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梦里全部都是秦澈的身影,嘴角一弯浅笑安然。
次日清晨……
大约八点钟,秦澈隐约听见外面有汽车的鸣笛声传来,他睡觉是受不了一丁点吵闹的,因此也便没了继续睡下去的兴致。
睁开惺忪的双眼,一翻身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起身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把凉水肆意的往脸上扑,而后抬手拉下挂在架子上的毛巾胡乱擦了一番。
从浴室里走出来便听见有人在不停的敲门。
“三哥,三哥,你在吗?”
“三哥?”
秦澈一声闷响,道:“等一下,来了。”
“个吱一声”不紧不慢的拉开了房间的格门,只见秦梦嘟着嘴,古灵精怪的站在他面前。
“怎么了?华笙?”
“三哥,我要带你去见一个神秘嘉宾!嘿嘿!”
“谁?”
“保密,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不去。”
秦澈随即便转身进了屋子一屁股又坐在沙发上,秦梦蹦跳着随他一块走了进去,看见地上凌乱的高脚杯和老领带,小声叹了口气,“唉。”
然后便蹲下身去将地上的东西都捡了起来,一一放在了茶几上。
“三哥,你怎么了嘛!”
秦澈没有说话,秦梦起身挨着他坐了下来,挽住他的胳膊摇了摇道:“三哥,是素芸姐回来了!你就去见见她好不好!”
“她留洋回来了?”
“嗯,在后园的假山那里,大哥二哥也在呢!”
秦澈再听见“大哥”两个字后,眸子突然暗了下来,心里更似有一块大石头堵住一般,蓦然沉了下去。
他换了个语气对秦梦说道:“找我干什么?”
“三哥,算我求你了,大家都在呢你就跟我过去吧!”
秦澈不傻,秦梦还小但他已经老大不小了,当初素芸离开江北前往西洋时对他说的那番话他虽然没上心但她对他什么心思他怎会不知?
就算他在她面前装傻,在所有人面前装傻,但感觉是骗不了人的,她对他的暧昧只会让更多的人察觉到事情的端倪。
若是到那个时候,大哥那边他又该怎样去面对?他曾经发过誓,此生若非逼不得已,不然断不会与大哥二哥去争抢任何。
大哥喜欢素芸,兄弟三人心知肚明但素芸喜欢他,却没有人知道,他也不想让大哥二哥知道……
“自古有多少人冲冠一怒为红颜?兄弟相坭是为大祸啊!所以沈家的女儿必须嫁给老大,只有嫁给了老大才会避免日后兄弟相坭的大祸啊。”
“可是,爹,我看得出素芸那孩子对老三有心……”
“行了,不要说了,岳父大人说的在理,沈家要结亲只能是老大。”
这是秦澈十三岁那年躲在大夫人窗子下听见墨先生说的话,一字一句铿锵掷地。当时在场的还有父亲,他的后背顿时冒了一身的冷汗。
秦澈知道大娘是疼他的,他不想为她添堵,每逢她搂着自己说:“澈儿,乖”的时候,他都在心里发誓断不会去和大哥二哥争抢任何。
况且,他对素芸也没有她们嘴里说出来的那种感情,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只是把她当成妹妹来看的。
在他心里,她注定只能成为他的大嫂。
“大娘放心,牧之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
“傻孩子!”
秦澈的生母走的早,大娘心疼他的遭遇待他如亲生一般,给予了他无限的母爱与关怀,无论衣食所需皆和大哥二哥无一差别。
世人都说秦家的夫人生得一副菩萨心肠,在秦澈的心里大夫人给予他的母爱更是如水一般温和而细腻,关怀体贴了他十四年,六岁丧母的自卑与心上的疼痛在这些年里也已逐渐被抚平。
大娘看着他成长,他很感激,因此他心里不光爱她更尊她、敬她。
他发誓说:“若此生非迫不得已,定不会去与大哥二哥争抢任何。”
大哥喜欢弄武他便自幼不沾兵器,二哥喜欢文书,他自幼便不喜读书。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最擅长的竟是风月娱乐。
世人皆道他玩世不恭,却不知他是有自己的诺言要坚守。
时光翩然轻擦,当年的孩子也都长大成人了,纵使三人不是一母同胞但兄弟之间的感情一直都很要好,仿佛永远都像儿时那般纯真安乐。
恍惚之间仿佛看见了十岁那年,兄弟三人跪在祠堂发誓的场景:
“我要你们跪下发誓,今生既为兄弟,就要永远团结相爱,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互相伤害。”
大夫人穿着素雅的旗袍,头发半挽着,像一个慈母,更像一个严师。
祠堂里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三个男孩子一个挨着一个跪在地上,同时举起了右手。
“我秦升,我秦渊,我秦澈,此时既为兄弟,血浓于水,不争抢不伤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永远相亲相爱。”
“记住这是你们发下的誓言,他日若有违背,定会糟得天谴。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
“重复一遍。”
“今生今世若违此誓,兄弟反目,定遭天谴。”
“都起来吧!”
“娘。”
三个男孩子一同叫了声“娘”,墨姊隽的脸上露出了和蔼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