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因失去太阳而流泪,那么你也将失去群星了。】
北海道的冬天,冷的厉害。
她站在一家咖啡店门口,望着四周,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眉眼中透着一丝焦虑。时不时抬头望望,又低下头朝掌心呼一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少年着白衣长裤,单手插在口袋里,眉目温柔,在离女孩不远处,张开了怀抱,她小跑着扑了过去,粉色的外套被风吹开,里面浅粉的裙子带的也飘了起来。
抬头望着少年,眼里满是期待。少年不知对女孩说了什么,拉着她进了咖啡店。
两人对坐着,点了两份卡布奇诺,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等到店员将咖啡端了上来,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溢满口腔。她踌躇了一会儿,才将心中早就想问的话说了出来:
“这次,我选上了吗?”
少年愣了愣,看着面前的女孩,不知该怎么开口。女孩看他犹豫不决的模样,眸子里最后一点希翼也消散了。
两人皆陷入了沉默,在这快要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少年一直盯着女孩,他知道,她的手在底下颤抖,看着她那颤动的双肩,少年眼中满是心疼,:“晓晓……”话还没说完,便被女孩略带哭腔的声音打断,
“哥,你知道吗,这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上次,上次也是……”女孩抬起头,带着一抹苦笑,一滴清泪从眼角流出。
少年猛然起身,有些慌乱地拥住女孩,轻声安慰:“晓晓,失败了又怎么样,我们可以回国发展,我们回国,好不好?”
怀中的女孩止住哭声,缓缓抬起头来贝齿轻咬着唇,神色有些挣扎,沉默了片刻,终究轻轻点了点头,眼睛还有些湿润带着轻微的红肿。
“我们明天就走吧!”少年见她同意,不由得一喜连忙说道。她顿了顿,点点头,嗓子还带着些沙哑,“好。”
风又起了,她听着海浪拍打着岸边的声音。
在日光躲进云层之后,游客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她并没有在意,仍在海边徘徊。赤着脚,任海水漫过脚背。她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并没有告诉哥哥,想在海边散散心,调整一下状态。
他站了起来,看着海边的那道身影,兀自地说了什么。收音机中的广播还在循环——即将会有台风来临的消息。到后来,一旁的救生员才听到那句话,“不要过去,危险!”
看着那道淡粉色身影越来越小。他的心微微紧缩,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竟有些怕她会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
他注意她很久了,从她来到现在,女孩眉宇间有些一抹忧伤,可不知为什么,会时不时地笑一下。明明是幸福的笑,却带着丝丝苦涩。
她,是有什么伤心事吧?他想。
她抬起头,发觉天快黑了,转身便看到了他,友好的笑了笑,准备离开。却不料一个浪卷过来,将她卷进了海里,隐约看到那淡蓝色的身影冲了过来,跳进了海里,朝她游了过去。
她不会水。在落进海里的那一刻,她的心头被巨大的恐惧包围着,可看到他游过来救她,到口的话却变了:
“不要过来,你会死的!”
声音不大,在这场风雨中怕也是听不见的,在她即将要昏过去时,他的手终于抓住了她,她的头靠在了一个宽厚的肩膀上。她挣扎着睁开眼,看到了一张俊朗的侧脸,还有那淡蓝的衬衫。还未等她看清男子的脸,便陷入了黑暗,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眼前是白茫茫的天花板,有些刺眼。她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就觉着自己的手被人扯着。
“妈,晓晓醒了,晓晓醒了!”旁边的少年十分兴奋。
一双迷茫的眼神盯着少年,她轻声问了一句,“我现在在哪?”刚一开口,便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强行撑起身子,脸色苍白,轻声道:“妈……”女人拥住她,声音有些颤抖。那女子长相十分好看,眉眼中透着过分的漂亮,眼圈却是红红的,似是刚哭过。
“晓晓你怎么能这么傻呢?你要是没了,妈可怎么办啊!”说着便哭了起来。她皱了眉,拍了拍女人的肩,“妈,我这不是没事吗?”
女人顿了顿,语气有些委屈,“可,可你这次,就,就…”说罢又呜咽着。她无奈看了一眼哥哥,希望他能帮一帮,结果就发现哥哥的表情有些严肃,想了想原因,便也明白了。
笑道:“妈,我不是想轻生,我只是想去海边散散心,放松一下,没跟哥讲,结果……”她清了清嗓子。“结果就遇上了暴风雨,当时也没注意。”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对了!之前救我的那个人呢?他怎么样了?”
叶衍眉头皱了皱:“晓晓,我接到消息时说你落海了,被工作人员送到了医院,等我到时,并没有发现有人。”
她的眼睛垂了下来,难道那个人已经!又或者,是幻觉吗?
一位护士推开了门,替她做了一下检查,没什么问题后,整理了一下,似是想起什么,将自己口袋中的一张卡片翻了出来,十分有礼貌地笑了笑,“叶小姐,您现在的状态已经恢复的不错了,明天就能出院了。”
她点了点头,回了句“谢谢。”看到小护士并没有要走的迹象,抬头望了望她,表情有些疑惑。
小护士递出了那张卡片,“这个是一位先生托我给您的,他说让你下次小心点,不要再一个人去海边了。”言罢,就离开了。
不会日语的叶夫人有些疑惑,问叶衍刚刚小护士说了些什么,叶衍好心地替母上大人翻译了一遍。
她低头看着卡片上的字,只有两三排,字体隽秀有力,好看极了。她笑了笑,把卡片放进了包里。抬头就看到哥哥打量的目光,白了他一眼,“叶衍你够了啊!”
叶衍也不恼,反是温和一笑,将她搂了过来,“好好好,我的好妹妹,等明天出院后我们收拾收拾,后天就回国,好不好?”
她从叶衍怀里探出头,“这么赶?”
“嗯,爸因为公事,脱不开身,他担心你。”叶衍理了理她的头发。
“好。”她笑笑低下头。
国际机场———
叶夫人一身米色长衫,显得整个人气质十足,一只手在接电话,另一只手拉着旅行箱,眉头轻轻皱起,抱怨了两句也就挂了。
看着远处走来的儿子和女儿,招了招手。
候机的时候,她又展开了那张纸,长舒一口气,心里淡淡道:再见,我曾经的梦想!
她听到哥哥在前面喊她,“叶轻晓,你快点!”她抬起头,笑了笑,追了上去。
到后来,叶衍才知道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
如果你因失去了太阳而流泪,
那么你也将失去群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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