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妓粉颊微红,红唇中溢出咿咿呀呀的吴侬软语,似掺着千种情思,万般柔情。
她的眸光不时的缠绕到筵上最高席位上,那歪斜跪坐着的一名容色昳丽,唇红齿白的少年郎身上,目露炙热痴迷之色。
这少年他穿着一套镶红白底的交衽博带宽衣,腰系璎珞珠串环佩。
在他如水仙花妖般清灵醉人的眉眼间,似笼罩着淡淡的轻雾,诱惑着世人的深入,深入后却是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少年对于她的目光恍若未觉,他一手搭在青木案桌上打着不成韵律的节拍,一手执一樽青铜羽觞,仰头便灌下了盏中大半的流光美酒。
有几滴晶莹的酒液,从他若涂脂的朱唇边滚落,滑入他微敞的衣襟内。
他也不在意,喉骨微动,不时从中哼出几声小调,嗓音低靡柔腻,虽不成曲,却又像是最华丽的乐章,无端的撩人心弦。
“妙哉,妙哉啊。”一曲唱罢,角妓登时赢得满堂喝彩。
“霓裳羽衣妙歌喉,一曲清词一沽酒,醉风流,醉风流!”当即有人赋词赞美道。
“好词,好词,吕兄真是好文采。”
“过奖,过奖了。”
“吕兄真是太过谦虚了。”
“哪里,哪里。”
“哈哈,露儿姑娘不愧是满春院的第一头牌,此舞亦甚美啊。”
“是极,是极。”
管稚撑着尖尖下巴,一手把玩着手中空了的羽觞。
侍女见状,忙提起一只酒壶上前为他再次斟满。
管稚听着底下他父王手下众门客的捧赞言论,滟红的唇角边不由得翘起了一缕古怪弧度。
啧,一群酒酿饭袋,养之何用?
弃之却又是可惜了。
管稚暗自摇头,不免觉之无趣,再次饮下觞中美酒,接着随手一抹唇边酒渍,遂起身拂袖,道:“本公子乏了,且先行一步,望诸君各自痛饮尽兴,不醉不归。”
“喏,恭送公子。”众人不敢强留他,连忙起身纷纷作辑恭送。
*
“公子,阿福公子――――”正当此时,一仆从疾步入内。
管稚顿足:“何事?”
“公子。”仆从上前几步,在少年耳边低声密语了几句。
“哦?”管稚感兴趣的挑挑眉。
“女帝...恶犬……哼哼,哈哈哈...异象……当真趣事,有趣、有趣……哈哈哈……”
堂中众人见少年哼笑几声,闻得只言片语,便见少年负手甩袖大笑离去,徒留下众人满心惊疑不定。
有趣……
何趣之有?
竟是引人发笑至此。
*
且不谈九州各地,四海之内,各人自有各人的谋算。
不管他人心思作何。
只消时阿宝这厢,却是闹了好一阵人仰马翻方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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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时阿宝觑眼面前男子,再瞅瞅底下一群手持凶器,对她虎视眈眈的众人,禁不住干笑两声。
“呵呵~”众人见着自家女帝如此友善(?大雾)的对他们笑着,不禁也咧咧嘴,齐声跟着笑了笑,以示他们真的很热情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