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给魏安上带来的最直接影响,不是在现场身心俱疲的疲累之感,而是沈舒和白维正两个人在宿舍里的形同陌路给他和冯思鸿带来的尴尬和难堪。
白维正那天没有直接回宿舍,在外面待到很晚才回来。他回来的时候宿舍已经熄了灯,沈舒的床上虽然没有什么动静,但魏安上知道他一定没有睡着。白维正进来的脚步不算轻,动静也不算小,但沈舒全程都保持着一个姿势,一次也没有动过。
冯思鸿和魏安上都有些担心,于是纷纷下了床,打着手机的手电看了看白维正的样子还算清醒,才确定他没有出去喝酒。
白维正不耐烦地用手挡住他们的手电,问道:“你们干嘛?”
“你去哪儿了?”魏安上没好气地问道。
“去网吧了。”白维正也不顾魏安上的语气如何,只是自顾自地一边回答一边开始收拾洗漱的东西,利落地两下子收拾好了便转身出了宿舍。
冯思鸿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魏安上,魏安上自己也没什么办法,但却还是宽慰地笑了笑,拍了拍冯思鸿的肩道:“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快去睡吧。”
冯思鸿真的有些相信,因为在他的心里总是觉得,白维正沉闷了这一个多月,心里的怒火不停地积累,郁结体内,肯定是越想越气,今天这么激烈地发泄出来,说不定反而轻松许多,两个人把话说开了,把很多误会也都解释清楚了,兴许也是一件好事,或许真的像魏安上所说,让他们好好静一静,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但第二天冯思鸿却还是失望地发现,两个人虽然不再发生明面上的冲突和矛盾,但却好像再也没有交集似的尽量不打照面,遇上不得不照面的场合也是互相无视、默契非常。
魏安上见情况不对,也找了沈舒聊过。但沈舒仿佛被白维正一番话骂得已经心凉,再加上沈舒虽然是外表和善,但心里却很是倔强,若是这件事白维正不先向他低头,只怕这一辈子不与白维正再有交集的事情他也是能做得出来的。
这么一来魏安上反倒不好办,沈舒这边劝说不动,白维正那边误会未解又气头未消,两边都无法下手,仿佛只能让他们这么僵持着。
在文学社活动前大家最后一次聚在一起确认活动具体细节的时候,孟峥凡正巧跟侯嘉卉在一起上自习,便也跟着过来了,等到大家讨论完之后才拉着魏安上和侯嘉卉开始说那天发生的事。
据孟峥凡说,郭希婷从那天回去之后也不爱说话了。大家都知道出了这档子事,看她在宿舍闷闷的老是一个人出神,于是便找各种话题跟她攀聊,本想让她暂时从迷茫的思绪里解脱出来,但效果好像并不明显,甚至南辕北辙、适得其反,她们越是说的多了她反而越是烦闷不宁。
孟峥凡平时大大咧咧哪里遇到过这些事,不管是吃饭的时候还是上课的时候都一定要拉着郭希婷一起,也丝毫看不见郭希婷表现出来的明显的不情愿,幸好是侯嘉卉还能察言观色,在旁边及时提醒了孟峥凡,才不至于在这种时候给郭希婷火上浇油,徒增更多的烦恼。
孟峥凡和魏安上这下子都觉得很是难办,作为两个宿舍的宿舍长,他们达成一致觉得既不能放任沈舒和白维正继续形同陌路、系死这个心结,也不能让郭希婷就这样每天神思恍惚、闷闷不乐地消沉,更不能对三个人之间的这件事情不管不顾,在他们看来,这样不管不顾一定会造成更大的问题。
侯嘉卉拄着头想了想道:“可是希婷也没告诉我们到底是什么事啊?”
魏安上想了想回答说:“其实具体的事情白维正那天说的差不多了,主要就是说沈舒爱吐槽他,特别是在郭希婷面前,然后他好像还觉得,沈舒明明知道他喜欢郭希婷还不注意影响,跟郭希婷私下关系暧昧。”
“关系暧昧?”孟峥凡听得有些诧异,忙问道,“那他们有没有什么关系啊?我看希婷最近跟沈舒确实走得挺近。”
“这个郭希婷那天也解释了,”魏安上继续道,“说是她向沈舒问白维正的事情,说自己不确定是不是喜欢白维正。”
“我觉得这个是真的。”侯嘉卉点点头道。
“我觉得也是,”魏安上也附和道,“维正和沈舒的关系一直很好,两个人好像很投缘,一直也都很有默契,这次翻脸我们都没想到,谁能想到白维正冷了这么久是冲着沈舒呢?”
“那现在闹成这样了,白维正和希婷两个人还能在一起吗?”侯嘉卉担忧地问道。
“在什么在一起?”孟峥凡是个急脾气,白维正这一系列的表现早就让她很是不满了,这次事情一出更是让她觉得失望至极,“我是希婷的话就正好看清楚这个男生的真面目,小气、善妒、还记仇,这样的男生要他来干什么?当个佛祖一样供着么?”
“你就别火上浇油了!”魏安上见她如此忙道,“这些话可不能在郭希婷面前说,你们得让她自己做决定。”
侯嘉卉见如此也解释道:“峥凡也就是性子急些,见不得希婷这么受委屈。不过说实话,白维正这事办的也正是不好,多大的事儿非得闹成这样,整个学校里现在传的到处都是,要希婷以后怎么办?”
魏安上虽然觉得背后评价别人不好,也觉得自己不能像女生一样表现得如此同仇敌忾,但白维正这件事他在心底里的确不认同。说实话,白维正的这种心情他可以理解,不管沈舒是否有心是否无意,但沈舒和郭希婷这些天来不明不白地交往过密也是事实,再加上沈舒平时确实喜欢吐槽也无从辩驳,白维正心里会有这种不高兴也实属正常。就像是他从前看杨雪晴和徐峨冠,仅仅是杨雪晴单方面追求徐峨冠就已经让他觉得很不爽了,更何况白维正理解中沈舒和郭希婷更像是两厢情愿,这种理解深深刺激着他,才会做出很多过激的行为。而魏安上不认同的也就在这里,如果是他,他会选择私下解决这种问题,男生之间有什么是打一顿不能解决的,哪里费得着非得这样争一个口舌之外,用言语为利剑来伤人,不仅显得气量小,还后患无穷、难以收场,特别是白维正选择了一个最不应该发泄的场合,不仅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满校皆知,而且还破坏了宣传部精心准备了这么久的活动。
这么一来想到杨雪晴和徐峨冠,他内心里又不可避免地泛起了一丝涟漪,虽说自己早已说服自己放下,但那天在展台上看见的那张明信片,却让他这几天都一直念念不忘。那张明信片没有写名字,但他一眼就能认出那个笔迹,简简单单的三行字,表明她确实当时也在现场,并且听到了他唱歌。不仅如此,她还特别写下了那首歌的歌词,他不知道她是何用意,尤其是还更改了歌词的意思,但这几天每每想到这件事,都觉得心绪不宁,他甚至隐隐觉得有些慌张。
捱到周六便是书雅文学社的活动了。有趣的是,北信工虽说是一个典型的工科学校,但书雅文学社却是学校里规模最大、也最受大家欢迎的三大社团之一,并且由于书雅文学社近些年来在活动举办上往往与媒体中心的宣传部合作,名义上虽然隶属于社团联合会,但实际上算是宣传部组织架构下的社团,这样一来,书雅文学社在社团中的地位也无疑高些。书雅文学社创立以来,一直都有一个传统的活动,叫做“暖冬读书分享会”,顾名思义,分享会的主题是读书,举办的时间也是在冬季。这个分享会主体上是一个面向文学社内部社员举办的类似于演讲比赛的读书分享活动,大家通过展示自己这一年所读所思所想来进行分享,不仅有个人的展示,还有集体的交流,最后根据大家的总体表现评选出这个分享会的相应奖项人选,对于爱好文学爱好读书的人来说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活动。
侯嘉卉为了这个活动已经忙活了将近一个月了,每天都在敲定活动的各种细则,循着之前的活动计划梳理框架,然后又自己跟几个社员想了几个有创意的小游戏,又进一步确定了时间、地点、规则等各种信息,才面向全校开始进行宣传。
活动当天,来的人基本都是文学社自己的社员,一是因着是周六早上便开始的关系,二是全校爱好文学的人基本上已经聚集在文学社,所以也没有很多其他同学的参与。但饶是如此,整个会场也被坐的满满当当,现场气氛也十分热闹。
侯嘉卉在门口张罗着签到的事情的时候,忽然被一个人叫住,她回过头一看是徐峨冠便笑道:“你来自习啊?”
“是啊,你们这干嘛呢?”徐峨冠饶有兴趣地往里面瞅了一眼。
侯嘉卉忙笑着介绍道:“一个读书分享会,还挺有意思的,要不要进去看看?”
“那你会上去讲吗?”徐峨冠把视线收回来,看着侯嘉卉问道。
侯嘉卉无奈地摇摇头道:“我是工作人员,规定了不能参赛。”
徐峨冠想了想道:“那我进去看看吧。”于是侯嘉卉给他指了位置,他便背了包径直往里走。
等他走到那个座位附近才突然觉得有些傻眼,侯嘉卉给他指的这块地方空位置不多,好几个都被旁边的人用来放了自己的包,好不容易有一个位置,上面什么东西也没放,但旁边坐的人却是杨雪晴。
徐峨冠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也不好意思直接走出去拒绝侯嘉卉的好意邀请,于是只是硬着头皮坐了过去。
杨雪晴感觉有人坐在自己身边刚想抬起头来看一眼,就看见旁边坐的人是徐峨冠,努力抑制住自己心里的激动,装的很云淡风轻地问道:“怎么是你啊?”
“别,”徐峨冠也不看她,只是抬起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道,“别跟我说话,你就当不认识我就行。”
徐峨冠这话虽然很明显是拒绝交谈的意思,表现出的是很明显的嫌弃和排斥,但杨雪晴却把这理解成他摆架子的矜持,于是继续道:“你不用那么拘束,在这里碰上也算是缘分。”
“我要是知道会在这儿碰上你,我是不会来的。”徐峨冠面无表情地回道。
杨雪晴这才反应过来,徐峨冠对她的态度跟之前相比起来丝毫没有变化,甚至更加恶化了一些。她不解地问道:“你嫌我缠着你,我现在不缠着你了,你也这么讨厌我?”
“是的。”徐峨冠回答得倒是言简意赅。
“徐峨冠,你懂不懂得基本的礼貌啊?”杨雪晴很是不解,“谁惯的你这些臭脾气。”
徐峨冠却笑着看着她说道:“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我跟你不算很熟吧,之前跟你聊天算是同校的同学相互客气一下,你之后一直缠着我,现在说话又这样不吝,到底是谁没有礼貌你不知道吗?”
杨雪晴没想到三言两语又被徐峨冠说得自己毫无道理了,于是便气都不打一处来。她闷闷地自己生了一会儿气,见徐峨冠也不看她,也没有丝毫的表示,于是又自己主动问道:“上次送你的笔筒还喜欢吗?”
“什么笔筒?”徐峨冠一时没想起来。
“你过生日的时候送你的笔筒。”杨雪晴听他这么一问心里一沉,但还是解释道。
徐峨冠想了想道:“想起来了,挺好看的。”
“那是我第一次做雕……”杨雪晴十分激动,刚想开口讲这个笔筒对自己来说有多么重要,却被徐峨冠无情地打断了。
“知道,沈舒都说过了。”徐峨冠的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听不出一点感情。
“你要是那么不愿意看见我,干嘛还非得坐过来呢?”杨雪晴开口的话被噎了回去,只觉得心里气不过,满脸委屈地看着他问道。
徐峨冠也不藏着掖着,直白地回答说:“嘉卉让我坐过来的。”
“嘉卉?”杨雪晴听见这么一个名字忽然整个人处于戒备状态,忙问道,“什么嘉卉?”
“我朋友,”徐峨冠甚至抬起头来指了指前门处站着的侯嘉卉道,“侯嘉卉。”
杨雪晴这下觉得心里翻江倒海,像是打翻了调料瓶一样五味杂陈,良久才犹犹豫豫地试探着问道:“你……朋友?”
徐峨冠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不作任何解释。
杨雪晴讪笑了一声,觉得自己现在十分难堪,甚至开始在心里埋怨自己为何要来参加这个跟自己八竿子都打不着什么关系的文学社的活动,对魏安上更是有了深深的怨怼之情。她故作平静地调侃道:“不是女朋友吗?”
徐峨冠白她一眼,然后又很快扭回头去,不屑道:“与你无关。”
杨雪晴知道再说下去也只会闹得两个人都不愉快,反而会让自己在徐峨冠那的印象变得更差,那自己之后要想修补起来便要更费很多功夫,于是一忍再忍,不再言语。
活动开始的还算是顺利,侯嘉卉担任整个活动的主持人,不管是主持的能力还是回答台下观众的提问都应对得宜。起初她也没想过自己来担起主持人这个任务,但庄天诚一直不停地建议她应该尝试一下突破自己,并且亲自给她讲解了很多主持的技巧和方法,甚至在空闲时间约她去咖啡馆教了她很多仪态语言上的注意事项,一步一步地也算是帮她成为了一个还算是合格的主持人,慢慢地也克服了自己当着人前讲话胆子小的毛病,加上她自己端庄的气质,最后呈现的效果也称得上让人满意。
杨雪晴的目光一直就没有离开过侯嘉卉。侯嘉卉长相清秀,五官也生得小巧标致,哪怕在台下整个人的气质也十分端庄,随时保持着温暖的微笑,不管是长相上还是气质上都算得上是上乘,自己在这方面与她相比虽说是不同的风格,但也能算是不相上下。而侯嘉卉在主持中所表现出来的深厚的文学底蕴却实在是让她有些望尘莫及,虽然她本身对这个并不屑于在乎,但看到徐峨冠的表情的时候还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正好一个分享者刚刚结束分享,侯嘉卉走上台去,分享的同学也鞠了个躬走下了台。侯嘉卉便笑着说道:“刚刚这位同学分享了很多的书,最后这一本散文我也读过,作者的文风很是清新,几十年来身处商场叱诧风云,但还能保持着一份内心的纯净与宁和,颇有些五柳先生‘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闲适与怡然自得的感觉,不受外物羁绊搅扰,才能守住心里的一方净土。刚刚那位同学说了一句话我特别喜欢,‘守住内心的平和与宁静,便是守住了只属于自己的那个小世界’,借花献佛,把这句话也送给大家。接下来,让我们欢迎下一个同学,看看她又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精彩分享,欢迎!”
徐峨冠微笑着地点了点头,却被杨雪晴死死地盯住,眼里颇有些不满的神色。
徐峨冠感觉到杨雪晴看着自己,便收敛了笑容,又换上面无表情的一张冰脸看着她问道:“你看着我干嘛?”
“不干嘛,”杨雪晴有些赌气地仿佛在耍小姑娘的脾气,“看你笑得跟朵花似的。”
徐峨冠觉得很是无聊,但实在是不想再与她争吵,于是便不再说话,只是专心地听台上的分享。
杨雪晴很是气恼,甚至觉得就是魏安上故意叫她过来,叫她看到这些然后明白徐峨冠与她根本就不可能。这么一想她也对前几天写那张明信片的事情有些后悔,自己写那两句话是想直接断了吴平的念想,没想到又让魏安上觉得自己有了机会,也算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细细想想,魏安上对自己来说也未必没有惊喜,她从前并不知道他还会弹琴唱歌,那日一见心里还觉得有些许惊喜之感,于是魏安上问她今天会不会来参加文学社的活动时,她才会给予肯定的回复。
活动结束之后,杨雪晴提起包便准备离开,却被魏安上叫住。她回头依然保持着微笑问道:“还有事吗?”
魏安上很是局促地挠了挠头,道:“你去吃饭吗?要一起吗?”
“可以啊。”杨雪晴说得十分自然。
魏安上没想到杨雪晴居然会同意,虽然面上没表现出,但心底里却是抑制不住的开心,于是连连道:“那你在门口稍等我一下,我收拾东西马上过来,很快,很快!”说罢便激动地跑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侯嘉卉跟庄天诚站在门口聊天,庄天诚很满意地看了看侯嘉卉,比了个大拇指道:“不错,很不错。”
“谢谢学长!”侯嘉卉笑得很是甜美,“多亏你指点我了。”
杨雪晴却正好看到侯嘉卉跟庄天诚谈笑,于是便走上去假装好奇地打断两人说话,问道:“你是侯嘉卉吧?”
侯嘉卉看她一眼,虽然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但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道:“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杨雪晴笑得很亲热仿佛是老友重逢一样,“你是徐峨冠的女朋友吧?”
侯嘉卉连忙摆摆手道:“不是,你认错人了。”
庄天诚也在一旁解释道:“杨雪晴,你认错了。”他心里担心杨雪晴此来别有目的,于是准备把关系挑明,便对侯嘉卉道:“这是杨雪晴,沈舒的高中同学。”
还没等侯嘉卉开口说话,徐峨冠就出现在了侯嘉卉身边,满脸不满的神色质问道:“你干嘛?”
“什么干嘛?”杨雪晴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表现得十分委屈道,“我以为是你女朋友,随口问问的。”
“你能不能稍稍消停一点。”徐峨冠仿佛努力抑制住自己怒火的样子,眼睛也不看她,“你能不能别老在我身边缠着我。”
杨雪晴一听这话便有些火大,她瞪大了眼睛问道:“我哪有缠着你?我跟她聊着天,说得好好的,是不是你突然冲出来对我一顿质问,现在反而来说是我缠着你,有什么道理啊?”
庄天诚见事态不对,也劝阻道:“杨雪晴,没必要在这儿吵,误会而已。”
“学长,这哪是误会?”杨雪晴看起来委屈极了,眼睛里噙满了泪,哭诉道,“我一个女生,被他突然这样质问一通,还说我缠着他,大家是不是都听到了?”
站在一旁久不说话的胡钰也看不下去开口道:“你也别在这儿装可怜了,他说的又不是全无道理,你也不是什么善茬。”
“你空口白牙的凭什么这么说?”杨雪晴又把矛头对准胡钰道,“就凭着你比我大一届,是学姐,就能这样随意诽谤别人吗?”
张春尔也连忙出来解围,他看了一眼胡钰道:“胡钰,你跟着说什么浑话,雪晴毕竟是咱们社员,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
胡钰一听自己被这么针对,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迎面对上张春尔问道:“她能做还不许别人说吗?倒贴别人不成现在就来找茬子了,不是这个男生过来拦住,你知道她会干什么吗?”
魏安上这个时候正巧从后门收拾完东西出来,见到这一幕连忙赶过来问道:“怎么了?”
杨雪晴见终于有一个人能帮自己说话,便楚楚可怜道:“我不过过来问一下侯嘉卉,是不是徐峨冠的女朋友,就遭到这些人一个个的言语攻击,为什么啊?”
魏安上本来满心对徐峨冠就很有意见,此刻听杨雪晴这么一说,再一抬头看正好看见徐峨冠不屑地哼了一声,便指着徐峨冠吼道:“你在这儿耍什么少爷脾气,要耍脾气回家耍去!”
徐峨冠没想到魏安上会突然把矛头对准自己,于是诧异地问道:“哥们儿,你好歹弄清是非黑白再来说话吧?”
“什么是非黑白,是非黑白就是你对她从头到脚都有意见!”魏安上气愤道。
徐峨冠点一点头道:“我的确是对她从头到脚都有意见!你问问她今天走过来问侯嘉卉一句话是什么居心,不就是看人家好欺负过来满足一下自己心理不平衡吗?”
魏安上不分青红皂白地上去就要打徐峨冠,却被庄天诚和张春尔一左一右拦下。侯嘉卉也急忙拉着徐峨冠后退了几步,斥道:“你别说了!”
杨雪晴继续楚楚可怜地问道:“我为何要心理不平衡啊?”
胡钰却生怕事情闹不大似的,大声喊道:“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啊,这个男生跟嘉卉关系好,不待见你,你嫉妒呗,就想过来借机奚落嘉卉,这样你心里不就平衡了吗?”
庄天诚怒道:“胡钰你是不是没完了!”
“你们这些男生啊,”胡钰冷笑着对他们指点着道,“一个个都护着她吧!她又哪里在意过你们啊?”
庄天诚不知道胡钰哪来的这么大的怨气,于是问道:“这哪里又碍着你了啊?”
胡钰继续咄咄逼人道:“我就是见不惯她那副样子!一身的脂粉气,一点也不像个学生,整日整日的只知道这个女朋友,那个男朋友,更看不惯你们这些男生一副舔狗模样!”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不再说话,杨雪晴虽然有些震惊,但片刻之后也恢复平静道:“大家都是学生,学姐和徐峨冠,却总是以最恶毒的眼光来看我,不知道是我的问题还是你们的问题。从始至终啊,我一直在叫委屈,你们一直咄咄逼人,但凡有人帮我说一句话,是你们朋友你们也不顾地回怼,不知道你们又是什么品格什么德性。”
杨雪晴说罢又面向徐峨冠,微笑了一下道:“我喜欢你,算是我看得起你,你不知好歹,还觉得自己高尚得很,有礼貌得很,真是天子骄子的脾气惹不起啊!”
“你少在这儿大放厥词,”徐峨冠似乎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我忍你很久了。”
“那你也得继续忍着,”杨雪晴又恢复以前的如花笑靥,笑道,“天子骄子,可不能这么没涵养地出手打人。”
徐峨冠被她这一架起来反而不好发作,她于是笑了笑对魏安上道:“说到最后还是他们理亏了。走吧,陪我吃饭去。”
魏安上还颇为气愤地看了徐峨冠一眼,然后表现得像是个胜利者一样转身跟杨雪晴一起走开了。
等他们走远一些,张春尔才长呼一口气道:“还好大家已经都走了,就咱们几个,不然这脸可丢大了!”
徐峨冠倒不在乎什么丢不丢脸的事,只是觉得十分不解地问道:“这人不是沈舒的室友吗?怎么跟杨雪晴在一起狼狈为奸?”
庄天诚出口阻止道:“别这么说!怎么说人家是个女生,你再如何厌恶她,也不能这么说她。不过沈舒他们宿舍最近……总感觉怪怪的。”
“怎么怪了?”徐峨冠不明就里地问道。
庄天诚看着魏安上离开的方向,喃喃道:“他们宿舍的人最近火气都大得很啊。”
侯嘉卉想起魏安上前几天还与她和孟峥凡商量要怎么才能消除沈舒、郭希婷和白维正的尴尬处境,这会儿却又自己控制不住情绪闹腾上了,虽说这件事情一听便知道是几个人之前的私人恩怨借她这个由头发泄出来罢了,但总让她觉得是因为自己才造成了这么难堪的场面。
她看了看庄天诚,又看了看徐峨冠,再想到白维正所在意的沈舒和郭希婷接触的问题,便心下觉得,就是再觉得聊天投机,男女之间也总是要注意一些分寸,免得到最后惹出今天这种事情,白白往自己的身上引得一些八卦和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