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
“五王爷要如此多羊奶作甚,若奴才记得不错,王爷应该不嗜羊奶啊。”御厨道。
“喂狗啊……”北木不慎道出一句话,改口道:“不是,王爷看宫中奴才婢女众多,各个辛苦为主,所以特地吩咐我去取一些羊奶来做甜食犒赏各位……”
犒赏?五王爷向来不会对下属多说什么,怎会突然怜悯奴才们呢?想必是五王妃的到来,感化了五王爷,让他心思细腻了许多,“那奴才等就多谢五王爷了,御膳房食材众多,大人可是要在这做?有什么要奴才帮忙的,尽管道来。”
“瞧您言重了,不知这儿可有碎冰块?”
“有,不过都储在都水清吏司,等会奴才派冰司去取再送去五王爷的宫殿即可。”御厨道。
“有劳您了,那请您送到重檐庑殿便好。”北木道。
那是寝宫偏殿,想当然耳是五王妃才会这么做,御厨道:“是,保证送到。”
重檐庑殿。
宫茱等着热水烧开,现在就只差羊奶还有冰即可,她顺手泡了一碗浓茶,倒进青釉莲瓣纹碗中,加上水果还有已煮好的糯米团子。
不就是去御膳房讨要羊奶吗,怎么会这么久……
“我来也,主人,久等多时了。”
“以你的能力三刻钟应该足够你用了。”宫茱撑手看着他。
“皇宫之路甚是曲折,不够不够,人多眼杂,又不能用妖术,不过主人,你猜我这次该你讨来了什么?”北木一脸欣喜的表情,就等着宫茱夸他。
宫茱望了他一眼,便听到了他的心声,笑道:“我只知道在夏朝最早的时候就有冰这一说,竟不知此不知名之朝代的皇宫还有冰窖,甚是新奇。”
“什么,你早就知道了?”北木一脸失望,还想让你猜猜,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你啊……
“天地万物无奇不有,而我也不是无所不能,只是博学无罪,不过下次不要把你的心声说那么大声,我能听见的……”宫茱看了一眼北木,瞧他那一脸震惊的模样。
“你怎么会听见的,为什么我听不见你的心声。”北木挡着胸口,竖起耳朵却除了周围的嘈杂声,什么都没听到。
“我是神仙啊,修为和法力都是上等的,你自然听不见了,除非我想,不然凭你现在的修为……等你什么时候赛过我再说吧。”
“赛过你?那怕是得要等到驴年吧……”北木丧气了。
“你怎么知道没有驴年?你放心,等哪天本公主的灵力恢复了,我便奏请父皇,让他加一个驴年不就行了?到时候让你做他的药叉守护神如何?”宫茱安慰着他。
可这话听着让他更难受了,我明明是犬,为何要做头蠢驴,我俩明明同为修炼,她是神,我却是妖,天道不公啊……
宫茱将奶倒入做好的碗中,加入冰块搅拌好之后,去除其一,在手掌心割了一道痕,血瞬间流出,她用力握拳将血放入那碗中,道:“这些剩下的你便送到御膳房。”如果我推算的没错的话,这两日皇上应该会接见我的。
“主人你为何……”北木看着宫茱手心上的伤。
她亮出手掌,依然是完好如初,瞬间治愈不是人人都可以的,宫茱道:“去伺候冰块脸啊。”
那个冤大头……
“久等了,王爷。”宫茱手端木盘走到案旁,放下刚做好的甜食。
“还真是久等了,过了两炷香的时辰,你就给本王这玩意儿?本王的茶呢?”水令佞零一脸不耐烦。
“都在这碗中。”宫茱指了指那颇有颜色的甜食。
看着还颇有食欲,但他瞥了一眼身后,就这样吃了是不是太没面子了,得好好刁难她……
“本王忌吃甜食,王妃好意,本王心领即可。”水令佞零根本就没有想要食之。
口是心非的家伙,我自然不能跟一个小辈一般见识了,宫茱劝道:“这真的很好吃的,而且是我亲手所做之自创之物,你要是不吃,以后可就尝不到,届时你可别后悔啊……”
宫茱看着他,果真没有任何动作,敬酒不吃吃罚酒,她蹲了下来,端起碗,拿起勺羹凑到他嘴边道:“再不吃我就喂你了……”
“本王说了不吃!”水令佞零推了一下凑过了的手,结果整碗都倒在了宫茱身上。
她立马起身,气道:“你不吃就不吃,为何要毁了它,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这里面……”
宫茱看着满地洒了的汤水还有食物,我还把我的仙血滴入其中,还想帮你解毒,别人想要都没有,不知好歹的家伙,她冲水令佞零喊道:“五王爷,你好面子啊,你是看不上我这小小宫婢做的食物是吗,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自作多情了!”她气得转身夺门而出。
“灵霄,你说本王这么做是不是……”
“的确有一点,她好歹也是您的王妃,此举甚是不妥,若是传到太后的耳中,又要添惹是非,依灵霄之见,王爷您还是去看看王妃吧。”
太可恶了,这五王爷真真是气到我了,我的好心都被狗……不对,都被狼吃了。
宫茱擦拭着衣裙,看来得换件新的了,此时北木突然出现了,他道:“主人,你叫我?”
“你吓我一跳!”
“主人怎么了,如此心不在焉,看你气焰十足,是谁又惹着你了?”
“别提了,对了,我让你做的是办好了吗?”
“我办事,你放心。”北木拍着胸膛。
“行了,你先出去吧。”宫茱擦着身上的汤渍,准备换了这身衣裙。
“是,北木就不打扰了。”说完他就隐身而去。
这倒霉王爷,终归还是气不过,宫茱褪去衣裙,腹诽道:我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委曲求全,讨一个下界之人欢心,这下好了,惹了一身骚。
正当宫茱抱怨之时,门被推开了,脚步很轻,她想当然以为是北木又折回来了,道:“你别以为变成原形,我就不知道是你了,你又回来作甚?”
“还在气头上?”水令佞零道。
不是北木?宫茱一回头就看到死鱼脸,吓了一跳,她马上躲到屏风之后,大骂:“你这竖子,何物等流,竟然偷窥我更衣,无徒之辈!”
“你刚才是在等人?你看见我似乎失望了……”他毫不理会她的措辞,毕竟和她斗了如数翌日,如今已习惯了。
“我……我当然是在等我的好姐妹了,我的三个宫娥,你把她们藏到哪去了?”宫茱慌忙披上外衣,不再问此事。
“本王不是道与你知,是被母后要去了,你要是想要人,便去长乐宫要人。”水令佞零道。
“你……”宫茱一副委屈样,好像被人欺负似的。
就知道欺负我,夜筱还说人间盛事,太平祥和,殊不知还有人心险恶,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一个王爷气量如此之小,天理何在啊……
“本王可以满足你一个心愿,说吧,你要什么?”水令佞零看着她突然心中触动,
“当真,任何事都可办到?”宫茱马上笑口颜开,刚才的忧愁马上消失了。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逾越宫规之事,本王都可办到。”水令佞零道。
“没这么严重,只要你帮我把这个惩罚撤了就行。”宫茱着实不想每日伺候着一张万年不化的冰块脸,每天被他折磨,这才第一天呢,就已经开始欺负我了,日后岂不把我放在眼里。
“不行,规矩就是规矩,怎可破之,既然你没想好,那今日……”水令佞零有意退之。
这冰块脸阴晴不定,说不定明日他脾气差了些,便不允诺我可如何是好,宫茱忙追上他,拉着他的衣袖,道:“不许走,你还没允诺我呢,我想好了,我想要你的颜开笑可好?”宫茱认真地看着水令佞零,突然温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