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众!”秦夫人发话。
夷众得到了示意,开始向荆轲走去。
“认得吧!”夷众掏出一只绣着双蝶的手帕,展示给荆轲看。
荆轲见到手帕的时候,脸色当即一变,嘴角在颤抖,眦珠欲裂,激动不已。
他的手停在半空之中忘了放下,只是不停在地在抖。
夷众阴阴地笑了一笑,忽然将手帕从荆轲面前收了回去。
荆轲就像从梦中刚刚惊醒,愕然之下,回头看了秦夫人一眼,目光在问:这是怎么回事?
秦夫人嘴挂淡笑,示意夷众将手帕交给荆轲。
荆轲接到了手帕,激动不已,他将它紧紧地按在胸口,这一刻,生怕再被夷众收回。
“夫人,试问,这几年来,荆轲待您如何?”荆轲道。
“你很忠心。”秦夫人微笑道。
“可我已经厌倦了谎言!这是我和小蝶的定情之物,怎么会在......”荆轲惊疑不定。
“你想知道怎么回事,就得问问那只老狐狸了!”秦夫人道。
荆轲抓着手帕,目光转向孙猴儿,犹疑不决。
“了不得了不得了啦!秦真真,这下你可得意了,你把老孙的清誉都给毁得一干二净啦!”未等荆轲发问,孙猴儿兀自慌乱,四处张望的同时,嘴里骂着秦夫人。
秦夫人鼻里哼了一声,一副看戏的表情,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荆轲。
荆轲并未回头看她,他将那只手帕缓缓地塞入胸前的衣襟中,许久没有说话。
盖聂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怀疑地看着秦夫人。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大丈夫,岂能拜于儿女私情之下!”一声雕鸣过后,一条黑影神出鬼没地晃到了盖聂的身后,两根手指在盖聂身上点了四下,只见来人的身影,却不见其真容。
“装神弄鬼!”夷众叫道。
那个黑影此番来势,令盖聂毫无察觉,确定对方只是在自己身上点了四处穴道,并未有其他伤害之意,盖聂刚皱起的眉头又稍稍舒平,轻轻呼吸之下,惊觉得自己中了毒,而那人刚才的点穴之举,乃是为自己解毒。
盖聂惊讶地看向来人,眼里充满感激。
那人冲他向笑了笑,对秦夫人道:“好一个罗素散!虽然无色无味,对普通人没有什么用处,可遇到内力强劲的人,这小小的罗疏散的道儿可就多了,秦夫人何时也学会了这种下三滥的害人伎俩?”
“又来一个臭老头!”夷众怒道。
“白眉,雕…..梅山独孤冯。”盖聂低声喃道。
“嗯,没白救。”独孤冯摸着长白的胡子,微笑地看着盖聂。
“原来是独孤前辈,晚辈失敬了!”盖聂欲行剑礼,独孤冯已经变作一条黑影,晃到他的眼前,伸手托住他的手臂,将他扶起,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真是像。”然后慢慢地放开他的手。
盖聂微笑:“早就听说天下以四步留影为轻功之最,来之无影,去之无踪,来来去去共四影,真是难辨虚实,刚才若不是前辈小心指点,恐怕晚辈现在不能站着和您说话。”
“严重,严重了!你不怕我要害你?”独孤冯眉开眼笑。
“以前辈的身手,断然不会以如此宽容的手段加害于我,独孤前辈的大名,我早有耳闻。”盖聂兴奋道。
独孤冯哈哈一笑,袖袍一挥,转身时笑容瞬间消失,他面向的是荆轲,此时已不再是之前面对盖聂时的慈眉善目。
“荆轲,你还认得我么?”独孤冯道。
荆轲单膝跪地,大汗淋漓,面色痛苦,左手伸出两指在颤颤发抖,准备运功,右手中的剑插在沙土里。
盖聂忽然叫道:“别动!”晃身上前际,却被独孤冯的晃影拦在身前。
“让我救救他?”盖聂恳求道。
独孤冯眯着一双老眼,摇了摇头。
“前辈!他中毒了。”盖聂急道。
“中毒了又如何?生死有命,由不得他,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独孤冯意味深长道。
“前辈……”盖聂道。
“是啊,我咎由自取,我是咎由自取......”荆轲面色突然变得痛苦,一副懊悔之色,一口紫血喷在了沙土里。
“你学习剑术的初衷,可还记得?”独孤冯问道。
“荆轲不敢忘。”荆轲垂目望地,眼神凄然,仿佛刚经受了一场生死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