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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铁公鸡

林洲又站起来了。

跪什么跪啊,不就吃点苦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想前世,工地上的砖那么烫手,他都坚持下来了,这辈子能早早住进富婆的心房,他应该知足啊。

古话说得好: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他这辈子从小到大几乎都没吃过什么苦头,现在是该吃点苦中和一下。

再说了,牛导有自己御用的副导演和拍摄团队,他这个实习副导演,多半就是挂个名头,牛导实际应该是在提携他,给他增加下资历。

大牛用心良苦啊!

当然了,这只是他的猜想。

希望牛导真是存了这么个心思,而非他自作多情。

收起手机上楼,林洲见着苏堇依然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蜷缩在沙发上,专注地看纪录片。

他走过去,拍了拍苏堇的肩头,苏堇立即直起身,给他让了个位置,然后再度枕卧到他的怀里。

老夫老妻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林洲轻嗅着苏堇好闻的发香,迷迷糊糊地睡了着,直到被苏堇捏着鼻子弄醒。

转移阵地,龙精虎猛地折腾了半宿后继续睡。

翌日,林洲被一声欣喜的尖叫吵醒。

“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林洲看见苏堇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手舞足蹈。

“怎么了,这么高兴?”林洲困倦地强睁着朦胧睡眼问。

小别胜新婚啊。

昨晚他和苏堇又是耳鬓厮磨,又是琴瑟调和的,愣是折腾到凌晨两点多才睡,这会虽然已经日上三竿,可他依然很困。

“你猜?”苏堇手握着手机,眼眸带光地看向他。

林洲很佩服她的精力旺盛,果然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他笑了笑:“应该是又有新戏拍了吧?”

“Bingo!”苏堇将手机短信展示给顾洲:“你看,牛导亲自发短信给我,邀请我明天去参加角色试镜。”

“666,我媳妇就是厉害!”林洲微笑着给苏堇竖了个大拇指,实则心里早已洞悉一切。

“牛导的戏,你应该知道点吧,是历史剧吗?”苏堇自顾自开心了一会后,问。

“应该是吧,牛导只拍历史剧。他没告诉你要试镜哪个角色嘛,角色介绍没发给你?”林洲故作不甚了解地反问。

“没发诶,你说会不会是皇后或者公主什么的?我还没演过古代戏呢,牛导不会让我去演公主吧!哈哈,长公主殿下在此,你个刁民还不赶紧给本殿下跪下!”苏堇掀起身上盖的棉毯做霓裳,摆了个分外冷艳高贵的姿势,冲林洲吆喝。

……,林洲瞧着她眉飞色舞的样,真不忍心打击她:别想了,媳妇,你也就演个奴婢!

公主什么的,不存在的!

不过,檀棋这个角色虽然是奴婢,但是《长安十二时辰》所有女角色中戏份最多,人设也最讨喜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安排给苏堇。

林洲顿了顿,道:“据我所知,应该不是公主。不过,你去了就知道了,估计晚点牛导会发角色简介给你。”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苏堇嗅到了些真相的气息。

林洲坦然道:“肯定知道一些啊,我去年一整年都在被牛导当牛使,不知道就见鬼了。不过,我也不确认他会让你演谁,牛导这么大个导演,哪会向我这种小虾米多透露信息。

总之,抓住机会就是了,以媳妇你的能耐,还怕抢不下来角色。

别担心,也别太高兴,咱们再睡会,再睡会。”

说着,林洲抓过苏堇,大被蒙过头。

不料,却被苏堇一脚蹬开:“别睡啦,都9点多了,你不上课啊?”

“唉~上上上!”大四的课业不多,但上半学期还是有那么几门课的,早上三四两节刚好就有,现在起床,从四环赶过去,差不多赶上,林洲只能强逼着自己爬起。

洗漱完,匆匆吃了苏堇准备好的早餐,林洲驾车带着苏堇回了学校。

早上的第一堂课,就是牛导的课。

课一上完,林洲就被牛导逮了住。

“林洲。”牛导很是亲昵地将自己整个人都靠在了林洲身上,差点把林洲压垮。

“啥事,牛导?”林洲艰难地支撑着牛导百六十斤,跟牛一样壮实的身躯,问。

心里则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经验告诉他,牛导找他,准没好事!

话说,周围竟然还有那么多人,带着羡慕的神色看他。

你们这么羡慕,要不,你们来?

可惜,牛导的牛眼里,只有他这株“肥美”的韭菜。

牛导笑眯眯道:“我早上给苏堇发试镜信息了,她收到了没?”

“收到了。”

“那她有什么想法没?”

“她以为你拍的历史大剧,想演长公主,心里美得都快冒泡了。”

“哈哈,女生嘛,都有公主梦,下次要有机会,我一定找她。我其实也没别的事,就是想问下你,苏堇她现在也算是准一线女星,那她的薪酬怎么算?她是徐觅旗下的吧,好像薪酬不低啊,我了解了下,好像要一集40万这样子?这可有点贵。还是说,你安排她带资进组,薪酬就不要了。”

……,果然是来抠烂钱的。

牛导就是牛导,圈子里出了名的铁公鸡。

也怪不得他,这年头行业不景气,历史剧又动辄就是大场面,各方面支出得极大,不抠着点,戏拍不下去啊。

别说苏堇了,哪怕拿过视后演后的真一线大牌女星来演牛导的戏,牛导都能把薪酬压得贼低贼低的。

别人还乐意。

林洲无奈道:“别这样,牛导。薪酬,您就按照剧组的预算照样发,我回头补给您成不。您可千万别告诉苏堇,这戏是我写的,她这角色也是我给安排的。”

“哈哈,那我了解了。话说,你们俩小夫妻真有意思。一个挣钱养你这个小白脸,你这个小白脸又把钱拿回来投资她拍戏,还不想让她知道。所以,你们是在玩二人转,这样做的意义何在呢?”

林洲撇了撇嘴:“这您就不懂了,牛导。生活需要情趣,您当现在还是您们那个枯燥贫瘠的年头呢。

这时代就需要玩点神秘感,需要每天都布灵布灵地发光,带点惊喜,我这不就是想给她点惊喜嘛。”

“行啦,还布灵布灵的。”牛导一脸牛笑地将林洲的头发揉得一团乱:“明天早上9点,新媒体大楼3层,演员试镜你别忘了,你可是副导演,自身的职责别忘了。”

“……,我能不去么?我要去了,不得暴露了。”林洲连忙拒绝。

“怕什么,我说你是我的关门弟子,苏堇还能想到那么多。就算想到了,你也有理由搪塞。”

“那其他人也会有非议啊,会以为苏堇是因为我的关系才进组的。”

“非议怎么了,你在这个圈混,还怕非议?苏堇也拍了好几部戏了,这点非议,她不应该有多在意吧?再说了,这年头谁还不靠点关系了,你不就是想苏堇能以你为荣嘛。要能靠你的关系进组,我觉得苏堇也应该高兴才是。

林洲,虽然古话是说,‘枪打出头鸟’,但有的时候,不能太藏拙。你上导演班是来干什么来的,就是向人民群众展示自己的才能来的啊。我可提醒你,别虚度了年华。你再有才华,要一直这样随意浪费,等到年纪大了,再想施展抱负,可就有心无力了。

你看我一把老骨头,都几年不愿意拍戏了。要不是看你小说写得好,我哪会重出江湖。”

“谢您提醒,也承蒙您看重。不过,牛导您太高看我了,圈子里能人辈出,我那才华,不值一提。而且,我也没藏拙,单纯就是懒得动弹。您是知道我性子的,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

那……行吧,我明天会准时到的。我尿急,我先去上个洗手间。”林洲拔腿就开溜。

牛导要刨根究底起来,那可太难缠了。

低调,低调。

他只想留着青山,慢慢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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