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那天可忙坏了,一早先去滁州城北门的井里挑了好几桶水,然后杀了一头大猪,割下猪肉。院子有一个瓮,里面放着年前买的牛羊肉,还有水果,早上都得拿出些来,然后贴对联,贴门神,再就是家务活,还是我们这些弟子,带着卢鼎和栾雪,我们五个人干。(栾雪几乎不干)
到了下午,该发面的发面,该剁饺子馅的剁饺子馅,家里人口多,得格外多做些,然后还得拿出大红鞭炮,去门外支个架子挂上。太阳一下山,卢前辈家里灯火通明,卢前辈带着我们这些小辈,还有师娘和栾魁的娘一起,敬天礼地,拜祭各方神明,然后就开吃!
平常栾雪栾魁的饭量可真没怎么显,这到了过年,桌子上全是好东西,这俩兄妹可真“显”出来了,大鱼大肉的直用筷子夹,尤其是栾雪,我心中都纳闷,这小姑娘今晚怎么那么能吃?长乐看着吃相好玩的栾雪,一直乐呵呵的。当然,让我纳闷的在后面。等打更人一敲完子时的锣,家家户户往外端饺子,刚才按理讲大家吃的差不多了,我和长乐都有点撑,我寻思着再吃十个饺子就完,人家栾雪,活生生硬是吃了三十个!我心中暗竖大拇指:汉子!
吃完年夜饭,想睡觉?不可能的!我还有卢鼎、长乐一起出门,放了一挂鞭,然后打开大门,因为没一会儿街坊四邻就过来拜年,我和卢鼎在门外迎人,我俩负责收一些礼物,长乐负责搬到里屋,栾魁负责在正堂添水添茶,卢前辈负责招待客人,谁也闲不住。没一会儿,卢前辈家便门庭若市了。
来卢前辈家拜年的,除了街坊四邻外,不乏武林人士,虽然大过年的都不带刀枪,但从他们走路的架势,步态和气息判断,这些人定是高手,果不其然,从门外来了一个壮汉,我还认识,只见此人身高八尺左右,体格精壮,头戴朱缨宝饰之帽,穿着紫红色的一套冬装,手里提着一个纸包,从门外走来,我赶紧迎到跟前,说道:“钱守镇!过年好,过年好。”钱守镇高兴的说道:“小兄弟,是你在这里啊,想必你已经拜上师了?”我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我早已拜师成功,如今已经跟卢前辈学习将近四个月了。”钱守镇高兴的说道:“恭喜恭喜啊。”我问道:“您今天来,是给家师拜年的?”钱守镇说道:“正是!我还带了点人参准备送给卢前辈呢。”我双手接过人参,口中说道:“那您快请,家师就在屋里。”接着,我回头高呼了一声:“鼎哥,钱守镇来拜年了!”
卢鼎一听赶紧应付开身边的人,迎了过来,高兴的说道:“钱守镇!好久不见,您近来可好?”钱守镇也激动的说道:“小鼎!哎呀,咱俩快一年没见了!想死我了!听说你去西域做护队了,怎么样,一切都好?”鼎哥说道:“都好,都好!老哥你呢?身体可好?功业顺利?家里的嫂夫人和我大侄子都好?”钱守镇说道:“你瞧,哥哥我还和以前一样壮实!你家嫂子也身体健康着呢,这要不是她去别户串门了,现在也应该和我一起来的,你那大侄子早就去找小伙伴玩了,家里就留下我这光棍一条,哈哈哈哈······”两人相谈甚欢。
钱守镇问道:“哦,家师和师娘还好?前些阵子忙,也没来看他们。”卢鼎说道:“都好都好,家父现在就在屋里。”钱守镇说道:“都好就好,我怕师傅身体欠恙,还特意从塞外弄了一包五十年的人参给师傅补补,刚才已经给了小师弟了,听你说都好我也就放心了,那我现在进去给师傅拜年了啊!”卢鼎赶紧说道:“哎,何劳破费啊?您赶快去吧,家父都想你了!”钱守镇一抱拳,就往里屋去了。
钱守镇走了,人还是多的,我和鼎哥还在不断的应酬、拜年。偶得闲暇之时,我就问卢鼎:“鼎哥,刚才听钱守镇的话,钱守镇好像是卢前辈的徒弟啊?”卢鼎说道:“是的,钱守镇本就是滁州人,二十年前,他在家父门下做徒弟,他跟家父学了五年的本事,然后他告别了家父,到江湖上闯荡,再拜名师,几年后他就出道了,在江湖上做了好几起大事,再后来,他就加入了德讯宫,来到滁州做守镇。”我回答了一句:“是这样啊。”
三十晚上,街坊四邻相继来卢前辈家拜年得有两个时辰,院子里才算是全清静下来,大门也不必关,大家都进屋睡觉了。
睡了大约两个时辰,我们都被叫了起来,出门拜年。每一个大人领着两个青年,四处拜年。拜完年,到了中午就回家,然后我们几个徒弟做饭,大家一起吃。下午能清闲些,不用出去拜年,在家休息一下即可。
过年了,到处都能听到鞭炮声,闲聊时,卢鼎也由感而发的对我说道:“在塞外,必须备上些爆竹,驼队如果在荒郊野外过夜,遇到狼群的话,必须点爆竹驱狼,我们的先辈可能老早就发现,点爆竹可以驱散这些猛兽,所以过年才会点爆竹驱邪吧。”
从大年初一到大年初四,每天过的差不多,每天都有无数的零嘴,每天都是大鱼大肉,偶尔有上门拜年的,我们就招呼一下,剩余的时间,我和卢鼎两人开始讨论起了武学,从内功到招式,我俩皆有探讨,栾魁也对我俩的话题很感兴趣,但一般他只在一旁听着,不说话。我和卢鼎讨论武学后,也有诸多收获,卢鼎还教了我两招他在塞外学的功夫,我也熟练的掌握了。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不知是我多疑还是心里作用,我感觉栾魁看我的眼神有点变。
从大年初二开始,师傅师娘还有栾魁的母亲带着卢鼎、栾魁和栾雪到处走亲戚,长乐非常舍不得和栾雪分开,等下午栾雪一回来,就缠着栾雪玩,等大年初三了,栾雪和她母亲过完年走了,长乐就开始每天显得有些怏怏不乐了。与此同时,我们重新上山的日子也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