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前逐渐恢复了平静,侍卫看着夜七带着那小姑娘一骑绝尘而去,挠了挠头。
难道那女孩儿真是相府的五小姐?否则大人为何派人帮她?
突然,他觉得肉掌磕到了什么,把掌心摊开看了看,这……
那小姑娘的耳环还在自己手上呢!
“大人,时辰不早了。”坐在马车前边,赶路的小童,提醒车内的人。
“既如此,便走罢。”
“好勒!”
“大人且慢,大人……”侍卫看到车壁上的青白莲花花纹,语气更为崇敬,“禀国师,适才那小姑娘欲让属下代为通传,便将此物给了属下。”
他双手摊开,将东西呈上。
窗帘掀开,车里的人拿起一颗端详。
过了一会儿,他将这对耳环收走,“倒像是宫里的东西。”
“什么?”侍卫满脸惊异,“这么说,那小姑娘真是相府五小姐?”
猝不及防,那侍卫一抬头,便看到车内的人。面容俊美冷清,双眸亮如黑曜石……
正当此时,车内的人却问他,“宫门前的那柄枪矛,是你的?”
侍卫惶恐,忙告罪,“是,是的。属下以为……”
然而对方并不给他机会解释,“你叫什么?”
“属下叫崔梦泽。”
“不错。”
侍卫尚在疑惑,国师说的不错是何意,马车已经缓缓离去。
他又挠了挠头,看着马车远去,“这高人说话,果然跟我们普通人不同。”
苏流月赶到醉烟阁的时候,看到有人挡路,就让夜七处理。她自己则直接闯过去,“看到那黑衣人没,他让我闹事的,你们若能制服他,我便不闹了!”
夜七起初有异议,她便拿那位大人的话,来压他。
果然,她发现,夜七一听到那个大人,就听话得很,虽然看起来有些不情愿。
而事实也证明了她的猜想,楼里的打手很多,却没有人是夜七的对手。
不过一会儿,整个屋子,被毁坏的器具无数,还有一溜躺在地上哀嚎的人。因着是白日,楼里的姑娘多数还在歇息。就算有听到声响的,也都躲着不敢出来。
“今早刚到的两个姑娘,穿丫鬟衣服的。说,人在哪儿?”她截住一个手中正拿巾子的男子威吓。
“她们刚来的,在后院。”那男子见到这阵势,也是怕极了,赶忙指了指位置。
有夜七的保护,苏流月一路奔到后院。
但看到后院的情景后,她便不敢动了。
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而且做这种勾当的,你要说没个后台,谁也不信。
后院正中站了一个花枝招展的胖女人,想必对方就是管事的了。
胖女人身后,站了有十几个拿铁棍的汉子,各个看起来都膘肥体壮。
夜七使命在身,紧跟着就进来了。看到此情此景,他趁机揶揄,“小姐倒是上啊,您不是急的很吗?”
苏流月转过身,压低声音问他,“这批人好像更厉害些,你能行吗?”
夜七不屑,“凭他们?就算再来百人,也不够资格让我拔刀的。”
“这样?”苏流月放心了一些,她沉吟片刻,又问,“那你觉得你家大人后台硬,还是这醉烟楼的后台硬?”
夜七蹙了蹙眉,打听消息这一类,并不在夜部的职责范围,不过……
他单手抱臂,另一只手摸了摸下巴,挑眉邪笑,“不过,我家大人的后台,估计是无人可比的。”
苏流月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看了几息,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
“还打?”
“去啊!”苏流月推了他一把,大呼,“识相的把人交出来,否则打得你娘都不认识你!”
……
苏流月原本以为,这会是一场恶战,没曾想,这竟是一场碾压。
*
“小姐!”织菱见到她时,已经衣衫凌乱,里衣都被撕破了。
碧琴也被捆着双手双脚,鼻青脸肿地侧卧在地上。
里头的两个男子色令智昏,看到苏流月那张粉嫩的脸蛋时,以为又送来一个……
然而,他们还没走到苏流月面前,就被一道气罩弹开,重重地摔在了墙上,又跌落在地。
“哎呦!”
实在是刚才那场碾压,太快了。这里头都没听到什么声响,就结束了。
用夜七的话来说,“他好歹也是有法力的人,不至于挡几个普通人,都要耗费那么多气力吧?”
“你们没事吧?”织菱离门口更近,苏流月先给她松绑。
“小姐……”两人已经说不出什么话,只是看着自家小姐,不停地哭。
“想走,门儿都没有。”其中一个男子踉踉跄跄地爬起来,还想来阻拦。
苏流月牙一咬,抡起旁边的一条凳子,朝着男人的头就打了过去。
男人被打出了血,倒了下去。
夜七看到这一幕,着实被惊到了。
“哇,这么狠?”
……
刚被松绑,碧琴就拉过织菱,跪在小姐面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小姐救命之恩,无以回报。请受碧琴三拜!”
碧琴向来稳重些,苏流月知道她的意思。
“怎么无以回报了?你们以后更好地侍奉我就是了。”
碧琴直起腰,颤抖地咬着唇,低头不说话。
织菱搭着双手,抿了抿唇,接话道:“小姐,之前夫人倒是派人来救过我们,只是后来老爷紧接着又派人来说,我跟碧琴,既然已经进了醉烟阁,就再也不是清白之身,自然也就不能回去侍奉小姐了。”
“那他们就把你俩丢在这里了?”
屋中一阵静默。
主人的一个念头,就决定了两个丫鬟一辈子的命运。
她们下人的命,可不就是这么低贱吗?
苏流月打破沉默:“我是我,相府是相府。我想你们继续侍奉我,谁也干涉不了,懂了吗?”
听到这,织菱便“嘤嘤”哭起来,怎么止都止不住,像个孩子似的。
碧琴亦是紧紧咬着唇,一言不发。
夜七好整以暇地守在门边,外头的人,此时看到他就退避三舍。这会儿,小院倒是清静得很。
苏流月蹲下身,拍了拍两个丫头的肩膀,“行了,不管别人怎么说,以后你们好好跟着我就是了。”
碧琴倏地抬头,“小姐不嫌弃我们吗?”
苏流月累得往地上一坐,她今天可是跑了不少路。
“我若嫌弃你们两个,又为何大费周章地跑来救人?”
“可是……”
苏流月挥手打断,“别可是了。今儿就算你们不是清白之身,我还是会把你们留在身边的。能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