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自己虽算不上很熟,前后也就见过三面,不过与她很是投缘,可她远在江陵,这么远的路程,怎么今日想着去找他了。
“小弟带着我的一个朋友来拜访你了。”孟子梦手请花霞上神。
本来想唤她一声姑娘,可见有一位公子在旁侧,又见她是男装打扮还唤自己【小弟】,就识相地没有说破,“原来是孟兄,不知这位公子是?”
“在下姓叶,名葎,见过谢兄。”花霞上神正经地楫礼道。
“叶兄有理了。”谢脁回礼道。
“玄晖兄,又在作诗呢?”孟子梦瞧他手上的笔都还未来得及放下,定是在捣鼓笔墨呢。
“敝人诗意正浓,二位来的正好,可能指点一二?”谢脁虚心赐教。
“玄晖兄你可真会说笑,当今世上还能有比你的学识还高之人,像你此等文化造诣的诗人才子,便是能与谢客有同族之誉的小谢,我俩岂不是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孟子梦摇头推脱。
平常作诗也只是兴趣所致,可若跟谢诗人比还是无过之而不及,乃是天差地别之区,怎敢献丑。
“不敢不敢,敝人还算不上是百代文综,就算给我个评语,我好改进啊。”谢脁领着他们到竹舍内,一品他的诗句。
“子葎,你帮着看可好?”孟子梦点了他的名字。
“那我就欣赏一下谢大诗人的大作了。”花霞上神一听她叫自己,便很是高兴的凑上去瞧瞧,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作的诗句,能让世人大为欣赏。
他慢慢读道:“秋夜促织鸣,南邻捣衣急。思君隔九重,夜夜空伫立。北窓轻幔垂,西户月光入。何知白露下,坐视阶前湿。谁能长分居,秋尽冬复及。”
花霞上神对这种文邹邹的诗句谈不上什么兴趣,也无这种情操去品诗,虽看不懂又不能显得自己没有文化,只能装作一副高深的表情,连连点头道:“好诗啊,不愧是谢兄,情操造诣如此了得,佩服佩服。”
“叶兄过誉了。”谢脁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虽很快消失,但还是被孟子梦看到了,“玄晖兄,此诗尽是缠绵思愁,思君忆君远无期,唯有梦中能相聚,诗中口吻是少妻盼军归,只是以玄晖兄如此不羁之人怎会写出如此悲壮之诗?玄晖兄可有何难言之隐?”
“前几日下山,路过一户人家看到老妻少妇在门口呆望着,上前一问才知,那少妇的夫君捎信说昨日就回,她们准备多时,就为盼儿早归,可一道信又送来让她们念想全无,便想着如今关外将要开战,陛下广招天下壮丁,让这些人家夫妻分离,敝人真真是为那些因征战而长期分离的兄弟生起了哀怜之心。”谢脁紧握着拳头,一腔不平之气由然而生。
孟子梦道:“玄晖兄是正义之士,定然看不惯那些恶事,那你何不出山,去那江陵,替……”
原来来到这,是来做善人,说服我出山的。
谢脁果断回绝道:“不行,敝人人说过了,此生绝不会介入俗世一步,更别说是官场了。”
孟子梦叹气道:“玄晖兄,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如此岂不是让文宣王……”
“别说了!”谢脁现在一想到萧子良就悲痛不止。
若不是他被萧鸾挫败,现在恐怕还能在西邸与他一起作诗论道,吃酒饮茗呢。
谢脁心里虽恨,可觉自身是受恩于萧鸾,为必免朝廷纷争,只得在这做了个隐士,不管是什么事也是劝不动他了。
“谢兄不必如此动怒,你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百姓着想啊。”花霞上神道。
“为百姓?叶兄此话当真是抬举在下了,敝人只是个只会吟诗作对而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就算出去了能为百姓做什么?”谢脁背过身。
“玄晖兄,你……”孟子梦还想劝劝他。
“子梦,你也算是个识相之人,我看今日天不早了,你且带你的这位朋友下山去吧!”谢脁已经不想跟他们说什么,作势送客。
见今日局势不是很好,还是改日再来为好,孟子梦楫礼道:“那我俩告辞了。”
“不送。”谢脁衣袖一甩,一声冷哼,便走进里屋去了。
刚才还一副君贤人君子做派,怎么这一会就翻脸无情了?
“这……”花霞上神还憋了一肚子气呢,怎么就走了。
孟子梦拉着花霞上神的衣袖,带他出了竹舍。
“我们为何要走,不是要找他回去帮忙吗?”花霞上神道。
“他是个顽固古不化之人,只认诗词,不认情分的。”孟子梦道。
“那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回去吧?”花霞上神回头望了望竹屋,也不再试一试,人家就发个脾气就这么回去了,显得自己有多怂似的。
“自然不能,我们先回去再想法子。”孟子梦走下山。
兰若寺。
孟子梦已回到客房,在信纸上写这什么。
“姑娘,你在写什么?”惜言俸着茶水。
“写信,待会雇个人把这封信送到南乡舞阴,范府。”
“南乡舞阴?是范公子的府邸吗?”惜言问道。
“正是。”孟子梦落了笔,把信封好。
“姑娘送信给范公子做甚?”惜言拿过信,看着信封上头写着【范云亲启】。
“送人情。”
人情?就这张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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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死我了……”小辰在街道上捂着肚子。
已经三日没吃饭了,这些天他一直在捡些野果和野菜为食,以他的饭量根本就不足果腹。
【咕咕咕……】他捂着肚子,安慰自己道:“好了好了,别叫了,等会就给你吃顿好的,别叫了。”
惜言正在去驿馆的路上,无意间看到了一个行踪可疑的人跟着自己,她停了下来,回头看了那人一眼,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睛。
那人正是幻芯。
她是……看到我了?
惜言吓了一跳,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以为是昨日追杀她们的歹人。
怎么这么倒霉,今日没看黄历,定是个霉日子,出门也能遇到打劫的,不过这光天化日之下,那人应该不会这么大胆,不敢妄自动手。
幻芯拍了一下她的肩,道:“姑……”
“啊——”惜言大喊,没等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
“姑娘,你跑什么?”幻芯喊道。
只是她害怕的紧,跑的老快了,一眨眼就跑到前面,混在了人群中。
“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小,不过就叫了她一下,跑的倒挺快,真是又得追她。”幻芯无奈地摇头低喃。
本想跟着她,看看她去哪,结果就拍了她一下,就给吓破胆了,记得刚见她的时候,她胆子也不小啊。
真是上神一句话,小仙跑断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