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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回到家,陆父陆母就看到一个垂头丧气的陆可乐,一到家里,喊了句:“爸、妈,我回来了。”然后就直挺挺地倒在了沙发上,一动不动。

陆父陆母还以为她是期末考试考砸了呢。

陆父爸一向疼陆可乐,也知道她学习一直都十分用功,从不偷懒,赶紧安慰道:“乐乐,一次考试而已,没关系的。有句古话说的好,失败乃是成功之母。这才高二,还来得及,咱慢慢来,不着急。”

“爸,我没在为期末考试发愁,我期末考试考得还可以。”陆可乐伸了个大懒腰。

“那你这伤春悲秋的,这是怎么了?”陆父问。

“我在烦恼分科的事情。”陆可乐有气无力地回道。

“你不是之前跟我们说过,基本上是要选文科的吗?说文科更有优势。”陆母妈奇怪,“怎么现在又烦恼成这样?”

“没,就是突然觉得选理科也不错,而且我这次理科也考得挺好的。”陆可乐自然不敢把心里的小九九说出来。

陆父虽然学历不高,但是做人还是很开明的,也很有智慧。“要爸爸说啊,选文选理,不能光看成绩。”

“不看成绩,那看什么?”陆母忍不住捅了捅陆父,“这只有成绩好,以后才能考上好大学,毕业后才能找到好工作。”

“那也不能只看成绩。考好大学,想好考什么大学、什么专业了吗?找好工作,想好找什么工作了吗?”陆父忍不住呛了陆母。

陆母也不甘示弱:“考什么大学,等高考完再想啊。有了好成绩,好大学自然就会送上门了。专业,挑个最热门的就好了,只要成绩不吃亏就可以。”

“那万一以后闺女要是不喜欢呢?是怪你还是怪我啊?”陆父反问。

“不喜欢,不是有那个转专业的吗?”陆母不甘示弱。

“唉,我说,你怎么专门跟我呛啊。”陆父有些不开心了。

“好了好了,老爸老妈别吵了!”陆可乐这困倦的感觉,已经被家里的争吵声给闹没了。

陆父陆母反而相视一笑。显然刚刚就是一唱一和,你方唱罢我登场。

陆可乐捂脸哭,又捂脸笑,好可爱的父母,这样爱斗嘴。

“分科,还是要以你的理想为准,要看你未来想做什么,职业目标是什么。这样才合理。”陆父看到陆可乐终于来了点精神,趁热打铁道。

“我觉得你爸说得对,分科确实不能只看成绩。”陆母这根墙头草,也补充道。

“可是我不知道我以后要做什么啊?我现在所知道的职业就是老师、公务员、科学家,还有像老爸老妈你们这样的普通工人,其他的职业我要嘛没有听过,要嘛就没有怎么接触过。”陆可乐觉得头还是很大。

“那就现在想啊,你等着啊。”陆父说完,一溜就出门了。

不一会儿,陆父就手捧四本厚厚的书回来了,因为跑得太急了,全脸全身都是汗。

“乐乐,你看看这个。”陆父把书递给陆可乐。“这两本是我找同事老许借的,他儿子去年高考,是理科;还有这本我找你三表姑借的,她女儿啊,前年高考,学的是文科。”

“普通高等学校报考及填报志愿指南,普通高等学校招生专业目录。爸,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陆可乐不解。

“让你提前看啊。对了,还有一个,是你从小到大说过的,写下的,还有我听说过的,梦想清单,都是你小时候想做的事情,老爸都给你记着呢。”说罢,陆父从卧室里拿出一张很漂亮的信封纸,果然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很多“梦想”。

陆可乐接过,看到信封纸上的第一个梦想单就是“我以后要当钢琴家。”那是她刚上幼儿园的时候,看到幼儿园老师弹钢琴的时候,第一次蹦出的想法。可是那时候家里没有那个条件,久而久之,这个梦想就被束之高阁了。

看到这,陆可乐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这张纸上还有很多密密麻麻的梦想,每一个都承载着陆可乐的各种回忆。

陆父看陆可乐看得入神,说道:“你好好看看,回忆下自己为什么当时会说出这个梦想。然后再好好看看这两本书,尤其是这书上面的专业,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问老师、问问同学,或者就直接上网查一查。按着你想要读的专业,再决定你到底要读文科还是理科。

这分科关乎着人的一生,如果你还有疑惑,还有犹豫,那就慎重一点,多想一想,多理一理,免得将来后悔了,那可就来不及了。”陆父叮嘱道。

“老爸,你真好。”陆可乐忍不住挽住陆父的手臂,把头靠在陆父的肩膀上。

从小到大,陆父好像永远默默地站在陆可乐的后面,在陆可乐最需要的时候,就能给予最好的帮助。

“好啦,好啦,多大的人还撒娇。先吃晚饭,吃完饭,好好研究一下,这件事可要认真对待。”陆父拍拍陆可乐。

陆母偷偷翻白眼了。

晚饭过后,陆可乐一个人在房间里遵从爸爸的建议,认真研究自己的梦想单。首先,排除掉一些自己怎么都回忆不起来,为什么当时有这个梦想的原因,以及现在光看一眼就觉得肯定不会想做的事情,或者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例如当警察?嘿嘿嘿,陆可乐没想到年少无知的时候,居然还有如此宏大的理想。

还有当网吧老板?

读小学的时候,那个时候家里还没有电脑。陆可乐手里有一个用来听英语的Mp3,每次想要下载点最流行的音乐时,就得眼巴巴的跟陆快乐去网吧。可以自由自在地上网,看最新偶像剧,听最潮最流行的歌曲,还可以赚很多钱。这网吧老板肯定是全天底下最好的职业了。

于是乎,网吧老板就成为陆可乐很长一段时间的理想职业了。

现在想想,陆可乐只能笑笑。

那个时候电脑还并不普及,同小区里也都没有电脑,但是陆父为了让孩子能有机会接触新事物,所以才忍痛买了电脑,这电脑几乎花了陆父一个月的薪水。

陆父对陆可乐的疼爱,陆可乐打从心里感受得到。

眼睛扫到一个显眼的梦想,“我想当一个医生,以后好好照顾爸爸,不让爸爸不舒服。”

陆可乐看到这个梦想,一下子眼泪就涌上了眼眶。

陆可乐读小学六年级的时候,陆父带她回老家,有一天陆父带她去摘木瓜。

农村都会有老宅这个概念,老家有个人家的古厝前面就种了两棵木瓜树。

番木瓜树在南州是一种很常见的树,只要种上个一年,就可以开花结果了,而且一般不会长得太高,所以只要结了果,就很容易被人摘走。

但是陆可乐老家村头的古厝门前的这两棵番木瓜树是长得又高又壮,都快有两层楼的高度了。因为果实基本就长在最上面的位置,而且番木瓜树也没有什么侧枝,所以很多人想尽办法,也没有办法将这两棵树上面的果实给摘下来。

陆父就动起了心思。

陆父几乎是和这两棵树一起长大的,自然就自视甚高,以为可以轻松地降服这棵老树。

陆父小的时候也是十分顽皮的,上树下水,无一不精。

于是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选择“噌噌噌”地爬上顶去,摘下木瓜放在后面的背篓里。

陆可乐站在底下,远远地看着,心里又兴奋,又紧张。

但是不好的事情发生了,陆可乐也不记得当时是怎么发生的,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当她回过神的时候,陆父已经从树上摔下来了。

陆可乐吓到“哇哇”大哭,好在陆父人还清醒,叫她赶紧回去叫陆母,陆母一来也是吓得大哭,最后还是村里的邻居,大家齐心协力将陆父送到了县城医院。

陆可乐也一起去了。陆父被送进急诊的时候,陆可乐就呆在医院里乖乖地等着,急诊室里的人来来往往的,每个人都在等待医生的诊治。她看得很是心呆,一直到陆父从诊室里出来,陆可乐才回过神来。

“很幸运,全身检查之后,只有手臂骨折了,从那么高的树上摔下来,真的是非常幸运。”一个高高帅帅的医生一边和陆母说,一边手里写着什么。

“多谢医生!多谢医生!”陆母在一旁十分感恩。

“这次真的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陆父一边摸着已经处理好的伤口,还乐观地说。

“啊~”话还没有说完,陆可乐已经大声哭起来了,“爸爸,我要吓死了,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就是,你以后要是还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这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啊~”连陆母也在一旁抹眼泪说着。

“没事,我都说了没事,别哭了!”陆父赶紧安慰这哭泣的母女。

“怎么没事?只要稍微落地的角度变了,你很有可能就没命了。”一旁的医生略微冷脸地说。“还是要为家里人多考虑一下。”医生叮嘱道。

“唉,多谢医生!”医生都发话了,陆父不敢再造次了,只能乖乖听话。

那天的陆可乐坐在病床前,看着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救死扶伤;看着来来往往的病人,因为医生的帮助而重新获得健康,脸色那欢愉的神情,突然有了一个很伟大的梦想,“我想要当医生。”

这是唯一一个至今仍有热情与冲动的梦想了。

医生。

重新找到自己的梦想,陆可乐一下子整个人就变得神清气爽了。此刻,她真的想站在台上,说一声:“感谢乔家TV,感谢我亲爱的爸爸,我亲爱的妈妈,还有……”。还得感谢程辰。

毋庸置疑,这次功劳的大头应该是陆父的。细心地记录下了她成长中的梦想,及时地提醒她选择文理科的方向,这才让她记得自己的“医生梦”。

什么时候渐渐忘记“医生梦”了呢?大概是从初中开始,自己理科开始不及格的时候了吧。那为什么现在又有如此的信心呢?应该就是因为在程辰的帮助下,生物化学的成绩层层拔高吧。

所以感谢程辰,也是毋庸置疑。

陆父对陆可乐的决定很是支持,有这么伟大宏大的理想,对乔家来说,也很是骄傲。

“我的女儿,志向很远大,爸爸支持你。”陆父乐呵呵的。

“爸,你支持归支持,可不可以先不要和别人说啊。这医学院的成绩要求非常高,我怕到时候考不上,会丢脸。我只想先跟你说一下。”陆可乐谨慎地嘱咐陆父,连陆母都瞒着。就她这个大嘴巴,只要陆可乐一告诉她,准保第二天满村子的人就都知道了,那就太恐怖了。

“怎么考不上,爸相信你!不过爸答应你,不会告诉别人。”陆父一脸慈爱,给了陆可乐最大的支持。

就这样,陆可乐正大光明地选择理科了,陆父也在分科表上郑重其事地签了自己的名字,父女俩相视一笑。

周日返校,当天的晚自习前,老师就开始放出了这次高二上期末考排名的成绩了。果然,不出程辰所料,陆可乐的理科排名居然排到了年段的第二十八名;而周近屿稳坐年段第一,紧接是程辰,夏木繁这次有点考砸了,只考到了年段第四十一,因为朋友的事情,她最近确实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在学习上,她也不是特别在意。

反而是众人都对陆可乐的理科成绩发出赞叹之声。陆可乐不好意思,程辰则颇为得意,好像见谁都要说一声:“我教的学生。”

但是陆可乐的文科更是厉害,排名要比理科排名高很多。

就连文科未来重点班主任都在晚自习前特地来瞧了一眼陆可乐,那眼神,意味深长啊。

因为下周就要交分科表了,加上刚刚的成绩发布太过于冲击了,于是乎晚自习就变成了“分科”的大讨论。

虽然大部分学生对“学文学理”大多已胸有成竹,不会简单的因为这样一场考试而轻易更改,但是依然有很多学生天生犹豫不决,纠结不已,不是缠着老师,就是互相讨论。

但是这依然是一场值得在分科考试前大讨论的事情。晚自习的班级就像一个被水炸开的油锅,叽叽叽喳的,好不热闹。

林晓勤一开始想阻止这样的情况,但实在是阻挡不住班级的叽叽喳喳,最后想着这对学生来说,确实一个十分重要的选择,抬脚一走,给了学生一个广阔讨论的自由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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