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对孩子的影响,剧烈而深刻,即使多年未见,也未能减少分毫。
南智平和林清,让南枝对父母的期待,彻底破灭。一句“不准踏进家门半步”足矣让南枝一度自闭,心死如灰。
现在的南枝,世界一片灰暗,没有色彩,被困在死胡同里,充满绝望,看不到将来,甚至没有一丝希望。
一个孩子,是有多绝望,才会说出慌败不堪,没了天日的话语。
慕北心脏骤停,急切道:“没有荒败,不会没有天日,明年春天,树会发芽。”
“是啊,树会发芽,人生却不会重来。”似呢喃,又似叹息。
满腹火气,瞬间熄灭,转而满满心疼。
“别这样,南枝。你爷爷奶奶,你爸妈会心疼的,我…”我也会心疼。
不提爸妈二字还好,一提爸妈,南枝彻底崩溃。
“我爸妈不要我,慕北,他们不要我了。林清说她恨不得从没生过我,南智平说没有我这种丢人的女儿。他们,谁都不要我,也没人会喜欢我,同学厌,父母弃,慕北,我没人喜欢,没人要了。”
南枝再次哭了,时隔二十二天后,再次因为父母哭了,蹲地痛哭。
名声扫地时的悲恸,被父母抛弃时的痛苦,身无分文时的无奈,初到县城时的惶恐,对未来的迷茫,满腹委屈,倾泄而出。
断断续续,抽抽噎噎,听清楚原因,知道缘由,慕北心中万般滋味,南枝对父母的期望,身边谁人不知。
一连串的“我爸爸来了”,堪比传销洗脑,就连自己,训练喊口号,脱口而出的,不也是“爸爸来了”吗。
慕北蹲下,轻轻拍打南枝的后背,心疼道:“南枝,别哭,没人管你,我管,没人要你,我要。”
牧庭小区,慕北住处,南枝坐在沙发,略显局促。
慕北端杯水出来,见沙发的某人,小幅度挪着身子,七不是八不是,像沙发上有洪水猛兽,坐不得似的。
踱步而至,嘴角含笑:“喝吧,温的,补补,刚刚流那么多眼泪,也是需要补水的。”
情绪渐渐平静,南枝越发觉得丢人,做了无数心理建设,才稍稍好些。
现在好了,慕北一说,那些个心理建设白做了。
一个刀子眼过去,大有将眼前之人抽筋剥骨之势。
慕北嘴角笑意更甚,眉目雀跃,整个人看着,哪还有出门时的怒气冲冲。
“别瞪了,再瞪,眼珠子都出来了,本来眼睛就不大,人也不漂亮,再没了眼珠子,不得丑出天际去。”
这一打岔,各种伤春悲秋、羞愧情绪,了无踪影。
“你才丑,你最丑。”
“是是是,我最丑,你个笨笨,赶紧喝水,我给你做吃的去。”小心藏着的宠溺,尽显无疑。
知道南枝不去上学的缘由,慕北哪里还生得起气来,不再一口一个南枝,而是照常,叫笨笨。
厨房,慕北接水烧着,从冰箱里拿出青菜,正在洗着,电话响起,朝客厅喊道:“笨笨,帮我接电话。”
知道来电是谁,南枝毫无犹豫的挂断,没有那个花公鸡通风报信,慕北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