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急着见我?”
女孩儿听到了水花声,透过屏风,她偷偷瞄了一眼,隐约能看到对方的身影。
木秋披上单衣,用法力弄干了头发,简单系了腰带,便出来见人。
苏流月看他,唇更红,脸泛着一点粉色,不像平日里的少尊,但依旧该死地好看。
“随我来。”
木秋走在前边,发丝跟衣衫都无风自动,这是道行极高的人自成的场。
他功法偏阳,需双修来平衡,同时以药物调理。
但某些人跟他玩儿阴的,在药浴里放了些偏阳的药,想看他笑话。
他一边以法力压制,一边把女孩儿引到一间阁屋。
阁屋不大,且空,地上只铺了柔软的毯子,毯子上有两个蒲团,四周挂了琉璃灯,窗前放了一案几,案几上置了一小瓶,瓶中有几株桂花。
阿月被引到其中一个蒲团上,坐定。木秋挥袖关上了门。
因着窗户本就不曾支开,这里就变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做……做什么?”阿月有些不明就里,少尊是有规矩的人,双修向来有时辰的,如今还不到时间。
“今天,我们修另一种双修。”木秋道:“我设阵,你来破。”
说话之间,木秋双目便紧紧黏住女孩儿的视线……
苏流月看着看着,仿若掉入了一个深渊,不足几息的时间,她的眼皮就重得很,很快支撑不住,进入的却不是梦乡……
女孩儿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光线很暗。
这个地方到处都充斥着迷雾,她有些害怕,但为了走出去,只好继续探寻。
走着走着,她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黑色的人影。
“尘儿,你回来了?”
女孩儿听到一个声音,那声音是在唤谁?是她吗?可是她叫月儿。
但她还是往那人的方向走去。
没过多久,她便看到一束大光柱,光柱里有一个人。
那人向她伸手:“过来。”
女孩儿上下看了一眼光柱,她犹豫:“我……你出不来吗?”
男子大笑:“尘儿莫闹,这光柱,除了你,天上地下六界又有谁能过得来?”说完,他似乎变得低沉了些,“早知如此,当日本尊便不可应了那一战。”
不知为何,女孩儿听他这般说,心疼极了,她再不迟疑,直接跑进了光柱。
男子见她来了,就搭住她的手,往自己怀里一拉,便拥着了她。
“这些日子去哪里了?”
苏流月觉得这怀抱真暖,但她着实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便不应声。
“嗯?”谁知,那男子直接将她微微推开,捏着她的下巴,四目相接,如此“质问”,“去哪里了?”
“只是随处走走,没去哪里。”女孩儿觉得自己要窒息了,面前的人是怎样一个人,她已然描述不出来了。
俾睨天下的气势,让人不由臣服,尽管他说自己走不出这个光柱,但依然是那神祗一般的存在。
还有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女孩儿一直看他,仿佛视线被定住,再也移不开。
“也是,虚天着实有些无趣了。”说着,男子一个吻便落在了女孩儿的额头。
那吻温柔之至,仿佛在对待自己心尖上的肉一般,小心翼翼,欢喜又美好。
女孩儿觉得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有些迷醉,这感觉实在是太过美好,她不想出来了。
她主动将放在对方身上的手往上移,渐渐环住对方的脖子……
果然,对方双眸之中闪出更多的光,两人呼吸相触,便是缱绻缠绵。
……
“咯吱——”阁屋的门被推开,木秋纳气收功,收回了阵法。
眼前的女孩儿倒在了蒲团上,但面容一派粉皎,看得出来,梦境里是一片欢愉。
门外的人穿着道袍,白辰看了一眼屋中的景象,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今日去寻少尊,顺便看望徒儿,谁知竟听闻水榭中的平伏同南烛正在谈论,少尊要同自家徒弟一齐洗药浴之事,真是不知廉耻。
他声音有些冰冷:“少尊,还望你给我一个解释。”说完,便转身走了。
两人一人御行,一人追行,最后在一座极高的山峰停驻。
“国师,好久不见。”
木秋先开口,他其实尚未从刚才看到的梦境里回过神,那是苏流月的梦境,也是血蔷薇封印下的过往。
虚天,为何会在虚天?
还有更让他觉得震惊的是,他做过同样的梦境,只是当时他一直以为那梦中的人是自己。或者根本就是他自己,只是他跟月姑娘为何会在虚天?
他的梦境里,一直无人说话。
“少尊,听闻前几日你刚从睿王手中救下小徒,白辰这里谢过,只是,适才你又在做什么?”
木秋轻笑:“国师言重了,月儿也是我的双修道友,救她乃是我的本分。”
“至于适才,本就是双修里的互拆阵法罢了。”
白辰望着那山头间的云涌,沉吟了片刻才继续道:“近日有报,边境的魔族又来犯。人族虽赢了友邦之战,龙族同妖族却并非唯人族马首是瞻。”
“人族还是太弱了。”
“不,若有青冥相助……”
木秋笑了笑:“青冥有青冥的规矩,入了青冥,便是抛却凡尘之事。”
“那便请少尊相助。当年尊师可是同煦丰帝定了亲事,如今千石道人只少尊一名徒弟,联姻之约便只好少尊来履行了。”
木秋听了简直笑得停不下来。
“国师如今竟也想劝我联姻了?可是为了你那师兄的血契。”
双修界的规矩便是,双修之人不可婚配,否则便会背上不忠之名。
双修需得二人心意相通,与白首不离的盟誓其实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双修毕竟是为了修道,两人功法一旦不合,便可换双修道友。
除非结成道侣,否则两人商定,换道友都是情理之中。
只不过,一条心意相通,便让双修二人的关系有些不同寻常了。
谈到此处,便成了一个僵局,木秋是断不会放了阿月的,白辰那边亦是很急,师哥的身体状况已然一日不如一日。
最终,白辰回宫之前,又去了一趟清欢水榭。
他的小徒弟已经醒了过来,他再问,对方却将梦境中的事情全然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