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0月,县一中50周年校庆,何成才组织大家回学校看看顺便聚聚,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因为苏木和他的妻子上个月出国了,肯定是不会出现在校庆活动上的。
再次见面大家都不再是当初那个稚嫩的样子了,我从英语系毕业却稀里糊涂的当了新媒体编辑,可可也没有继续从事体育方面的工作,而是成了一名时尚博主。何成才居然当了警察,当初觉得他娘里娘气的,没想到穿制服还挺帅的。
吃晚饭的时候,何成才两杯酒下肚话匣子就被打开了。
“陶然,许维齐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分手了?”
“我跟他就没在一起过啊。”
虽然我完全不知道何成才话题是怎么从抓犯人瞬间跳跃到许维齐的,但出于礼貌我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他。
“不对呀,许维齐当初追你可是无人不知的呀,苏木还为这事儿和我一起喝酒,喝得酩酊大醉的。”
可可在旁边使劲戳何成才的手臂,想要制止他继续说话,我知道她是怕我还没有放下苏木心里难过,可是喝过酒的人哪里止得住,我笑着冲可可点点头,示意她不用紧张,我可以的,毕竟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两条相交线也早就延伸到天南地北了。
“不过陶然,你真是我见过最狠心的人了,苏木那么喜欢你,对你那么好,你居然一点儿都不感动,打电话你爱答不理的,好不容易见了面你还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地震的时候他担心你担心得不得了,你居然先想到的是许维齐。”
何成才说得累了,停下来喝了一口啤酒。
“所有人都说你和许维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天晚上,我们喝酒到凌晨,苏木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哭了,他说他累了坚持不下去了,也是,没有回应的感情能坚持7年也挺不容易的。”
“他为了忘记你,逼自己和你保持距离,还答应了唐琳的告白,可是还不到2天他又后悔了,他说他还是放不下你,呵呵,真可怜。”
“他逼着自己去学习,他说你那么优秀,他要变得再好一点再去找你,那个傻子,明明自己那么好,一遇到你和许维齐就变成了胆小鬼!”
“可是等他兴冲冲的去参加同学会打算再努力一下的时候,呵呵,你居然都没有出现!”
“苏木这个傻子,喜欢了你那么久,你心里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吗?还是你根本没有心……还好老天爷让他遇见了顾芸慧。”
何成才佐着酒依旧喋喋不休,表情一会儿哀怨一会儿气愤一会儿欣慰一会儿欢喜,我的心情也跟着起起落落。
我记忆中的苏木是个笑起来很温暖的人,是个能直面自己过失的人,是个在球场上驰骋的人,曾经我甚至觉得有一天他可能会站在世界杯的球场上。
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他和我是一样的,那么卑微的爱着。如果当初我再勇敢一点,是不是今天的结局就不一样了?
陶然,承认吧,你根本做不到彻底忘记他,最后那次同学聚会你明明想见他却因为懦弱逃避了,听到他结婚你明明很难过却欺骗自己只是惊讶而已,现在你知道你们错过的原因居然这么可笑,你心里也在嘲笑自己吧。
晚上我和可可一起坐车回家,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我问她我是不是真的很过分,但我并不在乎答案,我只是病态的渴望可可能不留情面的骂我一顿。
可可却只是谈了口气说:“你呀,就是把自己想得太重要,又把自己想得太不重要了,你不是喜欢SHE吗,她们有一首歌挺适合你的,《爱就对了》。”
回到家,我打开电脑播放着SHE的歌,特地把可可说的那首歌放到了第一首“……听我说,爱是对的,错的是我们还没学会爱,就急着爱人而爱错人,可是爱就对了遇到下一个,爱上就爱了痛苦或快乐都是获得……”
是啊,爱就对了,错的是我们,有些道理我们都是懂的,只是当时已惘然。
听着听着,我忍不住登入QQ去看以前的照片,这是我很久以前的号,里面存了很多现在看来算是黑历史的照片,自从微信开始使用之后就几乎没有登陆过了,也就好久没有看过那些照片了。
久远到连密码都记不得了,从生日到毕业日期,挨个挨个试了好久,总算是登陆成功了。
QQ页面刚刚出来,消息提示音就一直响个不停,有一些物品的过期提醒,有同学群的聊天提醒,还有好多封邮件提醒。
打开邮箱,躺着快一页的未读邮件,莫名其妙的广告,各种节日的祝福,谁谁谁的生日提醒,从2011年到现在,我以为从指缝间溜走时间都被深刻记在这里。
快翻到底的时候,我居然看到苏木发的邮件,时间显示2011年10月3号,就是我给他发匿名邮件的第二天。
我的心好像突然停止了跳动,握鼠标的手几乎是颤抖着点开那封邮件的。
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对不起,最后我还是爱上别人了。”
时间突然停在了这一刻,电脑里的歌声满世界回荡着。
“朋友聚会吵闹的快乐,在她们离开以后变稀薄,走路回家回像山洞的窝,突然渴望有人能来接我,泡著热水在浴室赖著,思念却也被滚烫冒烟了,最后的简讯看到能背了,多久没有再联络,一想还是痛,少了一个人宠爱我,朋友的爱成分就是不同,最难过是笑著面对被羡慕自由,练很久的成熟,也快遮掩不住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