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洛觉得自己好像来错了。
她为长脸妖求情，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她自己也是出自花果山的妖，明白妖也分好坏。并不都是该杀的。
凌白并未理会花月夜，轻声问九洛：“你又跑回来干什么？”
九洛这才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
“这个还给你。”她把珊瑚珠串塞进凌白手中，留下了灯火阑珊。
凌白皱眉：“怎么，不喜欢？”
“不是，我听老仙参说了，这个原是女娲娘娘之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你还是送给别人吧。”
“别人？你要我送给谁？”
九洛想了想，觉得他应该送给和自己长得很像的那个女子。
转念一想，那个女子估计是不在了，不然他也不会这般对自己好。
“送谁都行。”无功不受禄。小礼物她收就收了，逮到机会还个人情扯平了。可是这么贵重的礼物，她还不起呀。
凌白意味深长的对她一笑：“我就送给你。”这个珊瑚珠串是他寻了几千年才找到的。就是为了给她戴在身上滋养她的魂魄。
“可是......”
“不用可是。这三界内只有你配得上她。”凌白又把润魂器挂在她脖子上。
九洛在他的注视下，低下了头。
片刻，九洛想起一路上看到的妖的尸体，问他：“你回来就是为了杀那些妖？”
凌白看着她，点点头。“还有点别的事。”
“别杀了，他们也挺可怜的。想个办法禁言就行。”她知道他是为了她。
凌白并不是滥杀无辜。这山上的妖本就是三界内犯了重错的，杀了不可惜。
不过，她求他，他就心软了。
“好。我会想个别的办法。”
九洛看了眼长脸妖，问凌白：“我想和你说句话，能不能别让他听。”
凌白眼中闪过一丝喜悦，捏了个诀，把自己和九洛与外界隔绝开来。
“说吧。”
九洛组织了半天语言，才道：“我知道你从第一眼看见我就把我当成另一个人了。你好像叫她小瑶。我不是她。我就是我，祝九洛。长在凡间，爹娘都很普通，从来不认识仙界的人。是你认错人了。你对我好，其实是想弥补对另一个人的不好，对吧？”
“虽然我挺感激你屡次救我，又送我宝物。但，我不想你......”九洛想了半天该用什么样的一个词汇来表示这种感觉。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呀。
凌白静静的看着她。
九洛急得汗珠都掉下来了，才想到一个词，大声说了出来：“弥足深陷。对，就是弥足深陷。我不是她，也不想你把我当成她。”这种感情太深厚，她承受不起。
凌白一直认真的听她在说。
良久，她终于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他才问道：“如果我说你就是小瑶呢？”他突然不想瞒下去。
“我不是。”九洛想都没想，就否定了他的假设。
她是谁，她自己清楚。
她就是个普通的废材。以前在凡间，她以为自己是个凡人，后来到了花果山，她才知道自己是个妖。
不管是凡人还是妖，她绝对不是凌白心中的那个小瑶。
冥冥之中，她十分抗拒这个假设。
凌白笑了笑，像在九重天上，她调皮被他逮到后，宽容宠溺的摸摸她的头。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你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