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泽王府外一辆停下的马车上,不断传出喷嚏声。
风则栖:“啊欠!啊欠!啊欠!”
流光:“王……”
风则栖:“啊欠!啊欠!啊欠!”
流光:“……”
流光等待许久,终于多次确认他家王爷不会再打喷嚏后,才开口,“主子,到府上了。”
里面沉默片刻,才见车内之人缓步下来。他一身轻紫色华袍,衣袂飘飘,夕阳的余晖如同一层景色的轻纱披在他的身上,周身散发着淡淡的耀眼的光华,举手投足之间,完全是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再看他那绝伦美奂的面庞,眉宇之间多出几分不羁狂野,更显得慵懒散漫、风流倜傥。
流光心里嗟叹,他都跟随王爷身边多年了,每一次王爷换身装扮都那么惊艳,都能给他内心一次巨大的冲击。但这样一位冠绝当代的王爷偏偏想不开,王爷想要什么女人没有?随便勾勾手指就能引来一大群,可他却独爱那位同样是“名扬天下”的阿懵小姐,为了她石竹山和京城两地奔波。
突然,他目光一瞥,看到马车顶上一个极其突兀的东西。
“王爷,你看,那不是给三小姐的吗?怎么在车顶上?”
风则栖抬眼看过去,嘴角抽了抽,也满是不解,“去拿下来。”
只见篮子里,除了东西乱了些,什么都有没有少。
风则栖:“你去无涯斋问一下,再检查一下篮子里的东西,没有问题的话重新送到沐府上。”
“是。”流光听命后转身。
“等等!”风则栖叫住他,犹豫片刻又道,“篮子给本王,你不用去沐府了,另外去给师傅传封信,就说本王会在京城多住些时日,暂时不会回石竹山。”
风则栖掂了掂手中的篮子,抬步向府内走去。今天没有见到他想见的人,还是有些沮丧的。今早风尘仆仆的从石竹山赶回京,在无涯斋等了一上午都没有等到她,便派人去打探,才得知他的小祖宗又闯了祸,差点没把自己葬身火海。他不放心,午膳都来不及用便火急火燎的去探望她,后得知,她去了立学馆。既然能去立学馆,那想必是没什么大碍的,他也放下心来。
“啪嗒!”袖口中掉出一个东西。
风则栖低头,画本正敞开在地上,画中的男子把女子按在墙上,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简直就是强烈的视觉冲突,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面红耳赤。风则栖急忙捡起来快速合上,耳根子早已涨红,他看向封页上几个大字——《腹黑王爷爱上我》,忍不住嘴角抽搐起来。
同样种类的画本,他在沐夭夭那里没收过许多,像什么《霸道皇上恋上我》、《忠犬侍卫迷上我》……真不明白师傅为什么会让她看这些东西!在世人心中至高无上的石竹仙师,其实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无节操大叔,每天正事不干,除了傻乐呵的画这种狗血的画本,就是研制新的糕点糖果。若是世人知晓……他还真是很好奇世人惊骇万状的样子。
……
第二日,沐夭夭随沐清优前往立学院,刚进门,便撞上了怒气冲冲的风回澈。
“沐夭夭!昨天是不是你把我的黑风骑走了!”
沐夭夭心里一惊,脑子迅速回转,猛然脑海中闪现她骑在大马上恣意的样子,她怎么把这档子事给忘了!
为了避免惹来杀身之祸,她选择装傻,急切的问道,“黑风被偷了?现在找到没有??没有的话我帮你一起找!真是心痛难耐啊!是谁这么恶毒!连那么可爱的黑风都不放过!”
风回澈和沐清优看着沐夭夭浮夸的演技,自己都忍不住尴尬起来。
风回澈:“你少在这儿给我装傻充愣!我打听过了,路人都看到了那个偷马的女贼笑得特别猥琐,除了你还能有谁!”
沐夭夭:“……???”
笑的猥琐……是在说她吗?
“哈哈哈!”
笑声豪放不羁,声落时,只见一个俏丽的女孩大步进来,她衣着华贵却不繁琐,穿在身上与自身清爽的气质相得益彰。
她上前亲切的搭上沐夭夭的肩膀,冲着风回澈挤眉弄眼道,“阿澈,你的黑风不是认主嘛!之前我碰一下它都给我甩脸色,为什么夭夭就可以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嗯?”
风回澈急忙辩驳,“怎么可能!你明明知道……”话未说完,他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沐清优,便红着脸逃跑似的快步进去。
风蓁蓁在原地笑得前仰后合,沐夭夭一脸茫然的问,“为什么我可以骑黑风?”
沐清优笑得委婉,“嗯,等你再长大些或许就知道了。”
风蓁蓁则毫不留情,摆摆手道,“阿优,你就不要给她希望了,要不然等她再长大些会更失望的。你看她蠢的都能把自己院子烧了,再让她活上二十年也想不明白。”
若是旁人这么说沐夭夭,她一定会气急败坏的怼回去,可谁叫眼前这位是她的忠实损友呢?
沐清优提醒道:“快要上课了,我们进去吧。”
风蓁蓁和沐夭夭勾肩搭背的跟着沐清优身后朝室内走去。
风蓁蓁是先皇最小的女儿,封号韫乐。因诗经中的“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与沐夭夭结缘,两个人一见如故、臭味相投。唯一不同的是,不论是情商还是智商,沐夭夭比风蓁蓁差的可不只是一星半点。
进去之后,沐夭夭发现,里面的女学员几乎都戴着面纱,她又一次陷入迷茫,这是京城女子新的入时的装扮?
风蓁蓁解释,“她们的脸被马蜂蛰了,还没有好,所以戴着面纱。”
沐夭夭心生歉意,怪不得她们看她的目光都带着熊熊怒火,原来这次入时的装扮还是被她引领起来的。
“干的不错!整天看着她们一个个搔首弄姿,终于把那一张张虚荣又虚假的脸给遮起来,这样一来本公主的心情就好多了。”风蓁蓁说得很大声,丝毫不避讳。
这就是典型的,“我就是这么狂,你能拿我怎样?”
“不过夭夭,你怎么没被蛰到啊?”风蓁蓁扯过来沐夭夭细细打量她的脸。
沐夭夭无辜:“我跳进池塘里了。”
“……”风蓁蓁无话可说,在她认识的人中,沐夭夭是唯一一个会水的名门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