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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第三人格

在百代图书馆,落叶为了劝自己收下‘元气根’,曾表示有‘归墟之炎’护身,‘枯蔓之藤’的‘粉末’根本作用不到他。

但实际上,落叶仍保留了半袋‘元气根’。适才的战斗说明,‘归墟之炎’无法像‘心源之剑’那样持续使用,至少无法一直高强度维持。

然而,‘枯蔓之藤’的‘粉末’一直弥散在百代市各处,在‘种子’所在的百代道馆,更是浓郁得几乎肉眼可见。一旦落叶和席多蓝恩的‘归墟之炎’陷入冷却,‘粉末’就能乘虚而入,届时,他们表现出的行为是否还是真实意志的反应,就很难说了。

显然,无论大师球还是席多蓝恩,都属于落叶绝对不能公开的东西。而从落叶的反应来看,他与席多蓝恩的关系并不融洽,平时甚至不大可能将其放出大师球。

这样一来,目前的席多蓝恩,极有可能没有摄取过‘元气根’,无法免疫‘枯蔓之藤’。

果然,听到化梦的问题,落叶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答案尽在不言中。

“这样也好……你可以更‘安全’地逃离这里了。”落叶轻轻叹了口气,“在严酷山投出大师球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的命运注定以悲剧结尾。”

如果情绪能够实体化,化梦现在的头顶必然是满是问号。他怔怔地看着失魂落魄却又如释重负的落叶,感觉自己见识到了这位“小男孩”的第三面。

在水脉大图书馆,落叶是一个知书达礼、学识渊博、对哲学感兴趣的人类小男孩;在百代图书馆,展现‘归墟之炎’后,落叶像极了尼亚坡里口中的暴躁老哥尼弗烈托,凌厉而暴虐。化梦本以为这种类似精神分裂的症状是自我意识被古神侵入的结果,直到落叶放出席多蓝恩后,他表现出了第三种性格:内敛、悲观却又有着弱小者的善良。

“你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对哲学和骑拉帝纳感兴趣吗?”落叶闭上眼睛,将额头贴在猫头夜鹰柔软的羽毛上,“‘我’的答案很简单,因为…‘我’向往着冥神的国度,希望能在彼岸得到救赎。”

化梦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那些被‘归墟之炎’破坏的文献……”

“是‘回归会’的意志。”落叶艰难地从背包中取出一小根‘元气根’,皱着眉头咬了一口,“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席多蓝恩才是真正的附者,而我,来自祝庆市的落叶,只不过是那群戴着面具的人选取的一个傀儡罢了。”

“‘回归会’…面具人……”化梦关于尼弗烈托附者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却从未想过是由对方亲口说出。

“吼!”

化梦正欲细问,忽然听得席多蓝恩愤怒的吼叫声,向下一看,战况着实让他大跌眼镜:

含羞苞们用‘玩水’削减着火焰的威力,没有任何攻击力的清水浇在席多蓝恩滚烫的身躯上,几乎瞬间就“滋滋”汽化,但却带走了席多蓝恩体表的许多热量;

‘叶绿素’特性的毽子棉发挥着绝对的速度优势,在席多蓝恩身周扔着各式各样的孢子和粉末;

草苗龟、樱花宝等身手敏捷的宝可梦不时绕到席多蓝恩的视线死角,意图用出‘寄生种子’,却多半在接触到席多蓝恩的身体前,就被高温给灭了活;

蔓藤怪、妙蛙草等擅使藤鞭的宝可梦不断用‘绑紧’给席多蓝恩下着绊子,纵然藤蔓末梢已经被烤得焦黑,这些宝可梦面上也不见痛苦神色,断一根就补一根,靠着数量上的碾压之势,愣是将这块灼热的铁块束缚在了原地;

罗丝雷朵、大食花、向日花怪继续保持着‘日光束’的火力压制,疲于应对的席多蓝恩只好用身体硬扛着‘生长’多次后的高额输出,便是有着绝对的属性抗性,也无法忽视其造成的伤害。

在‘归墟之炎’短暂陷入冷却的时间内,百代道馆的草系宝可梦各尽其能,将席多蓝恩这头火钢巨兽压制得叫苦不迭。

见席多蓝恩陷入苦战,落叶稍稍提起了一些精神:“化梦,‘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赶紧逃吧,这是我作为‘朋友’唯一的建议了。无论下方最终的胜负如何,收回席多蓝恩后,你见到的‘落叶’,都不会再是‘我’了。”

化梦感应着落叶澄澈无比的波导,一时默然。自放出席多蓝恩后,落叶说了许多晦涩难懂的‘真话’,化梦仔细斟酌着其中意味,反问道:“尼弗烈托和席多蓝恩…在通过大师球的联系,蚕食你的意志?”

“收服”的本质,是以精灵球为媒介,在灵魂层面上建立与被收服宝可梦的“契约”。这种契约的约束力并不强,但可以使训练家更容易与宝可梦建立羁绊,同时能够迅速从外表相同的精灵球中,找到自己想要派出的宝可梦。

作为“训练家”和“波导初习者”,化梦自然了解这些。当洛托姆、叉字蝠他们在精灵球中时,‘波导之力’能够更快读取到他们的情绪。

而当“契约”其中一方为附者时,情况又会稍微有些不同。古神寄居于附者的灵魂中,自然可以通过“契约”将自己的影响或刻意或无意地施加给另一方。

尼亚坡里大部分时间都缺乏动力,但即便如此,蘑蘑菇、叉字蝠和小细胞都莫名地获得了对幽灵系的特殊敏感度,单凭直觉就能揪出在附近隐身的幽灵宝可梦。

化梦一开始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才发现原因就在自己身上。基于这个发现,化梦才大胆猜测席多蓝恩是真正的附者,可以通过“契约”让落叶与落叶收服的宝可梦使用部分‘归墟之炎’的能力,同时借机侵入他们的意志。

落叶点了点头:“没错…席多蓝恩需要一副能行走世间的躯体。每当他从大师球中出来一次,‘我’的精神就弱上一分。另外,他觊觎着你的‘谎言之柩’。”

光觊觎没用……‘诅咒之符’又不在我手上,席多蓝恩就算把我烧成灰,也只会让尼亚坡里被‘淘汰’,还是无法取得能力。

想通这点,化梦便有了决断。对落叶而言,谁胜谁负都没有区别,但对化梦而言,只有席多蓝恩赢了,事情才可能迎来转机。

有什么能够影响战局的……化梦四下环顾,终于将目光停在了后院玻璃门旁那个昏迷的中年男人身上。

“那是谁?”

落叶给出了不认识的回复。尼亚坡里也未能从他身上探察到草系之外的‘残响’。

不像是面具人组织‘回归会’的成员,但既然出现在了离尼戈瑞萨这么近的地方,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顾不上落叶的劝阻,化梦拉着小细胞直接俯冲落地,停在那男人的身前。或许因为尼戈瑞萨在专注对抗席多蓝恩,化梦并未遭到藤蔓的袭击。

“小细胞,帮我留意外面,一旦情况不对,直接‘唤醒’我。”

小细胞闻言,加大了超能力的强度,这使得他看上去愈发干瘪。

化梦深吸一口气,蹲坐下来,盯着中年男人的眼皮,使出了‘食梦’。

四周的景象如水墨般朦胧起来,染上了一层虚无的雾气。化梦打探着四周,发现这梦中的场景,正是百代道馆的后院。

“爸爸,这个给你!”

一个栗色头发的小女孩笑嘻嘻地跑来,手中举着一根长自热带龙脖子的奇特水果。在她的脚边,一只含羞苞甩着小短腿,艰难地跟上她的步速。

化梦对这个女孩的长相再熟悉不过了——那正是幼年时的菜种!

“谢谢宝贝~”梦境的主人,也就是菜种的父亲接过水果,顺手就摸了摸菜种的头,“好了,该去吃饭了,你妈妈难得回来一趟,给你做了很多好吃的哦。”

化梦默然旁观着这一切,看到幼年菜种三两步消失在梦境的边界,而这位父亲仍驻足在原地,手中握着一个小巧的木盒。

“菜种……”

他似乎正在做着一个艰难的决定,神色变幻不定。终于,毅然和坚定取代了犹豫和迟疑,他举起木盒,打开了正面的扣锁。

一枚梭形的金黄色种子静静躺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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