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的第一天下午,依照惯例,开了一次全体的大会,美其名曰为军训开幕式。全体学生都带着宿舍里配备的小马扎在操场上坐着,听着校长、军训基地团长还有一大堆各种头衔的人以不同的口音和腔调,讲着几乎一样的话。
约摸开始半个小时之后,沈舒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哐当一下砸在了他背上,他吓得一惊,连忙回头望去,只看见冯思鸿半梦半醒地揉着自己的额头。沈舒很是无语地看了他两眼,又转过头去继续听那无聊的讲话。
他的眼睛往向斜前方的时候,发现坐在他斜前方的正好就是那天在小卖部遇到的侯嘉卉。即使在这种时候,她的背也挺得很直,丝毫没有倦怠的痕迹。而与之相呼应的,她后面的,也就是沈舒旁边的那一位,正巧是很注意形体的孟峥凡。
沈舒还在闷热的空气里晕乎乎地发呆的时候,却突然看见孟峥凡一脚踢向了魏安上的背,力度之大到让魏安上不禁向前打了一个趔趄。沈舒大惊失色,回过头来一望,才看见教官正好就站在冯思鸿的身后看着他们。
沈舒猛地站起来,声音不大,但足以让魏安上听见地叫了一声:“教官!”
教官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招呼他坐下,压低了嗓子吼道:“你他妈干嘛呢!坐下!快坐下!”
沈舒这才慌忙坐下。教官以打量神经病的眼神看了看他,然后站到他旁边,问孟峥凡道:“你踢他干嘛啊?”
孟峥凡沉着冷静地回应道:“报告教官,他背上刚刚有只虫子,现在飞走了。”
“一只虫子……”教官气都不打一处来,弯下腰来冲他们俩道,“我要是因为这只虫子受了处分,饶不了你们俩!”
教官于是又走到魏安上旁边,仔细看了一会儿,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过了良久才低声道:“手机拿出来!”
沈舒和孟峥凡都很是泄气,合伙演了一场好戏,但一眼就被教官识破了。
魏安上却仿佛气定神闲地样子,装得十分无辜道:“教官,我没拿手机啊?真的没拿。”
“别装了,快拿出来!”教官有些压制着怒气道。
沈舒在心里想着,蠢货,既然都被发现了,就别坚持了,迟早会被搜出来的。
魏安上继续表演:“教官我真没有!”说着还把自己的四个口袋都翻出来给教官看了。教官这才有些开始怀疑自己,试探性问道:“那你刚才垂个头干啥呢?”
魏安上尴尬地笑道:“不瞒您说,有点困……早上没休息好……”
教官既然搜不到东西,也没有继续追查下去的理由,只是没好气地说了句:“再让我看见你做小动作,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沈舒和孟峥凡在后面看得一愣一愣的,两人愣是没想明白,魏安上把手机给藏到哪里去了。
等教官走远了,沈舒才悄悄戳了戳魏安上的背,问道:“你该不会是把手机藏到……”
“滚。”魏安上弹了他一个蹦儿,道,“藏在侯嘉卉那儿呢。”
“哟,”沈舒很是惊讶地望了望侯嘉卉,侯嘉卉仍旧气定神闲、挺胸抬头地端坐着,丝毫看不出有帮魏安上作弊的嫌疑,“你编的吧!人认都不认识你,凭什么给你藏东西?不怕被教官发现?”
魏安上横了孟峥凡一眼,低声道:“刚刚她不是猝不及防地给了我一脚吗,我一个趔趄没坐稳,手机也掉在了地上。然后本来正准备捡,听你这一说我才知道教官来了,我要揣在身上多可怕啊,他从我旁边过,万一就是冲着我来的,那我不是自投罗网?所以,我把手机踢给了侯嘉卉,让她帮我收起来了。”
孟峥凡不服气道:“要不是我踢你一脚,你手机早被收了!你还没谢谢我呢!”
魏安上有些无语道:“那您非得踢一脚吗?戳一下不就好了吗?”
“戳一下?”孟峥凡看教官在前面坐定了,于是也无所顾忌地开始回怼道,“要不是我踢你一脚,你手机能掉地上吗?还有,要不是沈舒站起来,你能把手机踢给嘉卉吗?”
沈舒一脸惊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沈舒?”
孟峥凡被他俩整的彻底无语了,她看着沈舒微笑了片刻,然后用右手食指的关节敲击了一下沈舒胸前的胸牌。上面写着完整的学院、专业、班级和姓名。
沈舒突然反应过来,回头望了望白维正。白维正也正好看见他,于是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沈舒微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想着那瓶白送的冰红茶,越想越止不住笑。
魏安上撇撇嘴道:“那谢谢你了,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这么严重?”孟峥凡满不在乎道,“不就一个手机吗。”
魏安上意味深长地看了沈舒一眼,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沈舒看他那眼神,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微信那一端的杨雪晴又答应了他什么要求,昨天是看电影,今天大概是……看星星吧。
魏安上笑着问道:“改天回学校我请你吃饭!算是报答你,如何?”
孟峥凡摇摇头道:“算了吧,我又不差你一顿饭。你自己该干嘛干嘛去吧。”
侯嘉卉忽然转过头,一本正经的说:“你们都不要再说这件事情了,要是传到教官耳朵里就不好了。”
“怎么会?”孟峥凡摆摆手道,“你看教官坐那儿都快睡着了,才没心情管我们呢。”
魏安上也接话道:“教官也是人,这陈词滥调的早听烦了,肯定也睡着了。你把手机给我呗。”
侯嘉卉往教官的方向望了一会儿,确定教官不会往后面望,才连忙飞快地从裤兜里拿出魏安上的手机,交还给他。
几个人也就没有继续讨论,各自安静下来。忽然,沈舒感觉后背被冯思鸿戳了一下,他转过头去问道:“怎么了?”
“沈舒我问你个事,”冯思鸿很认真地问道,“徐州,算北方还是南方?”
“江苏徐州?”
“好像是。”冯思鸿思索片刻,还有些犹疑。
“算北方吧。”沈舒想了一会儿说。
“可是江苏……不是在福建边儿上吗?”冯思鸿很是不解。
沈舒瞪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才认真地看着冯思鸿的眼睛回答说:“你确定你说的是江苏……不是江西吗?”
“啊?”冯思鸿仍旧一头雾水。
“你是河北的对吧?”沈舒笑道,“如果有人问你黄鹤楼是不是在河北,你觉得荒唐吗?”
“黄鹤楼在湖北武汉啊,这个我知道,我去过。”冯思鸿回答道。
沈舒笑了笑没说话,问道:“怎么想起来问徐州了?”
冯思鸿下意识地指了指白维正:“维正是徐州的,他说他是北方人,我还以为江苏在福建那块儿呢。”
沈舒笑笑道:“那你还好问我了,没问他。他要是知道你把江苏给挪了个位置,估计不想理你了。”
不过,提起白维正,沈舒又不住地发笑,特别是看到侯嘉卉和她前面的坐着的昏昏欲睡的郭希婷,就发觉得白维正的脑回路和观察力都非常清奇。不过想到郭希婷说出自己名字来的时候,自己也丝毫没有意识到,更何况,白维正是在做了自我介绍的情况下被叫出名字,而自己什么话没说就被叫出了名字也毫无意识,也就不好意思再继续嘲笑他了。
下午的大会感觉开了好久,开到沈舒觉得自己不知道砸了魏安上的背多少次,也不知道被冯思鸿砸了多少次背,才勉勉强强地撑过去了。
而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沈舒才注意到,自己刚刚认识的那几个女生都坐在他们旁边的桌子上吃饭,画标记的地方坐着孟峥凡,孟峥凡左手边是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再左边是侯嘉卉,然后就是郭希婷。
沈舒用胳膊顶了顶白维正道:“你看后边儿。”
白维正回头一望,正巧和孟峥凡四目相对,两人对视了两秒,孟峥凡一个凌厉的眼神愣是把白维正唬了一跳。他转过头来问道:“看什么啊?后面那女生,眼神有点凶啊。”
“你看谁了?”沈舒疑惑地转头,也看见了孟峥凡,才点点头道,“嗯……你看她左边的左边的左边。”
“左边的左边的左边……”白维正数着数着,突然十分惊喜道,“这不是中午那个女生吗?叫郭……”
沈舒又想笑,拼命地憋住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郭……什么来着?”白维正仍不罢休。
“郭希婷。”沈舒现在不光佩服他的脑回路和观察力,也佩服他金鱼一般的记忆力,刚喝完别人给的冰红茶,就把名字忘记了。
吃完饭刷盆的时候,郭希婷和侯嘉卉正好在沈舒和白维正对面的洗碗池刷盆。郭希婷抬头看见白维正,还问了一句:“冰红茶喝完了?”
白维正点点头。
“那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吧?”郭希婷问。
沈舒这次才注意到郭希婷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和侯嘉卉脸上明显的笑意,自己也不由得笑出了声。
白维正很认真地回答说:“郭希婷。”
郭希婷笑着点了点头,道:“记性不错。”然后继续低下头去刷盆。
晚饭结束后,大家都搬着下午的小马扎坐在操场上,等晚上的训练开始。魏安上神秘兮兮地拉过沈舒问道:“杨雪晴以前有过男朋友吗?”
多尴尬的问题!沈舒有些无所适从地问道:“怎么了?”
“就是想问问,感觉她总是对我若即若离的样子。她真的是单身吗?”
沈舒想了想,道:“应该是吧。毕竟我跟她只是隔壁班的同学而已。”
正在沈舒庆幸着自己躲过了那个尴尬的问题的时候,魏安上突然又甩了一枚重磅炸弹:“那庄天诚学长是不是见过她?”
“是啊,我们来的那天,我跟庄天诚学长一起送她去的宿舍。”沈舒点点头道。
魏安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她的每条状态下面都有庄天诚学长点赞。你说,学长是不是也喜欢她?”
沈舒只好硬着头皮诚实回答说:“很有可能。”
“那我竞争对手还挺多的啊……”魏安上自言自语道。
沈舒想到刚刚那个尴尬的问题,轻咳了一声,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而整个晚课的时间,魏安上都仍在鼓捣他的手机,沈舒能看见他开了好多个聊天框,但他在每个聊天框间切换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沈舒看了两眼只觉得目不暇接。
晚课的内容很简单,据说也是军训里每天最轻松的时刻。晚课开始的时间是七点,结束是八点半,其间的一个半小时主要以各连队各班自由组织活动为主。沈舒他们班的教官比较没有新意,所以他们班的晚课主要就是由大家推举一个人上前表演节目,完毕之后再推下一个上来,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在大家热闹的氛围里,起起哄鼓鼓掌很快也就过去了。
但军训基地的环境远比沈舒本来想象的要艰苦。沈舒本来以为盥洗室里的水龙头应该能打出热水,但看着那老旧的盥洗室,哦不,应该叫洗衣房,他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有多么的幼稚且简单。他亲眼看见送热水的车子开过来,然后看着身边的一群人拿着桶和盆一拥而上,自己则保持一种非常震惊的状态一直立在原地。要不是白维正看他半天没回来出来查看情况,并且把他拉到抢热水的队伍里,估计热水都被抢光了他还能在那儿像木头一样地杵着。
白维正帮着他把装开水的大桶倾斜过来,把最后剩的一点水倒进了脚边的胶桶里,大概有半桶。
沈舒看着半桶水道:“怎么办,半桶水也不够八个人用啊?”
“没有八个人了,”白维正摆摆手道,“就四个。你我加上思鸿和另一哥们儿。”
“其他人呢?”
“那三个等不及已经上床了,估计也没准备洗了。安上从你走之后就跑出去了,也没看见他回来。”
沈舒听见魏安上跑出去了,有些惊异道:“他现在跑出去干嘛?”虽然他心里大概有了一点推测,但这推测却不好当着白维正的面讲出来。白维正摇摇头,他也就不再追问。
白维正提起桶,往宿舍里走,边走边说:“另外啊,沈少爷,这军训基地比不得家里和学校,东西都得靠抢,要不然一个个跟难民一样,你挨着等得等到什么时候?”
沈舒想了想中午的小卖部大抢购和晚上的热水供应,觉得白维正说的很有道理。
而这一边,跑出去的魏安上确实如沈舒所想悄悄地潜伏到了女生宿舍的楼下,缩在角落处的阴影里,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他拿出手机又看了一遍,聊天框最后一句话是他发的,说现在来楼下等她,带她去个好玩的地方。但杨雪晴没有回复。
所以魏安上其实并不知道杨雪晴会不会下来,但还是抱着最大的希望巴巴地望着楼门口。正是洗漱的时间,楼门口常有人来来往往,魏安上把每一个身影都仔细辨认了,发现都不是杨雪晴,内心里有些略微的失望。
杨雪晴猛地站在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倒着实是把他吓了一跳。他缩在没有光线的墙角,所以并不能看清杨雪晴的脸,但他却能很肯定地告诉自己,这一定就是杨雪晴。于是对她说:“走,跟着我走。”
杨雪晴忽然拉住他的手,道:“你等等。你确定这会儿跑出去不会被教官抓到吗?要是被抓到受处分我可不原谅你!”
杨雪晴这一拉让魏安上格外兴奋,他顺势把手挣开牵住了杨雪晴的手,凑近些低声道:“我都向学长们打探清楚了,这个点巡逻的人是最少的,而且大家都在洗漱,也没人会注意到我们。”
杨雪晴仍有些不放心的样子,迟迟没有挪步道:“我还是有点担心……”
“不会的!”魏安上举起右手发誓道,“我像你发誓,绝对不会被抓到!要是被抓到你就再也不理我了,可以么?”
杨雪晴把要说的后半句话咽了回去,点了点头,由着魏安上在前面带着她往前跑。一路上两人像做贼一样地弓着身子顺着低树丛走、趴着墙尽量不发出声音,杨雪晴倒觉得别有一番生趣。
魏安上终于把她带到那个他口中很好玩的地方的时候,杨雪晴很意外地发出了一声惊呼。魏安上本来以为以杨雪晴的性格,对什么都不会过于在意,哪怕喜怒哀乐也只会有控制地展示出来,但那一声惊呼着实让他的心里跟浇了蜜一样地甜,他忽然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个女孩儿,其真实的状态也并非像平时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她也有在他面前展露出来的真实且可爱的一面,这让他更是对杨雪晴倾心不已。
这个地方是一栋房屋的楼顶,房屋的具体用途有待考量,但从房屋外侧有楼梯可以直接通到楼顶,并且因为军训基地建在一个大峡谷里,房屋之外刚好就是一片错落下去悬崖,悬崖下就是一望无际的丘陵,因此在距离房屋一百来米开外的地方就设了警戒线,并且有哨兵站岗。但魏安上通过那些神通广大的学长,了解到了一条僻静的小道,虽然来的路上也有些害怕,但此刻看着眼前的景色也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半弯的月牙状的月亮挂在半空中,远处的丘陵起伏若隐若现,时不时还有高飞的鸟儿从林子里穿出,在这片广阔的空间里飞翔,掠过如丝的游云,划过润洁的朗月,让本来就寂静的山林显出更加空灵的样子。
杨雪晴也下意识地看了魏安上一眼,这个男生的侧脸出乎她所料地十分好看。大概是江南水土养人,连男子的样貌和轮廓也是精致完美的,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一阵清风从山上的林子里吹过来,发出沙沙的声响。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双颊有些发烫,于是连忙甩开魏安上握着她的手,道:“你怎么知道这里的,也是哪个学长告诉你的吗?”
魏安上上前两步,越发靠拢她,道,“你觉得这夜色好看吗?”
杨雪晴点了点头,拘谨道:“我觉得挺好看的。”
“那你知道吗,”魏安上点点头,深情款款地望着她,声音轻柔得仿佛吹来的微风,“今天晚上的夜色很美,微风很美,月亮很美,飞翔的鸟儿也很美,但你……”
“我觉得很满意。”杨雪晴打断了他的话,笑着说,“要是因为挨个处分其实也不觉得有什么,这种惊险刺激的感觉加上美好的景象,实在是太值得了。”
魏安上坐下来,有些落寞道:“我是不是太直接,吓到你了?”
杨雪晴也在他身边坐下,手挽着他的胳膊,轻轻地把头枕到他的肩上,柔声道:“安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现在先别说,答应我,好吗?”
魏安上感觉自己的心跳在飞快地加速,蹭蹭蹭地都快要蹦出自己的胸膛了。他抑制住自己内心里的躁动,努力用平静的语气回答道:“好。”
“你不觉得,”杨雪晴笑得很开心,“现在的感觉就很美好吗?有风,有月亮,有飞翔的鸟儿,有我,还有你。”
魏安上觉得此时已经不能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激动了,但他又无法有什么动作,所以他只好连连道:“当然,当然很美好!我就想和你一直这样,这样在美好的环境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就这么直到地老天荒……”
“地老天荒?”杨雪晴摇摇头道,“干嘛要说那么久远的词,咱们珍惜现在吧,你看,月亮又移动了呢。”
魏安上看着她的脸,映着月亮清冷的光芒,用极度温柔的语调说:“改天,我再带你来看星星。”
杨雪晴靠在魏安上的肩上笑得很开心,点头说:“好,一言为定。”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那时候的魏安上并不知道很多道理,以为眼前看到的就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他不明白,真相和事实其实很多时候都暗藏玄机。
有时候,你不知道很多事情的真相,可能是从自身出发的误解和忽视,你误解了有些概念,就像冯思鸿,或者你忽视了有些信息,就像白维正,他们都无法看到真相和事实,也就更加无法去探寻事实背后所隐藏的情感和感悟;而除开误解和忽视,其实往往还有隐瞒,一种隐瞒是避害的,是为了让自己免受惩罚或者损失,而选择让别人无法了解事情的真相,就像那个被魏安上、沈舒、孟峥凡和侯嘉卉合力救下的手机,而还有一种欺瞒,是趋利的,选择欺瞒的人为达到利用的目的而让真相和事实都被掩藏起来,也让人无从了解,就好像……
魏安上忽然被一个电话从陶醉中唤醒,来电显示是沈舒。他接起电话,沈舒压低了声音,但语气却很紧急:
“你快些回来!教官来查寝了,直接推门进来了,发现你不在,现在在门口堵你呢!”
想到下午教官最后那句警告,魏安上忽然觉得自己腿肚子有点软,他看了看杨雪晴,只是勉强地笑了笑,道:“要不,咱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