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邦宪走后,赵晏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前面是有妖兽害人还是修士斗法。
原地待了不一会,又传来一声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嘶吼声,吼声蕴含摄人的压力,让人浑身瘫软。
好再赵晏此前服食了一颗洗髓丹,身上还残留有丹药的灵气,这才没瘫在地上。不过边上的两匹马却被吓出屎来了,卧倒在地。
这马都是调教的很好的坐骑,纵然是听到虎啸也不会吓成这样。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赵晏还在犹豫着是不是再离的远一些,却见从前面林子里窜出十多个神色慌张,哭喊救命的士兵。
慌张的情绪顿时传染给了赵晏,赵晏脑子一白想也不想撒腿就跑。
没跑两步,身后又是惨叫声起,回身一看却是一个接近两丈高的人形怪物追了过来。
怪物也是受了重创,左边胳膊齐肩斩断,躯干部分也是被火烧的焦黑。
但凭借体型优势也不是普通士兵可以抵挡的,怪物冲来伸手抓住一个士兵便往嘴里塞。
咬合力也是吓人,一嘴便将将士兵咬成三截,头脚落地,中间躯干嚼了两下便吞入腹中。
还有一个士兵试图拼死一搏却被怪物单手捏爆脑袋。
血腥的场面直接把赵晏吓的脸色苍白,正要将手中的玉佩捏碎救命,却听一声暴呵:“孽畜!还敢猖狂!”
一位修士飞驰而来,凌空拍出一掌。掌中带有丝丝火星,等一掌拍出已变为熊熊烈火刮向怪物。
火焰温度很高,远处的赵晏也能感受到一股热浪,更不必说受到波及的两个士兵惨叫也来不及发出便烧成焦炭了。
只是在这高温的烧烤下,怪物竟然可以抗的住。“吼吼”乱叫下,快速逃离。
好不容易设下陷阱,困住了行尸。虽说之前低估了行尸的道行,死伤惨重之下被它突围了。但如今行尸也是强弩之末,怎能让它逃走。
修士从袖口掏出一张符纸,两指一捏向前一甩,符纸白光一闪化为一道光剑。
“去!”
修士低呵一声。
顿时,光剑犹如一只利箭射向行尸。
然而行尸似乎知道他还有这般手段似得,猛然回头吐出一口黑气,喷在射向它的光剑。
光剑本是以法术加持,最忌这类污秽,所以一被沾上立马消散掉了。
“你,,,”
这修士感到异常郁闷,原本几次恶斗都在行尸的这招上面吃了亏,眼见胜利在望之际又被喷了一次,怎让他不动火气。
“看你还能喷出几次。”修士又掏出几张同样的符纸追了上去。
那怪物被赶跑后,赵晏这才从惊恐中慢慢度过来。
心脏还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远处还有怪物的惨叫声,存活下来的士兵四散逃离,只剩下赵晏一人。
留下的四具尸体让赵晏感觉害怕,怪物已走,决定去找秦邦宪。
这倒也不难找,很快赵晏便来到最开始与怪物缠斗的地方,一眼便看到秦邦宪正在为一位修士疗伤。
纵使已经有了心里预估,但赵晏还是被前面的场地吓的腿脚发软。
见过死人,没见过一次死这么多的。粗眼望去,怕是有不下百具尸体。且个个死状极惨,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赵晏喊了一声:“师父。”秦邦宪望了他一眼也不说话,看起来心事重重。
“师父,师兄他,他不行了,,,”一位少女哭泣道。赵晏这才注意到场中除了秦嘉宪还是有活人的,而哭泣的少女赵晏竟然也见过,正是之前在城中为她送过食盒的卢音。
而卢音口中的师父,现在看起来也已命若悬丝。
胸口被行尸抓破,肠子也流了一地。听到爱徒先他一步离世,卢音的师父一时激动咳出几口碎肉血沫来。
秦邦宪见此,赶忙又在他胸口上贴上一章疗伤符。
先前已经贴上一张了,只是受了这么重的伤,初级疗伤符也是无用。
死,很快的。
卢音看到师父吐血,又赶忙放下师兄的尸体,跪在师父身旁。
今日遭遇,对卢音来说实在悲惨,一时之间就要失去两位至亲。
“若不是昨日执意要出城,师兄也不会死。卢音现在不断指责着自己任性害死了师兄。
原来,昨日卢音二人在司城府外看见司城召集士兵,便以为师父他们捕捉行尸出了意外。
二人问过司城侍卫得知这行尸异常狡猾,一旦发现危险便会土遁逃离。师父他们缺少禁固手段,根本抓不住它,于是想要加派人手。
司城也有他的考虑,额外请修士出手超出预算,不过是简单的围困任务,便只派了一队士兵前来。
卢音得知只是缺少人手,便央这师兄刘弃之前来为师父帮忙。
谁知修士布下埋伏,等着行尸上门,却不料这行尸修为大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食吃多的缘故。
反正进入包围圈后就杀的他们始料未及。
再加上修为最高的领队,为人太过奸诈,面对行尸的屠杀始终留有一手。
等到行尸力量消耗的差不多,方才使出全力。
然而消耗的过程,同行的士兵、散修也阵亡的差不多了。
当时刘弃之与卢音作为外围人员,没有参与包围行动,只在圈外看热闹,但当行尸展现出真实实力,想要远离也来不及了。
行尸一口尸气喷来,刘弃之推开卢音,自己避无可避被喷个正面。
初级疗伤符只是为他多撑了几口气,没多久的时间便彻底咽气了。
“走吧。”秦邦宪见到卢音的师父死后,对赵晏说道。
“走?”赵晏有些迷茫。
死了这么多人,现场又留下成堆的尸体,他还想着应该做些什么。
秦邦宪道:“不走难到留下来为他们守孝吗?”
“呃,,,”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晏道:“不用通知官府来收尸吗?现在天气炎热,若是不及时处理,引发瘟疫怕是不好。”“前辈若是有事,先走也好,这里我会处理的。”卢音将师父的肠子塞回遗体后说道。
卢音师父年纪也不大,约莫还不到三十来岁,面净无须,看起来还有点帅。
大好年华却这般死去,也让赵晏心有戚戚。
赵晏此前还见过卢音几次面,初见时惊叹她的美貌,后又喜欢上她略带调皮的笑容。
这感觉就像在地铁站中,或一景区内迎头遇到一位让自己很是心动的女孩子。
但匆匆人流,只能使得插肩而过。纵然留步去看她离去的身影,可还是要从视线中消失。
就像一场美梦,品味两日便会遗忘。
可是不曾想这么快又与这位女孩见上面了。
当初天真无邪的笑容以变成了泪眼婆娑,赵晏有心想安慰一下,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如何说才好,只得简单地说了一声:“节哀。”
秦邦宪听到赵晏的劝慰,又不急着走了,也对卢音说道:“如今你师父,师兄已经去世,你还有什么亲人?若是没有可随我一起到西崖岭。”
秦邦宪修的又不是魔道,也不是杀人为乐的残暴之徒,炼制行尸也是迫不得已。
说起来,行尸脱离掌控,杀死这许多人,秦邦宪也有责任。卢音师父师兄也算是他间接害死的,所以突然也想对卢音有所补偿。
卢音知道秦邦宪这是要收她为门人的意思。
有巩基期修士作为指导,修行路上自然会少走许多弯路,但卢音却道:“多谢前辈厚爱,只是我如今以不想修行了。”
“不修也好,平平常常过一辈子也好。免得到时,唉,,,”秦嘉宪转而又对赵晏道:“修行路上也不是一帆风顺,或将死于斗法,或亡于天劫。像今日这般丧命实属平常,你可有准备?”
赵晏听到秦邦宪口中似乎有劝退的意思,于是回道:“我不愿再做池中鱼儿。”
赵晏虽然害怕,但意念如初,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道路,岂能被一时之惨状而吓的退缩。
那卢音也说道:“我虽已放弃修真一途,但师父师兄的仇我却一定要报。我观这行尸绝不是天生地养而成,否则没有这样的实力也没有这样的灵智,所以必定是被修士人为炼制出来的。”
秦邦宪眼神一凛,说道:“你想如何?”
卢音道:“以前辈的实力找出行尸背后的修士不是难事,还望前辈助我报仇。”
秦邦宪道:“我寿元将尽,不愿再与人争斗。何况你我非亲非故,又为何帮你?”
“小女子愿将一秘境地点告知前辈。”卢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