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霞光”与“空间通道”即将产生接触的时候,“晚霞”内所孕育的那些无意识的造物突然停止了向外扩张。
它们的动作先是猛地一滞,随后仿佛是受到了某种召唤般,这些无意识的灵能造物开始向着“空间通道”的方向移动。
由“晚霞”孕育出的一株菌丝状的造物首先与“空间通道”发生了接触,一道细长的丝线飘荡着搭到了“空间通道”的边缘。
而随着各种***—963”孕育而出的造物的破坏,以及越来越多的菌丝的寄生,原本极为稳固空间通道终于出现了一丝不稳定的迹象。
……
“现在是什么时间?”
躺在病床上的陆沉强睁开双眼问。
“二零一二年的八月十四号的晚八点,”坐在病房里角落的医生放下了手中的报纸,起身走向陆沉,“运气不错,只昏迷了不到七个小时。”
“谢谢。”说着陆沉用手撑着床沿,勉强坐了起来。
“想要恢复自主行动能力至少还需要48小时,在此期间我希望你最好不要随意乱动。”
“有火么?”陆沉问。
“还真是遵循医嘱啊!”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的年轻医生皱着眉嘟哝道。
“谢谢。”
点燃烟后,陆沉将打火机递还给了站在床头的医生。
陆沉仰头看着房内的天花板,“曾经我也想过要当一名医生。”
“如果是要套近乎的话,那大可不必。”年轻医生说,“给你动手术的不是我,我只是刚巧过来查房而已。”
“为什么要做医生?”
“需要理由么?”年轻医生反问。
“那为什么要来这里做医生呢?”陆沉又问。
“病例多,没有紧张的医患关系,收入不错。”
“只有这些?”
“难道不够么?”
“够么?”陆沉反问。
年轻医生眯了眯眼,“我还想看看你们这群人和普通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有答案了么?”
“还没有。”年轻医生说,“但现在我并不是很羡慕你们了。”
……
灵能协会中国分部。
“除了处理后续交接任务的人员,参与任务的其他人员已经全部返回了,预计两个小时后抵达。”
楼默将手中的文件递给老人后说。
“飞机降落后叫袁芥过来见我——如果他伤得不算太重的话。”陈谷说。
“好的。”楼默说,“需要帮您煮一壶咖啡吗?”
“泡壶茶吧。”
楼默闻言微微欠身,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便离开了房间。
陈谷拿起笔。
“活跃得有些不正常的一群疯子,轻而易举便搭建好的空间通道,隐隐有着联合趋势的不安分势力……”
自言自语的陈谷很快便将最近引起自己注意的一些事件写满了好几张纸。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陈谷在分析问题时总喜欢将所有的已知信息用纸笔单独的罗列出来,之后再去思考这些信息之间的联系。
他很享受这个过程。
指尖轻微敲击着桌面,陈谷渐渐皱起了眉头。
眉心的褶皱堆积,眼角的细纹聚集,老人那张原本就不甚平滑的脸此时看上去更是年迈了几分
“灵界,灵界……灵界。”
老人低声念叨着:
“真的有人敢这么干么?
“真的有人会这样做么?
“真的——值得么?”
没有人回答他。
在这个空荡的,在这个除了自己只剩下墙上挂钟发出“嘀嗒嘀嗒”声的房间里,老人的问题——没能得到答案。
……
三天后。
“我们两个有多久没一起到总部报过到了?”
“别说得那么gay好不好,”陆沉语气有些嫌弃,“我可是有女朋友的。”
“还真是一如往常啊!”袁芥感叹。
“是啊!”陆沉仰头看了眼天上飘荡的云,“一如往常啊。”
“老家伙要我做执行部的副部长,”袁芥说“这下可能没办法回冬名陪你们两个玩了。”
“少了个吃饭的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陆沉把手插进裤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袁杰撇了撇嘴:“不要摆出一副主人翁一样的态度啊混蛋。”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陆沉摆手,“今晚一起吃顿饭吧。”
“好啊。”
袁芥说完,两人突然沉默了下来。
期间两人似乎都有话想说,但却都默契的没有开口。
他们只是望着前方,各有所思地一直往前走。
……
叶终有落,人终有别。
第二天上午,在吃完早餐,并与众人依次告别后,陆沉乘车离开了协会总部,提前半个小时到达了机场,并登上了今天下午一点返程的飞机。
当飞机攀升至平流层后,陆沉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
倚靠在临进窗边的座椅上,陆沉脑海中回想起了自己和会长陈谷昨天在办公室的交谈,回想起了自己之前与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医生的交谈,回想起了那个自称是神的莫名存在。
叹了一口气,陆沉用手掌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又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其实他本还想挤出个笑容的,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一来突然发笑可能会显得自己好像精神不正常一样,还可能会因此而吓到别人。
二来就算勉强挤出笑容也没什么用,已经发生的事情不会改变,未来的事情仍需要自己去面对。与其自怜自哀,叹心酸苦楚,倒不如拾志思策,继续向前。
“去他妈的知道该怎么做。”
陆沉闭上了有些湿润的眼睛,轻声说:“去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