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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光影流动 正当少年时

暮城的夏季,给人一种永远都是汗淋淋的感觉。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教室外的墙壁上撒下斑斑点点,有几束悄悄溜进安静的教室里,光束直直落在苏木的课桌上。

下午的课总是让同学们昏昏欲睡,老师唱着催眠曲,同学们都在与“周公”艰难作抗争。苏木手肘撑着即将倒下的脑袋,眼帘微微垂下又睁开,无限循环。身旁的男生一头细碎的短发,黑眸如墨,微微上翘又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削薄而轻抿的唇,脸部轮廓棱角分明,给人一种坚毅的感觉,穿着一身白色衬衣,左胸部位绣着一个蓝白色校徽,清宁一中。

顾北辰时不时看向身旁的人,呼吸声离他很近。他正把自己的书一本一本向苏木脑袋下堆,堆到合适的高度收回手,继续听课,眼睛还是时刻观察她,像猎人盯着自己好不容易捕获到的猎物。他是猎人,她是他的猎物。

“咚……”一瞬间很小很轻的声音。顾北辰看向身旁的女孩,目光淡如水,嘴角轻轻勾起小小一抹弧度,苏木已经撑不住了,脑袋倒在了顾北辰给她搭建的“枕头”上,呼吸平稳。长长的睫毛在眼帘下刷下一片阴影,小小的嘴巴微张,光束打在她白皙如凝脂一般的脸颊上,依稀还能看清小小的绒毛。

顾北辰看着身旁安静熟睡的苏木,笑意渐渐从嘴角浮上眼睛。

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的生活方式,但改变不了一个人内心最初的模样。就像他否认不了自己心底对她的感觉一样。

下课铃声响起,教室刚刚还一片死气沉沉的同学们像是解开了全身束缚着的枷锁,瞬间活满血复活,教室瞬间炸开了锅。

顾北辰身边一点一点被班上女生围满,连带着苏木。等她们把顾北辰围得水泄不通,其中一位看上去非常惹人怜爱的女生软绵绵开口:“请问,可以帮我解答一下这道题吗?”

顾北辰眼神瞟到她的手上,下一秒便收回视线。

女生的手上早已准备好了习题,请教的那道题用红笔画了个大大的圈,非常醒目。

“你理解不了我的思路。”言下之意是:你智商有限,而我不会浪费时间。

女生被顾北辰拒绝,窘迫得无地自容。这时顾北辰桌子上出现一道影子,只听到那影子说:“我来吧。”那声音如山泉般清澈,动听,不掺一丝杂质的干净。

顾北辰头也没抬,继续做着手中数学题,仿佛置身事外。但从身边女生们的叫喊与惊讶的声音里可以知道这位是高二(1)班的陈知郁。

在这个学校里有两大令全校女生失去理智的人,一个是顾北辰另一个就是陈知郁了。学校的女生比喻说顾北辰像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而陈知郁则是一颗冬日里温暖的太阳。

对于突如其来的陈知郁,女生慌了,她头低得像是要缩进校服里,脸颊泛起微红。陈知郁见顾北辰并不理睬周围环境,便无奈转过头对问题的那位女生笑道:“来我教室吧,我教你。”

这时趴在桌上的苏木醒了过来,她擦擦口水张开眼便看到了自己仰慕已久的男神从教室离去,顿时懊恼与沮丧的情绪溢满整个人,顾北辰看了一眼苏木,重重“呵”了一声开口:“周围这么大动静你也没醒,我可真佩服你。”看她的眼神越发冰冷。

苏木听见了他的嘲笑自己,皮笑肉不笑地对他说:“你要是再哼唧一声,信不信我就把你打断了腿拖到医院去!”

看到顾北辰愤怒以及不屑地将头转过去,苏木高高在上回了他一声“呵呵呵。”

放学后……

“你能不能手脚利索点?”顾北辰不耐烦的声音从身旁响起,苏木对此充耳不闻,并且手上收书的动作报复般越来越慢。他微微皱起眉头,将肩上的书包放下,从她手里夺过课本一股脑塞进书包,虽有些鲁莽但书本摆放得整齐得体。

苏木偷偷笑出了声,恶作剧得逞。他也早已习惯,要不是苏妈妈托顾北辰在学校多多照顾苏木,他连抬眼看她的时间都觉得是在浪费生命。

苏妈妈是枚典型颜控,从顾北辰搬来她们家对面开始,苏妈妈见他的第一眼就被他的颜值所征服,简直比女孩子还要漂亮。自此苏妈妈便认定顾北辰是自家的准女婿,从幼儿园开始就教导自己的女儿,干什么都要跟着北辰哥哥,一有其他女孩子靠近你就哭,这样北辰哥哥就会心疼你啦。

后来,每每有大人们谈笑间说起顾北辰都知道他身后跟着一只傻傻的——爱哭包。

摔一狗吃屎:“哇,北辰哥哥我好痛!”,吃泡泡糖不小心吞进肚子:“哇,北辰哥哥我好痛!”,甚至换牙期掉牙:“啊,北辰哥哥我会不会痛死去啊!”顾北辰次次黑着脸强调:“我不疼!我也不会死!”那小眼神要有多凶就有多凶。

有一次顾北辰受不了男同学在背后议论苏木跟着自己,那天放学苏木又不负重任哭得梨花带雨,他吓唬住苏木:“等你不哭了,我就来接你。”直到云层渐渐变厚,天空渐渐暗淡,学校已无一人,苏木也没等来她的北辰哥哥。

而他一直就在隔壁教室写作业,等从题海里抬起头不知何时耳旁的哭声已停止,安安静静的。

他迈着步伐来到教室,却发现苏木躲在了讲台下,小小的一只环抱着自己的书包蜷缩在角落里,脸上隐约有两条延至脖颈的泪痕,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亮亮的泪珠。

那一瞬间他心里涌上一股内疚的情愫,他不来就不知道先走吗?他伸手拍拍苏木的小木瓜脑袋:“我来了。”

苏木缓缓睁开眼见是顾北辰扔掉书包全身扑到他身上,声音里带着嘶哑与一丝委屈:“北辰哥哥,我……”还未说出口,便被他截断后面的话:“你要是再哭,我就动手了,呵呵。”

她被吓得立马停止狼嚎,紧紧环抱着顾北辰,眼泪却止不住往外流,一粒又一粒豆子般滴落在他肩上就是不发出声音,身子还不停一抽一抽的。而顾北辰的脸从她抱上来开始,脸就黑得如同煤炭似的,他不用想也知道怀里的人一定是满脸眼泪鼻涕泡,还全糊在了自己的校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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