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寒翎见他没什么反应,反而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们,心想:他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还不打,难道是要我先动手?
还在分神之时,只见夜明一脚踢了过去,这一脚差点见到姥姥,把他踢的老远,不见踪影。
这一简单的动作,让他们再次对他大为惊叹,世上怎会有如此大力之人,竟一脚就把一个手持兵器的歹人给【踢飞了】,真真是英勇无比啊。
北木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幸好我不是那个打劫的,否则被他踹走的那个倒霉蛋就是我了。
他愣了一会,马上又进入悲情地状态,颤抖着手,艰难地爬到他脚边,哭道:“恩公,恩公,多谢恩公仗义相助,我此生无以为报……”
夜明看他一步步爬过来,心里就怵得慌,就怕被他弄脏,他爬一下,夜明就退一步。
可北木完全不在乎他脸上的神色,坚持完成自己的报恩之行,继续道:“只得以身相报……今后无论你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唯你是从,以报答恩公的救命之恩。”
夜明退到无路可退了,马上用手阻止他在地上的【蠕动】,“停停停,你别再过来了!”
他开心地抬头看着夜明,道:“恩公可是答应了?”
可惜这招对夜明并无效,他是不会同情的,他慢慢地吐出字,“给我——滚!”
孟子梦看着地上的可怜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忍不住对他说道:“子葎,他伤的很重,要不先把他带回去再说吧?”
“莫不要信他,此人分明是别有居心。”
“他会有什么居心?就是一个身受重伤的人罢了,会碍到什么,他若是昏倒在这,也不能把他丢在这不管啊!”
晕倒?这我最是擅长。
“他还没……。”
话还没说完,北木就非常合时机的【昏】了过去。
“这下你俩不用争了,他昏了。”谢脁一副看戏的表情。
不过就不知这人是谁背呢?
就知道孟子梦会看向他,夜明马上转过头去,道:“我是不会带他回去的。”
“这事我们就管不了了,小梦,我们就先回去整理行装,改日再来孟府,若孟府有任何情况,就让下人速来告知。”范云与谢脁就此与他们分道走。
想着孟老的事也是虚情,他们现在也是风尘仆仆,衣衫沾着尘土,一看就是行路劳累致此,如此面貌怎能登至孟府拜见,不合礼数。
“就此别过,一路当心。”孟子梦楫礼拜别道。
惜言也跟着她行拜别礼,随后又看着地上的人,问道:“那他呢?”
她们两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怎能抗得动一个死沉的男人,也不能如此不合规矩。
无疑只剩下满脸不愿,嫌弃的都快翻白眼的男人了。
不过到最后,说到底还是他背着北木。
一副臭脸已经摆了一路,他可是最喜干净的,怎么受得了将这么一个脏兮兮的【小兽】背在身上,还是魔族的小兽。
可叹凡人不能看到这小兽的真身,夜明不能说出他的真实身份,又答应了大哥要照顾孟子梦,只能听她的话把他背回去了。
因她们身边还有两个外男,自是不能直接回孟府,只能先去药芦了。
“小心些。”孟子梦轻声道。
她们从药芦的后门进入,还轻手轻脚的。
为何她们如此小心?这地方不是她们的吗,可进屋却跟做贼似的。
“你也别奇怪,此地离孟府不到百丈远,平日里我爹都会派人来探查,所以轻声些才不会被发现。”
夜明想当然以为是她怕她爹发现自己,所以觉得确实该小心些,别让他发现自己了。
“这里有股药香。”夜明道。
不过这里是药芦,当然有药的味道。
“你还是第一个说药是香的人,不该是酸苦味吗?”孟子梦听到药香,觉得很新奇他会用这个词形容,有不少人受不了这些气味呢。
“良药虽苦口,但甜于心。”
孟子梦有些不明白他所说的话,只当他是又胡言乱语了,走到药房,就让他把人放到榻上,惜言把小辰放在了另一个榻上让他睡着。
她开始给北木把脉,可过了一会面色凝重,怀疑是不是自己诊错了,竟然摸不到他的脉搏。
实在是跳的太快了,根本摸不清。
这是常人的脉搏吗?还是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或是几日没碰医书,医术退步了?
也不能啊,可为何摸不到他的脉呢?
孟子梦百思不得其解,反复的把脉,可还是一样。
“怎么了?”夜明问道。
“他的脉有些奇怪……”孟子梦道。
“我来看看。”夜明想要一试。
正好看看他赖在这干什么。
他伸出三根手指贴到他的腕脉处,然后又用左手放到自己的右边手腕。
本想悄悄施法探探他的底,可不知为何一点法力都使不出来。
怎么回事?法术失灵了?是因为这小兽的缘故?
“你也摸不出来吗?”孟子梦看他眉头紧锁,看来也是不顺。
“我看过黄历,算到近几日不宜把脉,因气象影响,脉象都会有些许紊乱,还是不要勉强的好。”
“啊?”孟子梦被他说出的话给噎到了。
气象怎么会影响到脉搏呢?
“他的伤是外伤,给他敷些药就好了。”夜明知道他定是用了什么手段才把自己弄成伤势严重的样子,根本想必无大碍。
“可他看起来伤得很重,敷药怕是治不好。”孟子梦不放心。
他刚才吐了一大滩血,应该不会只是外伤。
“惜言,帮我把杜仲与续断各取一钱,假木豆和四方藤还有小婆婆纳各取三钱,用以三碗清水煮致一碗。”
“是,我这就去。”惜言一听要抓药,就马上从凳子上起来,她记性向来不好,不想耽搁,就怕忘记了。
孟子梦则起身取了一盆清水,从一旁的药柜里拿出金疮药还有纱布。
看这样子应该是要给他上药。
她刚抬起他的手,夜明就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伸手阻止,道:“我来吧,你不便做。”
男女授受不亲,上药这种事怎能让一个女人来做呢。
“不便?为何不便?”孟子梦奇怪地问道。
她虽然很重男女之别,可在她看来,眼前的不过是一个伤者,医者面前并无男女。
不过从他的角度想……
孟子梦心里一咯噔,他不会知道什么了吧?
“我是说……天色不早了,你不是跟你爹抵过书信了吗?这里虽离你家很近,可近来城里不安全,还是早些回去,莫让你爹担心了。”夜明还是第一次不喘一口气地说完这么一长句,也是不易。
这么一说她就放心了,可这个人伤的这么重,并未医治好他,怎能放心。
“我知道,所以我来照顾他吧。”夜明为了让她放心,就想帮她这个忙。
“你会照顾他?”孟子梦有些不相信。
他之前还很嫌弃这个脏兮兮的男人呢,现在却说要照顾他。
真是弄不懂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