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道二年年底,腊月十六日
深冬的琅琊山气温低下,但在这片林子里,却刮着一股一股的热风,一个身穿红色薄衫紧身套装的人,在苍天大树所组成的树林里飘来荡去,上下窜动,宛若一直巨大的猩红大猿在树上不断跳动,在这个以白色为背景的冰天雪地的世界里里,显得十分扎眼。
要是把这个在树上不断“荡漾”“跳动”着的人的动作放慢,你会惊讶的发现,这竟然是个老人,老人的额头已经有了莹莹汗珠,但从呼吸声可以判断出,老人呼吸的非常沉稳,即便是在做这样剧烈运动的状况下。
卢前辈不断用手和脚在大树上闪展腾挪,速度快到我看不清,我只感觉卢前辈和猴子一样,在用双臂“荡”自己的身体,他从一棵树跳到另一颗离着他起码六丈开外的树上,然后凭借双手迅速的在树枝间“荡漾”,一直“荡漾”到脚下这棵树离下一棵树最近的枝子上,然后再次跳跃。眼看卢前辈离我越来越远,我赶紧追了上去,仔细的观察卢前辈的动作。这动作是如此的难以置信,如此的让我震惊,现在的卢前辈根本不像一个人,而像一只猴子,一只巨大的、灵活的、强壮的猴子,他的手可以当脚用,脚也可以当手用,他和猴子一样,手脚可以相互转换,这让他格外的灵活,而且卢前辈这一动起来,我才发现他今天穿的这身薄衫是多么的合身,这薄衫让他的动作看起来一点也不拖沓,这要是换上现在身上穿着厚棉衣的我上去,肯定看起来笨拙极了。
卢前辈用了不长的功夫在这片林子里“荡”了一圈,我也跟着跑了一圈,最后,卢前辈又重新“荡”回了刚才出发时的那颗树,我跟着跑了回来。卢前辈从树上下来,我在树底等着他。等卢前辈一着地,我见他满头的汗水,不过他大气倒没喘几口,我也跑出了一点汗。
卢前辈问道:“怎么样?你觉得猿猴是不是这样运动的?”我说道:“是!就是这样运动的!”卢前辈接着说道:“那你看明白我的动作了吗?”我回答道:“师傅,您刚才太快了,很多动作弟子只看了个大概。”卢前辈说道:“好吧,我一点一点的教给你。”说着话,卢前辈手把手的教起我来。
在学了一套简单的动作后,碍于时间原因,卢前辈看我学的差不多了,就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好生练习,等你掌握好了,我再教给你后面的动作。”我回答道:“是!师傅。”
卢前辈示意我去牵马,我就把马牵了过来。卢前辈让我站好,然后问道:“圆宝啊,为师今天教你这套猿动功的原因刚才为师已经告诉给你了,你现在重复一边给我听。”我脱口而出:“为了抓猴子!”卢前辈直接严厉的批评道:“胡闹!什么抓猴子,为师就这么教你的?”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然后想了想,我重新抬头,看着卢前辈说道:“师傅,您是不是指让我内力和外力更好的配合啊?”卢前辈转怒为笑的点了点头,他一捋短须,说道:“嗯!看来为师刚才的话没白说,这才像样!圆宝,记住,我教你猿动功,让你抓猴子只是表象而已,真正我想让你掌握的,就是把这内功发挥出来的方法。有多少的武林高手,内功深厚,但因为蓄力时间过长,跟人切磋时丢了性命,又有多少武林高手,因为发挥不出身体的全部内力,而导致水平始终提不上去,一直原地踏步,最后放弃了武侠这条路。这猿动功,就是在让你像猴子那样灵活运动的同时,就是在让内力充满你的全身,让你可以随时随地想用就用。所以你一定得练好它!”
我感激的看着师傅,点了点头,嘴中不断的说着:“是!是·····”卢前辈说道:“最后为师再说一点,这猿动功想要发功,你就必须配合着你本身的内力,如果你运不上内力,那你根本不可能发出猿动功,所以之前交给你的扩修内功还有你自己原本就会的那套内功,你都得勤练,得和猿动功配合着练,另外,在练习猿动功的时候,你要先提气,等内力充盈全身,再开始练习。记住了吗?”我恭敬的说道:“徒儿谨遵师命。”
卢前辈说道:“好,上马吧,咱们回去。”我又问道:“师傅,我还有一问,不知可讲否?”卢前辈说道:“讲!”我问道:“师傅,刚刚看您上树演示猿动功,并没有运气啥的,您是怎么做到的?”卢前辈不耐烦的说道:“为师的猿动功已经练到已臻化境的程度,真气已经在平常就充盈在全身各处,所以使用内力可以随心所欲,想用就用,要不你以为,这大冷天,我为什么穿一件薄衫不冷啊?”说罢,师傅已经飞身上马,驾马离开了。我嘟囔了一句:“原来是这样。”然后我也飞身上马,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日,我还是照往常一样,该当班干活当班干活,该上课上课,平常没事的时候就练习陈老爷教的拳脚和内功,中午的时候抓紧时间,来这片林子里练习卢前辈教给我的大周天马桩功和猿动功。
卢前辈交给我的功夫十分的不好练,先说大周天马桩功,刚开始练的那几天,我配合着陈老爷子教给我的内功心法,练大周天马桩功时是感觉越练越轻松的,可时间一长,越往深里练,感觉练起来越吃力,而且内力提升的也慢,效果不大,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练错了,可是几次校对勘正,并没有发现错误,看来是我操之过急了,看来想要提升内力修为,果然也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做到的。
猿动功留给我的就是绝望了,卢前辈那天在树下交给我的几个动作明明挺简单的,可等我以上了树以后开始练,就完全不简单了,难度成几何倍数的增长,首先,上树之前让内力充满全身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这是我通过好几次刚上树没跳几下就摔到地上而得出的经验,得亏地上有雪,我没摔太重。练了好几天猿动功,我对猿动功的掌握只算是马马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