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幽静静端坐在浅痕身旁,又是听着文老在那台下宣读魔旨。时不时的,独幽又去望望浅痕,心里竟不觉得涌起些感动来。
这是独幽怎么也没想到的,浅痕居然真的放掉了众仙神,放掉了魔界曾经的大对头?
浅痕是为了谁?难道真的是因为曾经对自己的承诺?
众仙神听那魔旨后,也是惊讶不已,随后欣喜,欣喜过后,又有一丝的疑虑。
对于笔仙老者这上万岁的神而言,知事明理,并无疑虑。
对于浅痕的这种做法,他们不到不怀疑,反而是大加赞赏。细细想来,这魔尊却也不是那小肚鸡肠之人。为六界安定,放掉他们仙神,这般的度量,却也当得六界之首。
不过,魔就是魔,六界千百年来的观念决定,魔永远是反面,永远不能成为主宰万物的首领。
至于其他的、像万珍之类的仙神,则是不满。我堂堂仙神,本就无罪,何需你们魔界释放。
只是心里虽不满,却也不敢表露。毕竟,能好好活着,何必要就此送命呢?
文老宣读完魔旨,又是将其扣好,上前来向浅痕领命。
浅痕一挥衣袖,示意其退下去,文老这才又站回原处,众魔臣也就此起了身子,拜谢浅痕。
“众魔臣可有疑议?”只听浅痕问道,向着众魔臣。
察言观色,众魔臣知道,如今若是反驳浅痕,否则定然会惹怒浅痕。而惹怒魔尊的后果,众魔是知道的。
众魔臣记得,曾经还在魔界之时,有一魔臣在大殿之上公然与魔尊为难,言语甚是激烈。
魔尊浅痕听此,虽是没多言,但心下却是愤怒不已。他只是一掌下去,便将那魔臣毙命。
当时众魔臣都看得呆了。仅是如此,便已毙命了?
从此,大殿之上虽有摩擦,却再没有魔臣敢公然挑衅魔尊的权利。
这次,水语也是无言。她知道,之前自己反驳魔尊太多,若是这次再出言挑衅,必然会惹怒魔尊。
自己还是收敛些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好,既然众卿没有意见,那本尊宣布,仙子万珍已得魔后释放,无需多言。其他众仙神,按其身份地位分别移去春雨山、东无海、夏阳山、西路海等地安置。文老,此事便由您老安排吧!”浅痕道。
自然,浅痕也是想到,其他的魔臣并不认同自己,可能多有怨恨,从中作梗,唯有文老,才会秉公执法,才可让浅痕放心。
对于众仙神的去处,浅痕早已想好。既不能让他们过的太过舒适,却也得给他们一定的自由和权利。
除此之外,还要进行一些思想的改革,让他们渐渐承认魔界才是。
“是,老臣领命。”只听文老道。
随后,浅痕望见跪在室中的絮儿,不觉得起了身子,又是吩咐道:
“至于絮儿,延误魔旨,行为恶劣。念其只是初犯,又在本尊身边伺候多年。受魔鞭三千,罚奉三月。”
“谢主上!”絮儿磕头谢恩。
“关于仙神之事,到此为止,日后若是再有人谈起,甚至联名上书,莫怪本尊不顾君臣情分。”浅痕道,此话是故意说给水语听的。
水语听此,不觉得将头压的更低了。今日浅痕居然当着众魔臣的面,提起此事,看来当真是恼了。
“是!”众魔臣却也是唯唯诺诺的答应着。
呵呵……联名上书,这是浅痕最过头疼,也是最过厌恶之事。若是再有下次,他定然废了水语以及牵扯其中的魔臣。
“好了,都退下吧!本尊也乏了,幽儿,陪本尊回去休息。”只听浅痕道,已经牵起了独幽的手。
独幽也是不敢反抗,望了眼众仙神,又是望见了万珍那充满敌意的目光,这才忙回了神,扶着浅痕,离开了此处。
……
傍晚,絮花阁
絮花阁是絮儿的住所。如今,絮儿独自躺在房中,那三千魔鞭虽不是太厉害,却也让她疼的起不来身子。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絮儿也起不来身子,道:“进来吧,门没锁。”
随后,门被推开,一个男子走进来。
絮儿虽是身上有伤,却也不能怠慢了客人。故而挣扎着起身。
可是当她一扭脑袋,看到迎面而来的那个男子的时候,吓得大吃一惊,险些从床上滚落下来。
男子见此,忙过去接住,将絮儿抱在了怀中。
“主……主上……”
絮儿望着眼前的男子,那雪白的肌肤,那银白色的长发,还有那深邃的瞳孔,一丝感动涌上心头。
“你身上有伤,不必行礼。”只听男子道,扶着絮儿。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今日命人赏了絮儿一片魔鞭的魔尊浅痕。
“嗯。”絮儿点点头,如今便只有她和浅痕两个人,不必推托的。
望了眼絮儿身上的鞭痕,一道道,一根根,密密麻麻,不觉得叹了口气,问道:“该疼吗?”
絮儿摇摇头,道:“不疼了。”
自然,疼痛是在所难免的。不过,对于絮儿而言,只要浅痕开心,再大的折磨,也不算疼。
浅痕微微一笑,絮儿永远都是这般,从来不会在自己面前喊疼。
“你帮本尊圆谎,本尊还赏你三千魔鞭,唉……”
“主上,你不必自责的?絮儿明白的。若不如此做,众魔臣定然不会放过那些仙神,独幽仙子也很有可能会暴露。为了主上,絮儿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絮儿道。
如今,浅痕居然亲自来看自己,这对絮儿而言,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
“嗯!”浅痕点点头,絮儿既然明白,他也不想再过多的解释什么了。
“絮儿,这几日你就好好养伤吧!整理奏章的事,幽儿会替你做的。”浅痕道。
想来絮儿陪着自己这么多年了,任劳任怨,也该好好休息几日了。
“谢谢主上。”絮儿道。
“你休息吧,本尊有空再来看你。”浅痕道。
说着将絮儿安放在床上,又拿起床头的毯子,替絮儿盖上,随后出了屋子。
絮儿望着浅痕,直到他离开,直到那房门被关上,直到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