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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妈妈是怎样的人

江小宴脸上的笑滞了滞,轻声道:“那怎么可能,阿爸娶了玫姨,这家就不再是宴宴的了,以后,阿爸该赶我了。”完全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模样,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疼。

果然,江海元心疼的看着她笑道:“傻姑娘,说什么傻话呢,江家永远是宴宴的,你要记得,你姓江,阿爸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什么时候都是你的。”

于红玫脸色不变,笑着打趣她道:“难不成我们宴宴就为这个哭?真是个傻孩子,是不是玫姨做的不好让宴宴没有安全感?放心吧宴宴,玫姨可什么都不要,只希望你跟璐璐能平安快乐一生就好,玫姨嫁不嫁进来都一样的,家里不会有任何改变。”

江海元笑道:“就是,不过是个形式,一切都跟以前一样,不会改变的,宴宴永远都是阿爸的心肝宝贝。”阿爸虽然是最成功的商人,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上叱咤风云游刃有余,可心性跟当初的自己一样的单纯善良,江小宴心里有些难过,阿爸待人一向真诚,尤其是对家人,毫不保留的好,可他永远都想不到,他认为的家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这一世,就让她来守护阿爸吧。

想到此,江小宴便露出不好意思的样子,有些羞涩的道:“宴宴才不是为这个哭呢,宴宴就是想阿爸想的太厉害了。”

江海元怜爱的摸摸她的头道:“宴宴怎么变了这么多,变成爱哭鬼,留了十多年的长发也剪掉了?像个假小子一样,姥姥看见了准说你。”江小宴从小被姥姥严格要求,要培养成为一个淑女,长发白裙是标配。

江小宴笑道:“跟朋友一起剪的,阿爸我短发不好看吗?”

江海元仔细端详她,笑的开怀,道:“我的宴宴怎么样都好看。”

于红玫笑道:“就是说,咱们宴宴就是个小美人,这短发看着又精干又俏丽,好看的紧。”

于湘璐又仔细打量江小宴,半晌道:“真好看,我也想剪个这样的短发。”

于红玫笑着向江海元道:“看,这姐妹俩……”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江小宴厌恶的垂下了眼睛,于湘璐一向就是这样,自己有的她都想有。

于红玫笑,“姐妹在一起就是这样,互相学。”转念又道:“哦,对了,咱们只顾说话,宴宴饿了吧,玫姨给你准备了接风宴,让璐璐去接姥姥来,大家开开心心吃个团圆饭。”

江小宴摇摇头道:“今天太累了没力气,明天我再去看姥姥。”

于红玫笑道:“那我去弄几个菜,宴宴吃了就去歇着,咱们明天吃团圆饭。”

江小宴看着不远处的秦妈,娇声道:“我想吃秦妈做的糯米团子和鸡蛋面,秦妈,我在美国有时候想糯米团子想的都睡不着觉。”她漂亮的杏眼里微光潋滟,一副小女孩的天真无辜,任谁看了忍不住疼到心上,何况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秦妈呢。

秦妈擦了擦眼泪,笑道:“秦妈这就给大小姐去做,秦妈这就去做。”撸起袖子直奔厨房了。

于红玫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快到让人根本捕捉不到,她笑道:“那宴宴先吃点水果,玫姨都给你备好了,跟你阿爸好好说说话,你阿爸啊,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想你想的厉害。玫姨去给你准备好吃的。”带着于湘璐去了厨房。

江小宴冷眼看着,这是她的家,她却像个客人,于红玫母女占了主导,指手画脚,随心所欲。仔细打量,客厅的格局、风格完全变了,地上是厚厚的意大利手工羊毛地毯。家具是厚重的意大利真皮系列,客厅里原先挂的妈妈的几幅画作不见了,换作是国画牡丹图、四君子图,也不知道是谁的作品……江小宴的怒气一下上来了。“阿爸,以前墙上的那副日出图呢,那副夏荷图呢?”

“哦,都收起来了,你妈妈统共就留下那么些东西,你玫姨觉得不能这样暴殄天物,都好好的收起来了,以后都是你的。”江海元道。

这个贱女人。江小宴心里恨得痒痒的,但这会她不想反驳,她要给她好看。

江海元倒是没有多想,他心里还是担心他的女儿,准备要跟她好好谈谈,“宴宴,跟我去书房。”

江小宴正有此意,父女俩一前一后进了书房,小六跟着走了进去。自江小宴回来,她就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

“宴宴,跟阿爸说实话,你在美国读书是不是不开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阿爸?”江海元五十多岁,他面容清俊,待人谦和,年轻时也曾锋芒毕露快意恩仇,不过老了慢慢的平和了下来,尤其是妻子死后他平静的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平日在家里最是平和,没有任何商场上的凌厉和气势,但他这会难得的严肃了起来。

女儿哭的撕心裂肺的,他可不相信只是想他了的缘故。

“没有啊阿爸,一切都很好,我还给你带礼物了呢,一会拿给你。”江小宴这会缓过来了,笑着道。

江海元摇摇头道:“那你这是怎么了,阿爸记得你从上学起就没再哭过,在美国上次回来不也好好的,这次过去才半年你哭什么?宴宴,你给阿爸说,谁敢欺负你阿爸去给你出气,就是远在美国阿爸也追过去不放过他。”

江小宴扑哧一声笑了,道:“阿爸,你要打架啊,你打架估计还不如我呢。”

“你这孩子,别贫嘴,快说实话。”江海元佯装生气的瞪了她一眼。

江小宴也敛了神色,道:“阿爸,我梦到妈妈了。”

“额……”江海元愣住了。

“妈妈很难过,妈妈觉得阿爸和宴宴把她忘了,阿爸,宴宴也很难过,宴宴真的把妈妈忘了。”江小宴道,其实她对母亲是没有记忆的,母亲是在她两岁的时候得病去世的,她从小没有享受过母爱,对妈妈这个词也很陌生。她只有在很小的时候问过妈妈的情况,稍大点自知道自己没有妈妈便不再多问了,因为她问一次姥姥或者阿爸都要伤心一次的。殊不知她的懂事让江海元更加伤心,后来家里基本有了默契,轻易不会提起江小宴的母亲。

但这时候江小宴不得不用这个武器,一是她刚才哭的撕心裂肺惊天动地的需要个解释,二是她已经打定主意不让于红玫进门了。

果然,江海元完全沉默了下来,他的脸上出现了痛色和内疚。

“阿爸,妈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江小宴认真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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