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苏木并排着一同走进书店里,他环顾一下四周,看看书店的指示牌,然后用手指了指楼上示意我一下,就顺着书店的指示牌,跑到楼上去了。
我则待在楼下左侧的音像角落,看看最近又出了些什么新歌。
我妈很爱唱歌,也唱得很好,所以在我读三年级的时候我妈买回了我家第一台收音机,那时花一百多块钱买个收音机对我家来说绝对算得上奢侈大事了,为此老爸还数落老妈败家来着。
后来就有各种各样的卡带,大多是像邓丽君、韩宝仪这种类型的,我就是听着这些老歌长大的。
上了初中以后,电视台不再安装天线了,我家楼上那个“锅盖”也就光荣的下岗了。
家家户户都开始安装光纤,电视里突然多了好多以前没有的频道,还出现了一个点歌台,大家就都开始在那上面听歌了。
而我家因为三百多的安装费放弃了安装光纤,就只能搜到一个省台和一个本地台,所以我依旧热衷于买卡带。
在书店那个卖音像的角落安装着挂式的播放机,可以试听的。我从墙上拿下耳机戴上,按下开关键就传来了很好听的女孩儿的声音“应该学习婴儿再宽容一点,哭过就忘了,别再记着昨天还有什么悲伤,Baby don’t cry……”。
我想起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和可可听了卓依婷和一些小女孩儿唱的校园歌曲还决定要组个女子组合来着。
那时候正是还珠格格兴盛的时候,紫薇那首“天苍苍地茫茫你是我永恒的阳光”简直是洗脑式植入每一个姑娘的心,大夏天披着毯子坐在折好的被子前拨弄空气,假装自己是那个悲情的弱女子,跟神经病没什么两样。
直到2001年第一次听到SHE的声音,那首《恋人未满》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心,我兴奋的拉着可可练习这首歌,有些语无伦次的说:“我们以后就成立一个这样的组合吧!”
为了音乐梦想,我们揣着好不容易存下来的50块钱,兴冲冲的跑到城里补习班去,计划着我学吉他,她学钢琴,好像不久的将来我们就会成了她们。
去之前我们做了好久的思想准备,信誓旦旦的说无论遇到多大的艰难险阻我们也要为了梦想勇往直前,
老师很温柔也很漂亮,至少在她说出“30块一节课”之前是这样的。我们不买零食一个月才存到的50块居然连2节课都上不了,那是第一次现实为我们亮晶晶的双眼蒙上了一层霾。
仔细斟酌之后,我们还是决定用那50块去买两个5毛钱的冰淇淋,还剩49呢。于是我们的音乐计划就这样夭折在摇篮里。
我拿起播放机在放着的同款磁带,那是SHE的新歌,那时的她们已经成为了时下最受欢迎的女子组合,有着年轻女孩特有的那种令人羡慕的朝气。
虽然不懂爱情,却能在她们的歌里听到一种少女情怀总是诗的悸动,好像自己也变得很漂亮很有活力的样子。
转过去看歌单,目光不由自主的滑到贴价格签的地方,要10块钱呀,以前都是8块的,我只好悻悻的放下耳机也放下那盘磁带。
“怎么不买呢,我看你听了好久了。”苏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着词典站在我身后了。
“要10块呢,我身上只有10块钱了,买了待会儿回家就没有钱坐车了。”
“我可以借给你呀,”苏木想了想,又说:“我买了词典还有钱的。”
我看着苏木,不由得笑出了声,他现在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我说:“不用了,我下周再来买就好了。”
苏木看了看那盘磁带,似乎想再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后来我们就几乎没有怎么说话了,我有些无聊,就找个角落看了一下午的《淘气包马小跳》。
至于苏木,可能在听歌可能在看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