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腔的怒火,即将脱口而出的责备,在听到呜呜哭泣声时,转瞬即无。
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紧。
最终,慕北在离南枝不远的地方,随地而坐,盯着远处自家笨笨,静静出神。
一串电话铃声打破了现场的沉寂,南枝转头,看见慕北的身影,展颜一笑。
随后顿怂,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糟糕,完犊子了,居然忘记还有给慕北打电话这一茬。
活动活动酸胀的眼睛,默默在心底给自己点了一排蜡。
看着来电名字,慕北叹气接通电话,默默将手机移开,离耳朵远点。
事实证明,慕北此举是多么的明智。
“慕北,你大爷的,你不是找到那个丑东西了吗?人呢。你根本没找到那个丑东西是不是,你还骗老子。要不是老子机智,回家后又到你这儿看一下,就被你骗了......”
卫东城回家后,坐在沙发上,越想越不对劲。找到人了,慕北能有那么平静?
拿出手机给灼省之打电话说出了自己的疑问,经卫东城这么一说,灼省之也觉得不对劲。
于是两人回家后,又从家里出来,到慕北家门口,敲了半天门没人开,就知道被慕北骗了。
拨通电话就一顿喷。
果然,还是熟悉的咆哮,熟悉的味道。
即使两人间有段距离,没开免提,卫东城的咆哮,仍旧让两人听了个正着。
慕北咬咬后槽牙,道:“找到了。”
“啊,找到了?那人呢。”
“在外面。”
“外面,外面你大爷,没找到就没找到,真找到了,这么长时间,不够你回家的。”
“真找到了,准备回来了,你们等会儿。”
“行,那我等着。”
挂断电话,慕北起身走到南枝身边蹲下。
“笨笨,走了,回家。”
走了,回家。
本来以为会受到一顿责备,结果却是一句轻柔的回家。
多么温暖的字眼,多么温柔的语气。
南枝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因着这句话差点又奔溃了。
深呼几口气,回道:“走吧,回家。”
空寂无人的大街,昏黄的灯光将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
南枝抿抿唇,多次想上前解释。
悄悄抬头,想看看那大步向前的人是否会突然转身。期望落空,大步向前的人只徒留一个修理整齐的后脑勺。
捏捏衣角,鼓起勇气小跑上前,与那大步向前的人并行着。
微微一侧,看着那线条流畅的下颌,冷清精致的侧脸,小心翼翼道:“慕北,你不生气吗?我可以解释的。”
慕北侧头,盯着想要解释的某笨,几秒过后,无奈转身,打量着眼前低头的人儿。
毛茸茸的头顶,略低,消瘦的双肩,轻抖。
细微的肢体动作,无不传递着一个面前的人在紧张、害怕的事实。
一种名为难过的情绪即刻充斥胸腔,既为自己,也为面前低着的脑袋。
这根蠢木头,有事的第一反应不是回家,而是不说,躲起来偷偷哭。
哭完以后,还担心别人会不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