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鲲鱼吐出,抛飞在海岛上的众散仙仿如惊弓之鸟,被鲲鱼吞入腹中只数息,但在黏滑的黑暗中的窒息感却让他们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军师......”,
董仙狐偏过头看了他们一眼,眼神忽然变得那么意味深长,再看时他的手上,身上,脸上已经布满了黑色的符文,与先前刻划在礁石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体内的力量忽然被抽出,顺着那纹路朝董仙狐体内流去,一名散仙赫然一惊:“这是...我们的灵力和生命精气,董仙狐...你......”,
“嘭”,
灵气被抽离,生命精气快速泄出,本已化去不少的劫痕受到的禁锢陡消,再无阻碍,在人的体内横冲直撞,只顷刻间就化成劫雷将承载的肉体炸成粉末。
灵气流转之间那黑色的符文渐渐的变成黑红交错,一种诡异的气息流转开来。
一名散仙惊恐地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这是枯髓禁咒,三生嫁衣,九世轮回印就是出自这个禁咒,董仙狐,我们跟随你二十年,你居然如此恶毒,啊—”,
......
东方海域,散仙会东南三岛的岛链之内一道道虹光划过天空,飞剑在空中拖出长长的痕迹向西飞去。
散仙会一直小心翼翼地隐藏着魔祭的消息,但渡厄海东面海域的散仙却不是吃素的,原本一团散沙的散仙们这次出奇一致地联合了起来,在三天前就打听到了魔祭的大体时间和方位,今日大举集结而来,只有寥寥几个散仙落了单,远远地跟在后面。
“这帮人这等来势汹汹,就算是散仙会恐怕也抵挡不住”,
蝙蝠妖幸灾乐祸地道。
转头看向陆鸿道:“阁主,你说,你早就让那只大鹏鸟来到散仙会了?”,
陆鸿点头道:“不错,早在我们出发之前鹏兄便已到达渡厄海,鹏兄乃是神物,在云层中也能看清下方的大千世界,散仙会的一举一动在它的眼里都无所遁形;虽然如此,我还是怕董仙狐会发现蛛丝马迹,所以才在渡厄海的第一站选择碎魔群岛的地盘,把枭邪郎引到散仙会,连我们三人也不得不亲身犯险,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把董仙狐的注意力牢牢的吸引在我们三人身上而已”,
“这些天来他的确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我们的身上,却忘记了鹏兄一直在云层中俯瞰着他们”,
蝙蝠妖有些后怕地道:“阁主虽然是好计谋,但拿我们三人的身家性命去冒险也太危险了,在散仙会时本妖可是差点就死在风火山林的手里”,
陆鸿摇了摇头,笑道:“不会,此番除了鹏兄外我还请来了另一位朋友”,
“另一位朋友?”,
陆鸿道:“鲲兄,自从鲲鹏岭一别已经一载有余,鲲兄先是随蛟王回万劫海,后被放归东海,从此之后鲲兄与任何人都没了联系,东海广袤,万劫海的手也伸不到那里去;好在鲲鹏之间自有感应,来往渡厄海之前,我特地请鹏兄去东海走了一遭寻找鲲兄,鲲兄应约而来,顺着东海横穿五大海域,九条江流,一路上传讯给各海域的海妖巨怪,让它们照应我等,渡厄海的海妖巨怪早在我们到达渡厄海之前就已经受到鲲兄的传讯,否则,你以为那只龙王鲸会出现的恰到好处,在我们最危险的时候接应我们?”,
“现在,鲲兄已经抵达渡厄海,从现在起,在这片海域我们已可横行无阻”,
蝙蝠妖听得目瞪口呆,结巴道:“阁...阁主,你这么神通广大?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好让我们也安心,这几天本妖一直都过的提心吊胆的”,
陆鸿笑道:“你这个大嘴巴,告诉了你谁能保证你不说出去?”,
蝙蝠妖拍着胸脯道:“阁主想哪儿去了?本妖的嘴巴是出了名的紧”,
“呵,恐怕你又在盘算着怎么借鲲兄和鹏兄的力去对付枭邪郎了吧”,
蝙蝠妖挠了挠头,嘿然笑道:“本妖倒是像,但哪有那个胆子啊,金翅鹏鸟和鲲鱼在我们妖族乃是顶级的存在,论地位还在历代妖王之上,不止主人,连鬼莽森林的几个老祖宗见了它们也要磕头,我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妖哪敢算计这两个祖宗?它们要是恼起来,吃了我我都没处诉苦去”,
“你知道便好”,
杜合欢道:“琦菲想必已经安然无恙了”,
对于陆鸿,杜合欢亦是刮目相看,他已经不是当初在拜剑红楼时那个还需要人照顾的弟子了:几次照面,几次分别,每次再见时他的成长都会让人吃惊,红尘剑阁建立后他已然是宗师的风范,比之当年的云裳有过之而无不及,论布局的能力更是远胜之。
陆鸿点头道:“如果鲲兄和鹏兄联手都救不出琦菲,凭我们三人更是束手无策,我已感受到它们的气息,快要出散仙会了,正好避开了三方势力,我们赶过去与它们汇合,带着琦菲离开渡厄海”,
蝙蝠妖喉咙动了动,嘴巴张了张,终究是忍不住道:“阁主...就这么走了是不是太可惜了,散仙会和枭邪郎打起来了,这个时候只要我回鬼莽森林集结群妖,再加上我们和鲲、鹏两位老祖宗,枭邪郎必死无疑”,
陆鸿没好气道:“就知道你还是不死心”,
蝙蝠妖嘿嘿干笑道:“有机会干掉敌人王八蛋才会视而不见,杀了枭邪郎不也是了了阁主您一桩心病吗?”,
陆鸿道:“待出了散仙会,我和杜先生先把琦菲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回鬼莽森林集结人马,转告九眼魔君,不要再有任何保留了,今次倾力一击,把枭邪郎和碎魔岛群魔一网打尽”,
“阁主放心,我鬼莽森林今次一定倾巢而出,彻底扫清碎魔群岛”,
蝙蝠妖兴奋的直拍胸脯,两只翅膀也跟着扇动,却有一股腥咸的气味不知不觉间传入鼻息,它不禁皱着眉头看向北方。
“好浓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