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抬眸,眨巴眨巴眼睛,勿自擦了一下泪,拿张矮凳坐下:“奶奶,吃饭了。”
掏出围裙里的纸巾,帮自家奶奶擦眼泪:“哟喂,多大个人了,还哭鼻子啊,羞羞脸哦。”
“鬼丫头,不准笑,我是你奶奶。”
“是是是,你是我奶奶。那么,奶奶啊,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你孙女都饿瘦了。”
南枝挺挺腰,示意南奶奶看自己干瘪的肚子。
“丫头啊,奶奶就是替你委屈。”南奶奶开口解释哭的原因。
“嘿,有什么可委屈的,随她说呗。奶奶你哭,是不相信你孙女吗?”
“胡说,我家丫头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她那些话啊,都是瞎扯。”
南枝扶着自家奶奶:“那不就是了,奶奶,不管她,我们去吃饭。南会留着位置呢,再不去啊,菜都被吃完了。”
南奶奶拍拍南枝的手:“你个鬼丫头啊,人懒,还馋。”
林清在厨房说的话,很多人都听到了,南会还专门跑来和南枝说过。也有人跑去问南奶奶,怎么挑拨南枝和林清吵架,害得南奶奶在许家酒席上受尽委屈。
林清说,南枝在前榆一中,根本不是读书,是跟社会人厮混,被包养了。南枝的班主任亲口给南智平说的。
林清说,南智平亲眼看见,南枝住的地方,一堆空酒瓶,还有好多没喝完的酒。而且南枝房间里,还挂着男人穿的西装。
林清说,南枝和她吵架,都是南奶奶教的,南奶奶教南枝不认妈。
林清还说,南枝被南奶奶教坏了,小小年纪,水性杨花,该被浸猪笼,她恨不得从没生过南枝。
南枝也想哭,可今天是许家幺叔大喜的日子,不能哭的。
不知哪听说的,结婚这种大喜日子,除了新娘和小孩,其他人是不能哭的,哭一声,新人走霉运一年。
说法真不真切,南枝不知道,既然有这说法,即使是假的,也别给人添堵。
喜庆的日子,得笑着过。
两人到的时候,酒席已经开始,桌上摆着三四个菜,南会拍拍凳子:“南枝,快点,都开始了。”
吃过饭,南枝收了碗筷,不想留在酒席现场,嘱咐自家爷爷少喝酒后扶着自家奶奶回家。
酒席第二天,南枝去帮忙打扫现场,平时亲近的人,眼色各异。
打量有之,鄙视有之,有些不认识的青年,满眼邪恶,满脸的不怀好意。
似曾相识的一幕,同样的眼神,同样异样的目光。
只是人不同,由学校同学,换成了一个个看着和蔼可亲的人。
南枝平时叫人大奶奶,也叫人幺婶,还叫人二伯娘。
果真没错,越是落后的地方,对女性的容忍度越小。
不分青红皂白,光凭一己之词,所有人都已认定南枝是个坏女孩,嘱咐家中小孩,别和南枝来往。
昨晚上回去,南爷爷满身酒气,醉得不醒人事,嘴里嚷嚷:我家南枝才不是坏孩子......”
一遍又一遍,直到入睡。
没在许家待很长时间,打扫完地上瓜子壳糖衣垃圾,南枝便走了。
没回家,朝着村尾,一路向前,爬上了村里最高的山。
山顶,南枝发了第一条说说,仅自己可见。
这世上,怎有人恶毒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