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燮的话对樊佩佩的影响很深,她本来应该要反驳的,但却词穷了。那种不甘心,又包含委屈的感觉实在太难受,连续两晚她都展转反侧睡不好,到了第三晚,她终于受不了的一骨碌的坐起身,望着窗外还是夜色的天空,她瞄了一眼床头柜的闹钟---4点。
她的怒气无从发泄却又睡不着,想了想,换上运动服,樊佩佩决定来个晨跑,好将心里的闷气通过运动抒发出来。
驱车到达森林公园的时候虽然已经有五点多,但秋冬季节,天色还没有亮。做了一下伸展运动,樊佩佩开始她的晨跑运动。
理应说,天色不亮,气候渐冷的森林公园对于年轻女性讲,总能让人想起一些可怕渗人的事情,但樊佩佩此刻的脑海,心里都已经被郁闷占据了所有,因此她毫不害怕的往深处跑,只不过跑了一会她不禁拉拢了衣领,嗯,有点冷。
为了让自己暖和起来,她越跑越快,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远,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暖和,脑袋越来越空。这种感觉让她内心有点畅快,突然地,她大吼了一声:“啊~~!混蛋!”
“咔嚓!”似是回应樊佩佩的大吼,附近不知道哪里响起了一声吓人的声响,这突然的声音终于将原本毫不在意外界的樊佩佩吓了一跳,山路两边都是树木重生,她不禁停下脚步,往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所及之处一片宁静幽深。
不自觉的咽了口水,樊佩佩此刻才察觉这一段路除了她没有其他人...外人看来,她是个独立,倔强的女孩,但她知道,那只不过是从少经历的生活将她的柔弱的部分磨掉了,面对此刻的环境还是会让她心里感到毛毛的。
“咔嚓”的声音毫无预警的又响起,心里一突,樊佩佩当下有了决定,转身离开,然而身子才刚转身,路边原本就昏暗的路灯大概到了时间,一瞬间全熄灭了,眼前一暗,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滑到在地!“哎哟!”
用不用这么倒霉!心里暗暗咒骂一声,樊佩佩用手支起自己,拍了怕屁股,她刚迈开步伐,左脚踝处便传来一种刺痛,大概是扭到了。思及此,她脸都黑了,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下山呢!四下求助无门,让她心情很丧,原地默了一会,她最终叹了一口气,认命的拖着扭到的脚缓缓的走下山。
凌晨的森林公园,幽静而渗人,走了一会儿的樊佩佩开始后悔自己晨跑的决定,这下好了,不但求助无援,如果有起什么事情来,她是跑不掉了。此刻她的脑海里越想越后悔,安静的环境让她又想起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例如最近她在看的刑侦类电视剧的案子---女生独自走在无人的路上,身后传来一阵奇怪的脚步声,她扭头向后一看,什么也没有,不禁走快了几步,而身后的脚步声又跟着她加快了速度...
想到这里,樊佩作死的扭头向后一瞄,身后依旧廖无人烟。她抚着心脏的位置,嘲笑自己想的太多,这种情况也就电视剧里能演。转过头,她继续向前走,而原本一拐一拐的步伐下意识的变成了正常的步伐,那是她忍着痛强硬装的...
突然地!“哒哒哒”的奇怪声音至远而近响起,樊佩佩顿时毛骨悚然,心里像揣了个免子,上下蹦跶个不停。
忍着痛楚,她加快了步伐,但耳朵却没有闲着,听着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响,樊佩佩想也不想的掏出手机放到耳边,虚张声势的说道:“...我现在在森林公园跑步呢!...还不是因为你!”音量越来越大,语气越来越不好:“傅廷燮!我告诉你,老娘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也不会按照你说的去做!你以为你是谁?随便就能左右别人的思想吗?你不就是一个自大,冷漠的自大狂!”
讲电话是樊佩佩的权益之计,音量越说越大声,语气越说越差是为了告诉身后的人,她可不是柔弱少女,她可是凶的狠!趁着停顿,她侧耳倾听着身后的声音,奇怪了?没声?
尽管心里感到奇怪,但樊佩佩一刻也不敢松懈,她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对话如何能让身后的人打消接近自己的念头,又在脑海里盘旋着如果“他”“不怕死”的靠近自己,自己怎么做才能全身而退:“就算你跟我道歉也不管用,除非你跟我三跪九拜,狠狠的被我揍一顿...”说罢她还做了一个右直拳的动作:“那我就考虑考虑...什么?!”
樊佩佩突然地停下脚步,然后再往前走,状似惊讶的道:“你现在在这里?正在跑过来?快到了?”其实说到这里,她额头开始渗出细汗,那是害怕的表现,她现在只希望身后的人听到这里能知难而退!
轻微的脚步声紧跟着樊佩佩,樊佩佩紧紧的攥着手里的手机,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眼看快要到拐弯处,她心里越来越冷,只要一过了拐弯处,看不到任何人,她的谎言就被识破了!
还有十来步...九步...八步...七步...六,五,四...
“啪!”肩部传来一声响,樊佩佩身躯一震,整个人像极了被雪重重压着的枯枝,脑海传来一声大叫“快逃!”然而她颤抖的四肢却像扎根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半步,整个人绷紧,一滴冷汗至额上划过脸庞,她现在脸如死灰。
把心一横,樊佩佩攥紧手机的手打算向后一挥,动作还来不及反应,身后响起了声音,让她整个人像被点穴似的僵在那。
“樊佩佩?”一声带着疑惑又带着讽刺的声音在这种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随着声音的响起,樊佩佩的左边出现了一个身影,微微的扭过头,对上一双隐含坏坏笑意的俊目,她身体一软,跌坐在地上:“什么呀!原来是你!”
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但现在的发生的事情却没有在她脑海里出现过,樊佩佩抬起头看着来人:“你怎么在这里?”
傅廷燮见樊佩佩坐在地上没有起身的意思,他想自己可能将她吓到了,想也不想的伸出手给她:“刚才你在电话里不是都知道了吗?”揶揄的话语从口中说出。
“咣!”刚才为了吓唬人的电话内容一下子冲进樊佩佩的脑海,原本刷白的脸容染上一丝微醺,都...听...到...了...
伸手放到傅廷燮的手上,刚才的恐惧余温还没有完全消散,樊佩佩的手还是微微颤抖的,傅廷燮是感觉到了,向上用力一提,他将樊佩佩拉起来,樊佩佩反应不过来,脚下一个踉跄,眼看要跌进对方怀里,谁知道傅廷燮反应瞬速,两手稳住了她的身体,但樊佩佩还是心跳加速起来。
“站稳了?”
“...嗯!”
见樊佩佩站好,傅廷燮松开手:“你现在是要回去?”
“嗯。”
“那一起吧。”傅廷燮环视了周围一圈,一向绅士的他想,现在的环境不能就这样丢下樊佩佩一个人,不说这种人之罕至的地方不适合女生单身一人,看刚才的情况,她或许是真的害怕了。
没有再提起刚才樊佩佩自演的那一出,傅廷燮率先迈开步子,而樊佩佩没有说什么跟上。她觉得自己现在也不是逞强的时候就跟着他离开好了。
没走几步,傅廷燮发现樊佩佩没有跟上,他疑惑扭头见相隔自己几步的樊佩佩一拐一拐的,他折回她跟前:“怎么了?”
“啊...刚才不小心扭到脚了...”
傅廷燮看着她的脚,然后转过身,微弯下身子:“上来。”
“咦?”太惊讶,以至于樊佩佩反应不过来,他这是要背自己?
“快上来,要不然以你现在的速度,走个小时也不能走到出口。”傅廷燮想的实在,他既然不会丢下她就会陪她走回去,问题是按照现在的情况,跟着她一拐一拐的不知道走到何年何月,倒不如背上她,快点离开。
“....”思考了几秒后,樊佩佩果断的攀上傅廷燮的背,好汉不吃亏,要不是因为他的话令自己失眠,她就不会晨跑,也就不会拐到脚,加上刚才被他吓的,新仇旧怨一起涌上心头,能让他傅大总裁背自己,算是他的“赎罪”好了。
“好了。”
伴随着背部一阵轻软触感,傅廷燮感受到耳边呼过一阵热气让他心头一颤。稳定身子,他开始迈步离开。
两人沉默了片刻,樊佩佩终于抵不过安静,于是找话题:“总裁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那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这不是晨跑嘛。”樊佩佩想,自己是无聊失眠过来跑步的,日理万机的总裁怎么有时间干这种事?而且看他现在返程,就是说他比自己来的更早!
“....”
见对方没有回答自己,樊佩佩识趣的自问自答:“这个时间,来这里的确除了晨跑也没有什么好做的。”
一个话题毕,两人又恢复到原来的安静。这种狭促的气氛让樊佩佩不自在:“这里离公司挺远的,总裁为什么选择这里跑步?”她不知道傅廷燮住在哪里,不过一般来说像他这种身份的人都会选择住在自己公司附近吧?
“我住这附近。”傅廷燮淡淡的回答。
“...哦,难怪了。”樊佩佩不禁往山下的方向瞄去:“那总裁平时除了晨跑外,还会做些什么运动?”不是好奇,而是樊佩佩觉得如果不说些什么,两人会一直沉默到山下。
“...你就不能安静下来?”
被这么一说,樊佩佩噤声,狠狠的瞪了傅廷燮的后脑勺一眼,她“终于”记起了,眼前背着自己的依然是那个两天前要求自己离傅信彦远远的,看低自己的自大狂!她怎么以为他好心背自己就转性子了?想到这,她自尊心作祟:“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就行了!”
没有理会樊佩佩的话,傅廷燮继续向前走,这动作却让樊佩佩自尊心受挫,她不禁扭动着自己的身子强硬道:“我说,我自己就可以了,不劳烦总裁了!”
咬紧了牙根,傅廷燮厉声喊道:“别乱动!”
樊佩佩被吼的一怔,停下了动作,心道傅廷燮怒了?“...嗯,总裁,我说,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见好就收”她还是能做到的。
傅廷燮讶异于自己刚才的失控,听樊佩佩语气软下来,他有点后悔刚才的厉声大吼:“乖,听话。”
短短的一句,让两人怔住了,樊佩佩以为自己听错,难道他这是在哄她?而傅廷燮则是惊讶了,惊讶于自己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想他从来就没有对女性说过这话,即使是对自己的初恋都没有说过!
“咳,我说,让我背你,不然你的伤会加重。”傅廷燮轻咳一声免除自己的尴尬。
“...哦。”樊佩佩则轻轻的答了一句不再挣扎下地。
就这样,半小时多以后,两人终于到达了出口,将樊佩佩放下地,傅廷燮问道:“你怎么来的?”
“自己开车。”樊佩佩顺口答道。
“要不...我送你回去?”傅廷燮难得好心的问,都已经背她了,也不差这,而且就怕樊佩佩的脚伤不便开车。
想也不想的,樊佩佩一口拒绝:“不用了,我伤的是左脚,开车用右脚不影响。”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
“那...”傅廷燮看着樊佩佩一脸不乐意,决定不勉强:“就这样,你注意安全。”
坐上车里,樊佩佩一刻不停留的驱车离开,她现在的心有点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