心想,这些人可能来自四个不同的宗门。每个宗门都有两人,其中一个宗门只来了一人。
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练气高手在这里,丁广有些失望,看来剩下的宝物跟自己缘分不大了。
但同时,他又觉得如释重负,他们被杨丰派来破阵本就是不甘不愿的,虽然大阵今非昔比,但对自己三人的实力而言仍是巨大挑战,现在有人代劳未尝不是件好事,什么宝贝都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丁广偷偷拉着耿吴二人慢慢后退,刚退出几步就见一人转过头来,目光如电扫过他们三人,以略带戏谑的口吻说道:“这就想走了吗?”
只见这人身穿蓝色长袍,身材瘦高,如一竹竿,一双眼睛跟狼一样盯着丁广。
丁广觉得他这件蓝色长袍似乎在哪看到过,略一琢磨才想起那梁武不也穿着同样的长袍吗,看来这些人是雪原宗的。
奇怪的是,雪原宗可不在北岛郡上,而是跟北岛郡隔海相望的小松郡上,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如果说他们是从封印大阵的另一头过来的话,为什么却比自己晚进来几乎一天时间呢?
此人一开口说话,剩下的六人全都转过头看向丁广他们。
这时另外一名身着蓝袍的雪原宗弟子笑道:“钱师兄,这是三个杂修吧?”此话一出,其他人都“嘿嘿”哂笑数声,笑声干巴巴的十分难听,但侮辱之意十分明显。
丁广算是第一次领教了杂修的“耻辱”,只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判断自己是杂修的。
他见这些人果然不怀好意,慢慢把手伸进兜里,握住了五行攻防阵中的土阵盘,以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能使用完整的五行阵。
丁广正要开口解释几句,就见那钱师兄身形一晃,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欺身到了自己身前一米处,快若闪电!眼见此人抬手就要打来。
丁广急退了一步,但心知自己无论如何也过不开此人一掌了,只得把双手交叉横在胸前准备硬受他这一掌。这时只听得身边耿憨喝道:“爆”!然后一团篮球般大小的火焰突然升腾而起!
这火焰就出现在丁广身前半米处,丁广立马感受到了火焰内部的高温,他只吓得肝胆俱裂,这耿憨用的什么鬼东西,他就不怕烧到自己吗?
说时迟那时快,那那团火焰出现后“砰”的一声炸开,散开的火苗竟然都是往钱师兄那里飚射而去,丁广虽觉得炙热难耐,但却安然无虞。
钱师兄的手掌都快要碰到丁广了,却在火焰出现时硬生生的收住,随即脑袋后甩,身子急退,间不容发的退出了五六米,那火团飚射出火苗的只有一两个落在了他的身上,瞬间点燃了衣服。
钱师兄落地后退出几步,重新站稳身形,脸色一沉,挥手抚灭火苗,阴森森的笑道:“果然是杂修,藏头露尾的不是好东西。”说完又扑了上来!
丁广见他说“藏头露尾不是好东西”时就知道他已心怀杀意,他这么说不过是象征性的找个借口罢了。
这次钱师兄对准的目标是耿憨,丁广早已准备好土阵盘,此刻立即激发。
只见耿憨身前的地面上突然升起一道厚约半米、宽约一米的土墙,在钱师兄闪身来到耿憨身前时堪堪挡住了他!
钱师兄显然吃了一惊,但他变招奇快,只见他左脚往土墙上一踢,停住身子,然后右脚微微一发力,斜着飞到一旁,却正好落在丁广的身前,毫不犹豫的又是抬手打来。
丁广猝不及防,这次连伸手阻挡的反应时间都没有,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那钱师兄的含恨一击朝自己胸前袭来,这次小命定然难保了。
突然,右后方斜刺里伸过来一只手,握着拳头对着钱师兄的手掌撞过去,钱师兄也不躲避,他“嘿嘿”一笑,反而加速推掌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两手相碰,那钱师兄突然怪叫一声,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在地上一滑而过,正好回到原处,耿憨面前的土墙下。
这面土墙从地底升起有两米来高了,而土墙附近的地面仿佛被抽干了似的形成了一个小坑,眼见这钱师兄落入坑中,丁广拿着土阵盘一拧,喝道:“倒!”
土墙轰然散开又落下,很快填满了坑洞,并形成一个小山包,如同坟堆,而那钱师兄竟被埋在了里面!
眼见土堆往上一拱,那钱师兄似乎就要脱困而出,这时耿憨又拿出一枚丹丸往土堆上一丢,自己则快速退开。
那丹丸落地后“砰”一声炸开,随即以土堆为中心的一大片地方如烈火烹油般熊熊燃烧起来。
那土堆原本被钱师兄抬起了数尺,这时却听得钱师兄在土堆里发出一声惨叫,土堆迅速回落,钱师兄又被埋住了!
这时,那站着看戏的六人中,一个身穿黑袍的年轻男子越众而出,只见他一拍腰间挂着的一个皮袋,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出现在他脚边,模样甚是可爱。
他轻声命道:“去吧!”然后那只白狐跑到着火的地面附近,口一张,却没见什么东西喷出来,但是它前方的大火却瞬间熄灭,散发出袅袅青烟。
随着白狐脑袋微转,地面上的大火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薄薄的寒冰。
白狐灭完火后又跑回那黑衣男子身边,顺着他的腿爬到那皮袋口,然后它一头钻了进去。那皮袋不过巴掌大,不知为什么可以装下这么大只狐狸。
丁广面如土色,这些人很明显是一伙的,面对自己三个根本无意冒犯的杂修居然还要以强欺弱,以多打少。
他看了眼耿憨和吴华,只见二人脸上并无忿忿之色,只是面沉如水,似乎在等待命运的宣判。
土堆里的钱师兄喊道:“是薛宁吗?谁要你御冰宗帮忙?老子出得来!”
看来这位钱师兄是弓着身子埋在土里的,他胸前还有空间供他张口说话。而且土未压实,声音还能传出来。
那被称作“薛宁”的黑衣男子冷哼一声道:“钱毅师兄你若是可以出来就出来,你缩在地洞里叫什么叫?居然被三个杂修……”
薛宁话音未落,只听得钱毅一声暴喝:“你给老子住口!”听口气似乎是怒不可遏。
这时土堆又是往上一拱,只听得“噼噼啪啪”的冰块断裂之声不断传来,但钱毅却始终未能出现在地面上。
看来那冰层虽薄,但却坚韧异常,并不是普通的冰层。
钱毅在地底破口大骂,薛宁“哼”的一声,说道:“你不是说你出得来吗?现在还要不要我御冰宗帮忙?嘿嘿。”
丁广拉着吴华和耿憨退到了土堆后面,低声问道:“你们用了什么东西啊?还有没有?”
吴华答道:“我用了大力符,此符只剩一张了,不过我还有其他符,嘿嘿。”
耿憨则答道:“我用的第一枚叫炸丹,可以定向爆破,我的新发明,第二枚是火焰丹,不过火焰的温度比普通火焰丹要高得多,丹药我多得是,今天全用掉,就算死也值了!”
丁广点点头,又拿出一个白色阵盘,说道:“除了土阵,我再加一个金阵吧。”使用低阶中级阵法是需要感应布阵师体内灵气的。当然,一般而言,布阵师并不会用自己体内的灵气作为阵法的能量来源。
丁广实力低微,不可能同时开启很多阵盘,虽然阵盘内事先封有灵石,并不需要抽取布阵师体内灵气,但这不意味着布阵师就可以无限使用阵盘。布阵师毕竟只有一双手。
他又拿出四面黄色小旗递给耿憨,跟吴华和耿憨分别低语了几句,耿吴二人微微点头。
随后丁广看向前方六个人,心中有些绝望,他们手段再多,也难以一次性对付这么多人,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六名练气修士中又走出一人,此人穿褐色长袍,长得圆圆滚滚颇为滑稽,但偏偏气势强大。他嘿嘿一笑说道:“这三个杂修找死,就由我来结果他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