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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司马大之死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陈生驾驶着马匹往深山老林中窜去,根本不是南下的路径,也根本没有路径,雨水还在打湿着他的双眼,能明显感觉到司马大的呼吸在变弱,而香炉抱着自己的腰却越来越紧,那是因为路实在太难走了。

天上的雨滴不知怎么忽然间变得小了,但还是很有节凑的下着,似乎成了绵绵细雨,只是没有刚才那样大的雨滴。前面的路一片漆黑,只能影影绰绰在黑暗中寻找一点树枝间隙,为了生存,没有路的时候也要开辟一条路出来……

马匹在艰难的走着,脚下忽高忽低,满载着三人跑了大半夜已是筋疲力尽,浑身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已经湿透,忽然马蹄一软,卧倒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这种超负荷的运作它自然也吃不消。陈生抱着司马大的身子跳下马背,香炉跟着也跳了下来。

踏着树叶踩着乱石走了大半夜不是路的路,终于摆脱敌人的追赶,树林中寂静如死,那绵绵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停止了。在一大片空地上陈生停下了泥泞的脚步,香炉将地上的乱石清理干净,铺上厚厚的落叶,她可从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但做起来还是相当的认真。

陈生看着香炉的慢慢墩身,俯下,再墩身,再俯下,显得非常匆忙,片刻之间已经打理出一个类似于地铺的床榻出来。将司马大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树叶上,陈生开始寻柴生火,很快就在司马大的身边点燃起一堆野火。

星星火光照耀着司马大那憔悴不堪没有一点血丝的脸,嘴唇显得非常干裂,目光也有些呆滞。那把锋利的羽箭还扎在他的心窝处,没有被拔出,陈生清楚的知道现在不能拔出,那样的话血会狂溢出来。

但箭口周围隐隐有血红,他那陈旧的棉袍已经湿透,静静的看着陈生脸面模糊的轮廓,艰难的开口说道:“你为什么要救我?”陈生差一点脱口而出,“你是我的雇主,我收了你的银子,你的钱可不能白花啊!”但这样的话还是说不口。

司马大缓缓的伸出右手,那如蒲扇大的手掌有些颤抖,轻轻握着陈生洁白娇嫩的小手,陈生感觉到了一阵冰凉,他半蹲着身子依偎在司马大的身畔,轻轻问道:“司马帮主,你还能坚持住吗?”

“我已经不行了,你们就不要管我了……想不到……真的想不到,我会死在这里……”说到这里回头看了一眼香炉,问道:“你真的是香满天的女儿吗?”香炉点点头,说道:“司马伯伯你有什么事情吗?”

“回去告诉你爹,江湖盟主万古楼踏进了中原,要让他小心……今后的中原注定不会平静……我死了也好,就看不到这些纷争了……陈生,我真的挺佩服你的勇气和智谋,你小小年纪我没有看错人!”说到这里,剧烈的咳嗽着。

陈生觉得一个人临死之前不应该说这些话,有些迂腐有些酸,他所关心的是自己有没有钱花,自己会不会穷下去,自己能不能干出一番事业,还能不能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今后能不能讨到老婆,还是一个人就这样过下去,眼前的女孩会不会和自己双宿双飞喜结连理诸如此类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落到手的一万两银子能够花多久,他始终有一种危机感。

尽管这些问题不能跟任何人讲,但这是他的真实想法,也是他的真正需求,没有办法,不现实的问题他觉得会死掉,什么恩怨,什么情仇在他眼中都是屁。陈生陷入了一片遐想,忽然听到司马大问道:“陈生……你能拦住莫邪剑吗?“

关于这个问题陈生确实还没有真正的想过,当然莫邪剑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吸引力,他只是手痒的想报仇,心痒的想身存,他时刻牢记着,也是盘旋在他心头的心结,他是通缉犯,朝廷放不过他,宦官放不过他,想要身存,必须反抗。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不管是不是为了莫邪剑,都要杀掉谷大卯,杀掉白南山,因为他已经没有了退路,退路意味着死亡,当然他不想死亡,那就要勇敢的走下去。林林总总想了这么多,觉得还是有所收获,在自己干枯的思想里终于拧出了智慧的水滴。

理顺自己的思路,他已经下定决心,横竖都是死为什么不拼搏一下呢?至少拼搏一下有希望,不拼搏连希望的机会都没有。把眼前的乱发理在了后面,坚定的看着司马帮主,说道:”我会杀掉谷大卯和白南山的,但不是为了莫邪剑。“

司马大的眼神里有些惊讶,简直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为什么?“陈生站起身来,天边的树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挂起了数盏星星,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对我真的没有吸引力。“

司马大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使劲的抓住陈生的手,另一只手深深的抓住地上的泥土,陈生感觉自己的手腕被牢牢套住了……直到最后慢慢松懈……他知道司马大已经死了,曾经叱咤中原的一代帮主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没有掀起一点泡沫,没有掀起一点浪花,就这样消失了,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渺小的人物会不会像他那样被宦官的滚滚车轮碾压死。此刻他才觉得自己的衣服有些冰凉,他艰难的掰开司马大紧握着自己手腕的手……

他坚信司马大的动机不太纯粹,他一心一意想得到莫邪剑,却在半途上挂掉了,不过挂了也好,自己可以和香炉单独相处了,尽管他觉得自己这样认为有些残忍,有些对不起司马大,但这是真实感受。

陈生为了能对那一万两银子,不能让他的尸体在这荒郊野外让恶狼或者猛虎吃掉,只能辛苦一点,打算找东西挖坑将他的尸首埋掉,但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挖掘的东西,干脆来个”石葬“吧。

搬动大石,慢慢压住司马大的身体,他不敢用力好像他还活着一样,非常小心,很快就堆起小山一样的石堆,还在上面插了柳枝。回头看着香炉,已经是满头大汗,仿佛又下了一场春雨……

这场春雨来的匆匆,走的匆匆,已经彻底不下了,天边的星星探出了头看着树林中的篝火,天还没有亮,荧荧的篝火照着香炉红扑扑的笑脸,显得那样动人,然而此时陈生没有那样想,因为他觉得寒冷了。

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搭在树枝上烤干,当着女孩的面总不能把内衣也脱下吧,只能抱着火烤内衣,再翻过来烤屁股。香炉只是依偎在火堆旁慢慢让衣服烤干,忽然变成两人的世界,一时让陈生有点不习惯。

不习惯慢慢就变成了习惯,这是自然规律,陈生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去看香炉,发现对方也在怔怔的看自己,难道是自己的屁股太美丽把她吸引住了吗?那也不可能露出这样的眼神啊。

“你能杀掉谷大卯吗?”香炉的语气有些怀疑,陈生才知道她这么久没有说话,原来是在纠结这个问题啊。看着她清秀的眉目,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又一个炸弹响起:“就算你能杀掉谷大卯,你能杀掉白南山吗?”

“这样的问题对于我来说确实不好回答,假如我说不能吧,那是一点自信也没有,我说能把你又觉得我在吹大话,干脆还是不说的好。”陈生觉得在这个女孩面前没有必要装逼,装逼装过了头那可不好。

“那你有自信吗?”香炉歪着脑袋问。“我非常喜欢你歪着脑袋的样子,这个样子应该是在家中看着镜子练了很长时间吧,要不为什么这样好看。”陈生拍了拍衣服上快要干了的泥土与枯草说道。

香炉变得有些恼火,带着埋怨的语气道:”你能不能变得严肃一点,现在咱们是在追杀敌人,我不想让你给我献殷勤。”陈生蹲在地上,往火堆中添加了柴火,轻轻问道:“我杀了他们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香炉带着好不掩饰的猜忌之色看着他,想不明白他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是什么用意,“你想要什么,我知道像你这样抠的人绝对会说银子,放心吧,你开个价,我就是你的雇主了,不过你可要听我的话啊。”

陈生笑了笑,显得颇为神秘,把烤干了的衣服重新穿在身上,和香炉并肩坐在火堆旁,说道:“我是喜欢银子,但我的小丫头荷花还替我保管着一万两银子呢,现在怎么说也是有身价的人,再提银子就有点俗。不过做人还是俗一点好,我可不想做赔本的买卖,至于我想要什么到时候杀了他们会告诉你,现在说什么一切还早。“

望着眼前的熊熊大火,香炉和他达成了协议,只要陈生能杀了谷大卯和白南山,陈生所要的东西香炉只要能拿出来就绝不反悔。”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替父亲报仇吗?“陈生并没有一点男人的快乐,因为他知道前面的路不好走,说不定还要丢性命。

香炉的眼睛有些湿润,她拿出手帕轻轻的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想让父亲还像以前一样回到皇宫,重新做他的威武大将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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