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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总管大人

不一会,阿胜来到一座房子前。左右望望,上前轻轻扣门。“啪啪啪”三下轻响,木门无声无色地打开了。阿胜闪身入来,房门随即关上。阿胜进得门来,只见那关门人正是那日的卖刀汉子。阿胜望向卖刀汉子,正欲出声询问,卖刀汉子却一言不发,转身只管向前走。阿胜只好闷声跟着,心里暗暗纳闷。向前望去,只见内堂映出半明半暗的灯光来。卖刀汉子带他穿过一个小花园,走过一道回廊,来到一座大厅。大厅里面寂静无声,几支腊烛照得厅里半明不暗,最里边放着一张八仙台,八仙台左边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人,那人面目掩在灯火的阴影中,瞧不清模样。那人手里拿着一把金色的小鱼叉在把玩。卖刀汉子依旧一言不发,径直走向墙边垂手而立。

阿胜望见此人手里拿着的金色小鱼叉,心中一惊,急忙上前单膝跪地,拱起双手对着中年人行礼,说道:“属下李永胜不知大人驾到,还请大人恕罪。”他知道这金色小鱼叉乃是巡海营卫总管的信物,这中年人手拿金色小渔叉,那就是说,他就是巡海营卫总管。

那人仿佛没听到阿胜的言语,只是低头返来覆去的看着小金叉。卖刀汉子站在一边,犹如木头一般,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厅堂里一片寂静,只见烛火不时的跳动。

阿胜心下惴惴,心想来人发出铁叉号令,召自己前来,却又不言不语,不知是何意思。

过了盏茶时分,那人终于抬起头来,说道:“起来说话。”阿胜双手一抱拳,道:“谢大人。”站起身来。心里却有点犯疑:这人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想不起谁,可却又是有点熟悉,肯定曾经听过。

那人将金色小鱼叉放在台上,转过头来。烛火光中,只见那人身材略瘦,阴沉着脸,面上一只大鼻子甚是令人注目,眼睛不大,但眼神锐利如刺,令人不敢对视。阿胜抬眼望见,不由得心里一惊,口中不觉“咦”的一声,面上一时现出迷茫的神色。

那人对阿胜的神态十分不满,面色一沉,冷哼一声。旁边站着的卖刀汉子走上一步,沉声喝道:“大胆,这是巡海总管何承恩何大人。”阿胜听闻“何承恩”三字,口中又不自觉地”啊”的一声。

望见阿胜先是鄂然,后来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何承恩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喝道:“李永胜,你在上峰面前肆意轻言,毫无敬重之仪,莫非是置疑王爷的钧意,又或是认为本座不足以坐这总管的位子?”

阿胜急忙道:“属下久在南熙城,不知何大人出任巡海总管,失礼之处,还请何总管大人有大量,多多海涵。属下恭贺何大人执掌巡海营。”心里却寻思:这何大人上任,那么自己以前的老上司又去了哪里呢?

何总管仿佛知道他的心思,冷冷的道:“江雄办事不力,对王爷阳奉阴违,已被问罪处死。李永胜,本座知道你在江雄手下办事多年。只是,你要明白,身为巡海卫,自当向王爷效死。如你不知进退,坏了王爷的大事,莫怪本座无情。“

阿胜心里大惊,面色苍白,他急忙低下头,道:“属下不敢。”心里暗暗惕惧。原来江雄是东海王属下巡海营卫总管,而这何承恩却是东海王府侍卫总管。江、何二人向来不和,阿胜是巡海营卫的人员,平日自然是唯江雄的马首是瞻。现下江雄被处死,巡海司由往日对头出任顶头上司,自己日后的处境自然不妙。

何承恩听得阿胜声音略变,知道他心中害怕,不觉心中暗暗得意:往日巡海营仗着王爷倚重,对王府侍卫不放在眼内,谁知这江雄不知头脑短了那根弦,竟然跑去劝谏王爷,王爷一怒之下,将其收监处斩,又提拔自己出任巡海营总管。当看见往日眼高于顶,在自己面前耻高气扬的巡海营卫,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低眉顺眼的模样时,心里实在是说不出的痛快。他轻轻吁出口气,收拾心情,冷起面来,指指卖刀汉子,道:”听说前几天你和郭良夜探南熙知府衙门,被人打伤了,详情究竟如何?”

阿胜也收拾思绪,道:“那日属下得到郭兄弟传令,说王爷欲探查前魏大内总管苗安后人的下落,属下和郭兄弟计议良久,均觉漫无头绪。那夜我们二人在南熙城里乱闯,盼着可以找到些许线索。当我们去到城北时,发现知府衙门里露出灯光,临近四更时候,知府竟然还未歇息,属下觉得很是奇怪,就和郭兄弟分头进入府衙,看个究竟。刚进到院子,就被人发现了。原来这院子里戒备森严,有人早就伏在暗处,一见属下进入院子,立即围了上来,属下见势不妙,奋力砍伤一人,乘机跳出院墙,却也被人一掌打在右肩背。幸好属下对地形熟悉,方才逃脱。”

何承恩望向卖刀汉子,道:“郭良,为何你却没有受伤?”

郭良满面堆笑,道:“敬禀总管大人,当日属下心想,李永胜在南熙城多年,情况比属下熟悉,就听从他的意见,和他一道在南熙城里乱走。当来到知府衙门时,发觉有异,李永胜遂决定入内查看。他在东边入府,吩咐属下从西边入府,属下遵命绕到西面,刚想入内,就看见里面灯火大盛,人声嘈杂,属下估计里面的人已被惊动,也就没再进入府衙。”

阿胜见郭良一脸的谀笑,又听他将责任全推到自己身上,气愤之余,又不觉暗暗鄙夷。何承恩撇了阿胜一眼,对阿胜道:“你到南熙城多久了?”

阿胜恭谨答道:“回大人,属下奉命潜入南熙城,已五年多了。”

“这里所为何事?”

“江总管当日并未吩咐属下具体任务,只是要属下到这南熙城里立足,等候王爷的指令。”

何承恩站起身来,背着双手,踱到阿胜身边,冷冷涚道:“江雄忤逆,不遵号令,已被王爷问罪,不得再称为总管。”阿胜连声称是。何承恩又道:“王爷起事半年来,势如破竹,天下豪杰纷纷呼应,不过数年,王爷自可扫清朝廷奸侫,中兴大夏一朝。”

阿胜道:“是。属下在南熙城中,也略有所闻。知道王爷兵锋指向,各城莫不臣服。”

何总管冷然道:“你在南熙城这五年,算是安享清闲。过去的也罢了,日后可要为王爷出点力了。”

阿胜身子一正,双手抱拳,道:“请总管大人吩咐,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何总管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道:“前魏亡时,魏庄帝不知所终,跟他一起失踪的,还有御前侍卫校尉罗重典和大内总管苗安。传闻魏庄帝见事不可为,提前转移了一大笔珍宝。这笔珍宝和魏庄帝一道不知所踪。近日王爷得到消息,有关魏庄帝宝藏的踪迹在南熙城出现。王爷特命巡海营加紧查探。本座思之,这南熙城倒不可不来看看。“

郭良道:”何总管亲自出马,定必旗开得胜。巡海营得何总管统领,必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可喜可贺。“

何总管对郭良微微点头,转头问阿胜:“你长在南熙城,近日可曾发现有甚蹊跷的人物,或者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阿胜摇摇头,道:“没有发现异常的事情。这里的人除了对王爷起事有点紧张观望之外,一如以往。当官的不忘搜@括钱财珍宝,黎民百姓为活口奔波劳碌。”说到这里,阿胜不禁心里苦笑。猛然间,他想起王明东,这个来历奇特的少年出现,算不算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呢?

何总管又道:“除了查找魏庄帝宝藏一事外,平日你还要多加留意南熙城内外的兵力方面的调动变化,王爷不日就要带兵到来。”阿胜连声称是。

何总管又道:“本座在这里不便久留,有甚消息可交由郭良转达。你须牢记自己的身份,下去吧。”

阿胜躬身行礼,转身出了厅门。何总管转到窗前,眼望着阿胜出了大门。他沉吟半晌,忽然道:“郭良,你盯着李永胜,如其有不轨之心,本座授你临机处置之权。”

“属下遵命,谢总管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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