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林浩带头毕恭毕敬行了一个军礼,其他两个小将也跟着行了一礼。
“你们是谁?”易未息身子动了动,满脸戒备地看着来人。一身黑色长衫身材高大壮硕的他,在三个气度不凡的男人中一点也不显得气势低弱,反倒像是三人的头儿,一副领袖风范。
“大哥,你果真不认识我们了?我是小赵,他是小李啊,还有林副将。我们可是曾经生死与共的军中兄弟啊。”之前对林副将的守株待兔方法有疑问的小赵,比林副将更先一步说话。显然这小赵是个急性子的人。
“小易不认识你们!”易未息想都未想,便直接否决了他认识这几个人的可能。“你们看起来不是好人,小易不会跟坏哥哥说话的。”易未息说完直接就封口不再说话了。只是他虽然嘴上这么说,脚下却不曾移动几步。
“大哥,难道你真的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吗?卫长风,那个战功显赫威震沙场的‘铠甲将军’卫长风,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小赵不死心地继续说着。这一回原本脸上无多大情绪的易未息,闻言整个人像中了咒语般定住了,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有什么东西要在他混沌的记忆中苏醒,但是却怎么的都想不起来。越是想记起,头就越痛。
相比起小赵的性急,林副将就显得沉稳多了。
“小赵!”林副将喝住他,朝他打了个停的手势后。不停地观察着易未息的反应。
他方才已经审视过了,瞧见眼前的人,双目清澈,一望见底,已然不是昨日他们认识的叱咤沙场的卫大将军。要不是刚刚小赵的话提到将军的名字,他反应很大,他还真以为眼前的人不是自己要寻的人。果然传说是真的,将军真的成了傻子。事实摆在眼前,如今他想不承认都不行。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是让他们找到他了。所以不管将军是傻与否,今日他们都得带他回去夏朝,军队需要他,百姓需要他,整个夏朝都不能没了卫将军。只是眼前这形势,他们要带走将军只怕不容易。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他们。看来这事得费些心思。
林浩心里斟酌了一下,有了主意。他回头对小赵和小李小声交代了几句,两人马上领悟,不着痕迹地开始行动起来。
林副将负责正面引开卫长风的注意力,小赵负责侧面辅助林副将,一直不曾说过话的小李侧绕到卫长风的身后,随时准备出手。
“这位,呃,这位小哥!”林副将这话说得有些艰难,唤了大半生的将军一词,突然要换口改称对方为身份低自己几个阶的小哥,虽知情况所迫,他依然没办法说顺口。
“你说得没错,我们的确是认错人了。我家大哥失踪三月有余了,一直找不到他的下落,我们方才见你的身形跟我家大哥很像,我们寻兄心急,一时认错人了。还请这位小哥多见谅。”
林副将笑脸相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随和一些。
易未息还陷在自己的情绪中,对林副将的话充耳不闻。林副将看他一副心神不在的样子,悄悄地早已经潜到易未息身后的小李使了个神色,小李接到指令,随即出手,朝着易未息的颈后拍了下去。
在小李的掌力拍在易未息的颈后的那一刻,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易未息一个回旋,重重地回了小李一拳。幸亏这是他晕倒前的出的拳,不然小李整个人可能被他打飞。饶是这样,小李也受了不小的伤。可见易未息的恐怖程度。眼见易未息的身子就要倒地,林副将手快,一把稳住易未息要倒地的身子,尔后和小赵一左一右,架着易未息急速地离开赛场。
傍晚时分的天空又见乌云,残阳还未西下,已然是夜色即将落幕大地的模样。颜洛梨只身一人在燕子居的回廊里徘徊着,等待着,等待着黑夜的光临。说不上为什么,心里有丝难解的烦闷。不管她怎么理都是乱,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烦闷无解。所以她只能这般徘徊着,继续烦闷着,也许等猎杀的人来了,她就会不烦了吧。
夜在颜洛梨刻意的等待中慢慢凉了下来,月亮也悄悄爬出了半个身子。天上傍晚时分堆积的乌云,在风的作用下,前推后赶的互相挤压着,快速地从半边残月身边掠过。整个燕子居都在这种变幻不定的明暗中乍隐乍现。
颜洛梨纤弱的身影定定地站在蔷薇架旁,早上刚下过一场春雨,花瓣上还沾着亮晶晶的水珠。湿润的香气,从一排排的蔷薇架袅袅升起,在空气里流动着。蔷薇花又开了,与那世的一样幽美芬芳。篱笆栅栏下的蔷薇花之光斑,飘飘荡荡,带着浓浓的忧伤。闭上眼睛,微微发呆,记忆深处,他笑唇比这花儿甜。轻轻想起那张刀刻般棱角分明的脸庞,一如昨日般,刻画在脑海,那是一个隐藏了千年的梦幻,直到如今,它还在张扬着美丽的翅膀。
颜洛梨脑海中浮现起那张俊朗好看的脸,闭着眼忍不住缓缓地伸出一只手,在空气中幻想着那脸庞的温度。风一直在吹,顺着指尖,感觉到丝丝的微凉。颜洛梨勾唇自嘲:紫苏你这一世的依恋啊,究竟温暖了谁的手?
颜洛梨伸手摘下一朵,将它抖落捧于手心,白皙修长的五指微微地合拢,只是眨眼的功夫,那比月光还要莹白的五指间,溶成艳色一滴的倾城容颜,一朵蔷薇便凝聚成唯一不灭的记忆。
就在颜洛梨五指间的蔷薇精华顺着那莹白的指尖滑落,融入泥土的时候,四周的气流邹然起了变化。颜洛梨勾唇,淡淡地笑。伸手摘过一朵娇艳的蔷薇,凑到鼻尖,嗅着那独属蔷薇的芬芳。一副气定闲游,月下赏花的模样。
终于来了啊,正好她内心的烦闷到达了一个极限,是时候需要释放一下了。
感觉到异样的气流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颜洛梨优雅地转身,宽袖一扬,无数的蔷薇花瓣飞了出去。
月光下,蔷薇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开始了它们那邪恶美丽的舞蹈。
清明节令后的第二天夜晚,是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东边的一处大户宅院突然起火,连绵几里的厢房及宅院里的奇葩异草一夜之间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