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琬缃到边境的时候,已经是初冬,北川临海,冬天来得晚,并没有多少寒意,尽管来之前斐琬缃和祁熠保证过三,母亲很快回来,但是离别前看着祁熠哭泣的小脸,斐琬缃还是狠了狠心,骑着马离开了。
“公主,我们到了。”
领头的将军指了指边关门,这几日舟车劳顿,斐琬缃没有选择坐马车,骑着马五日便到了,为了方便,她换上爽利的骑马装,头上也是梳了一个爽利的发簪,只用一支白玉簪固之。
禾初骑了三日马,也是熟门熟路了,前一日她怎么也不肯自己骑,都是斐琬缃带着她骑的,到了第二日,领头的穆将军带她骑,她学着学着也不怕了,骑了这些天,她早就会了。
“进城吧。”斐琬缃心里着急,马不停蹄地赶路,她自己也消瘦了不少,听见祁颢伤病,她怎么能不着急?
“来人是谁!”守门的士兵一声吆喝,几个士兵拿起刀枪指着她们。
“不要命了,敢拦中山王王妃。”禾初一声喝道,下马取了斐琬缃解下来的腰间玉佩,士兵看过之后赶紧行礼,放了他们进去。
军营里的祁颢,正与左副将南昌盛,右副将魏扬看着兵线图。
一名士兵匆忙进来:“将军,王妃娘娘过来了。”
祁颢看着图,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嘴:“哪个王妃?”
士兵低头沉沉地应了一句:“您的王妃,长公主殿下。”
祁颢一脸不信,赶紧冲出去看,斐琬缃站在军营外,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格外明媚动人,脸上消瘦了一圈,身体也轻薄了。
“胡闹,你……怎么过来了!”祁颢一把搂住斐琬缃,拉着她进了自己住的军营,两人紧紧地抱了许久,祁颢一口又一口地亲着她的额头,似乎将自己的思念全部传递给她。
“颢郎,我好想你。”斐琬缃紧紧握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手都粗糙了,人也憔悴了,嘴上的胡子拉碴,和那个意气风发的公子差远了,可能在战场待久了,一脸刚肃,带着一股杀气。
“这么久了,为什么不写信给我。”
谁知斐琬缃用力地捶了他胸口一下,他没有穿盔甲,这一拳力道不小,不过也不是很疼,她嘴巴一扁,眼角的泪止不住:“都怪你,都是你说让我假怀孕,谁知道我真怀孕了,却被你的烂桃花害没了,伤心死我了。”
“我……”祁颢满脸心疼,“怎么回事?”
听斐琬缃把话说清楚了,祁颢又是急又是伤心:“你刚出月子,怎么能长途跋涉跑过来边关呢?多么危险知道吗?”
斐琬缃一路过来也是着急坏了,听到祁颢责备又关切的声音也是委屈,指了指心房:“我这里想见你。”
祁颢心一软,一下便用力把她拥入怀,头紧紧靠在她的脖子上。
“颢郎,我不会给你拖后腿,我们一起努力,打下我们两人的江山。”
“庆庆呢。”祁颢已经忍不住了,轻轻地吻着她的耳朵,惹得她一阵抖搂。
“在外祖家,乳母和佩嬷嬷都留下照顾他了。”
祁颢拦腰抱起,直接往军营内的床榻上跑,两人多日来未见,将思念转化为爱意,缠绵悱恻。
两人一温存便到傍晚,斐琬缃亲自去了小厨房,做了晚饭拿过来。
简简单单的,这里也是沿海,海鲜多得很,让人去军营里的厨房拿了鸡,带过来的人参里取了少许人参,扔进锅里熬了些鸡汤,刚刚听闻祁颢手下还有两位副将,特意熬多了两个人的分量,鸡汤熬好,香味扑鼻,浓浓的鸡汤格外好喝,让禾初拿篮子端了鸡汤过去两位副将帐篷里,不远,就挨着祁颢的帐篷后面,然后又盛了一碗放凉,等禾初回来喝一碗,最近她跟着斐琬缃奔波,她也知道辛苦了禾初。
蟹子蒸熟,取了蟹肉,简单做了一个蟹黄汤包,用鸡汤做了汤底,煮了两碗小面,面条吸足了汤底,又放了三只大虾和三颗蚝肉,这里短缺青菜,斐琬缃取了小咸菜切细了拿小碟子装好了。
这顿晚饭祁颢简直胃口大开,连续好几天没有食欲的他今天算是吃撑了,军营里的厨房讲究快和煮熟,哪里讲究好吃呢?斐琬缃虽然碍于身份不能经常下厨,但是偶尔在院子里的小厨房为祁颢下厨,祁颢久违不吃到,想念得很,吃完面,祁颢又喝了一大碗鸡汤,这才作罢。
“颢郎打算什么时候和易国开战。”斐琬缃吃着鸡汤面,不忘记问了夫君一嘴。
“明日,易国的虎威将军我知道他在哪里,还留在北川边境没有办法出关,今晚半夜,左副将带兵去包抄易国国君军营,易国国君狡猾,把昭菏带过来了,想来是来做人质的。”
斐琬缃很担心祁怀卿,不禁接口问道:“那怎么办?我不希望怀卿被易国做人质,听闻她怀孕,易国国君怎么能这么狠心,怀卿肚子里怀着是他的骨肉。”
“虎毒不食子,易国国君有十个皇子八个公主,他也不在乎怀卿肚子里的孩子。”祁颢似乎对这个有办法,没有什么担心的意思。
“那怎么办?”
“你过来了,正好到时候我们外出征战,你留在营地,等我们信号,一旦我们拖住易国大军,你们便从雁行河穿过去越过如虎山丘,到易国军营把昭菏偷出来,一会儿我把路线告诉你,你和带来的将领说个明白,我们里应外合,打个他们措手不及。”
“好。”斐琬缃吃完收拾好东西,让禾初端出去了。
“你怕吗?”祁颢搂住她,走到沙盘旁,指着路线给她看。
“你答应我,无论结果如何,是成,我的儿子只能是北川独一无二的太子,我只能是北川唯一的皇后,不能娶其他人为后,不然我死了也会不安,是败,你必须安顿好祁熠,不能让他受牵连。”
祁颢笑了笑,用力地点点头:“这个交易我同意了。”
“没有后顾之忧,我当然不怕了。”斐琬缃也是笑得一脸灿烂,“你知道吗?害我孩儿之人,我已经将他解决了,死的时候死不瞑目,生不如死,现在我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从前我觉得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不错,如今我不是这样想了,做一个与你并肩作战的妻子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