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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道者之行

“这里是……外界?我怎么会在这里……”

虚空中,御空而起的道者看着下方景色喃喃自语。

目之所及之处,穷山险土上一座王城巍然屹立。如君王亲临,睥睨寰宇。

而在王城中,天地之气温润景逸,王城之内一片和意,哪见枯骨遍地。

“这里是幻境,还是说我又触发了什么……”自言自语中,道者抬起手,手上所持正是一枚白玉指环。

没有继续思量,道者身影一瞬,一步跃至高楼。这里没有禁制阻挡,倒是让他随心所欲。

这名道者,自然就是此前还在后院洞窟的李佑。洞窟内有太乙玄冰无数,他更是在洞窟深处见到了两幅画。

而当他从画境中走出之时,张逸虚消失不见,且洞窟已然关闭。

随后他将目光放在一个惨淡的光源之上,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一只环状法器。

不过就在他伸手触碰之后,便失了意识,再醒来便位于外界虚空之上。

“看来应是幻境无疑。”

看着满地春草风光秀丽,再感此地寂然之外的生机,李佑很确信自己进了幻境。

毕竟此时的王者之都,可是一副悲惨的炼狱景象。

“也罢,既然是幻境,只要小心应对应该没什么危险。顺便看看能否找到王城覆灭之源。”

其实早在第一次听闻王者之都时,逍易子的记忆就自动浮现在李佑脑海。

那是在逍易子还未得道时发生的事,王者之都突然崩毁,震惊整个世界。

当时逍易子虽有心一探,不过被一然子以教他何为术法为由将其留下,随后就发生了覆灭另一个妖族圣地那档子事儿。

所以当这段记忆出现在李佑脑海之时,若要说李佑没有好奇心,那是不可能的。

而今有机会一探究竟,李佑当然很满意。

大殿上,此时李佑所在之地正是宾客所居的偏座上。

倒不是他对这妖族圣地有什么恭敬之心,而是在他即将走进大殿之时忽然听见金铃脆响。

随后小心接近之下,却在大殿中央看见四道起舞虚影。尽管只是虚影,但仍可以直观感受到其上美韵。

旁观了一会,李佑也确认了金铃声响的来源――正是这四位身姿绰约的舞女。

驻足欣赏片刻,李佑没有刻意去打扰她们,而是在环顾四周后向着王座走去。

尊贵华美的王座上此时并没有那柄名震天下的宝剑,或者说其上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至于八方剑,也不过是后来之物。

道者在王座之前停留许久,试图在脑中勾勒出那位帝君。

不过很可惜,他从没有见过她,自然不能勾画出其貌。只是不知为何,在王座前李佑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那是一个略显消瘦的身影,但出现在王座之上时,李佑却忽感对方威势之甚,如不朽圣尊。

认真算起来,那也是一位帝君。只不过他没有称帝,而是在东方称尊。

那个身影,就是李佑一直无法在回忆里找出真容的道尊――一然子。

轻轻摇了摇头,以抛出这些不必要的联想。随即道者一个转身,沿着“大门”向下走去。

到底,他也没有坐上王位,更没有逼迫自己去体验熙君或者说是一然子的感受。

……

沿途风景名胜,每一层楼都是格调不同的建筑。高楼共九层,最终李佑在第三层的时候从后方离去。

因为一路上都没察觉到阵眼所在,所以李佑也必要把每个角落都走上一遍。

至于他要去的地方……当然是始于哪里,终于哪里。

……

后院,太乙洞窟。

当李佑踏足之时,玄冰劲气悄然而至。有感于此,道者周身紫气浮华,沛然之力抵挡先天寒气。

入眼处还是玄冰成聚,中有小径通往未知深处。

当然,他是知道里面有什么的。只是不知道幻境里,还有没有第二枚玉环。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就显得熟练。身影一瞬,便从“大门”走到小径深处。

期间他也留意过门口,在他进入五息后“大门”缓缓关闭。

其实说是“门”,不过只是一道禁制。只是因为它连接里外,所以才把它称作“门”。

但这都不关他的事,他目前首要是如何出阵,次要目的才是好奇王者之都为何覆灭。

只不过他在这里已耽搁太久,而且并没有特殊发现,这才起了离别之意。

不出所料的,他在曲径通幽处,发现了另一个黯淡的光源。如出一辙的是,那也是一枚玉环,与手中所持一模一样的指环。

这让道者很是无奈,因为他突然怀疑是不是布阵的人不擅长布阵……

只是道者没料到的是,当他伸手去取时,意识再次一散。

“啧……”

……

再次清醒之际,李佑发觉自己回到了大殿之上。低头一看,发觉玉环还是只有一枚,并没有成对。

也就是说之前所处的幻境里,那枚玉佩只是一个起着阵眼作用的虚幻之物。

定了定心神,李佑环顾四周。

这一次,他还是看到了诸多虚影,而且这一次,他还是没看到王座上的那把剑。

只不过还是有所变化,那就是那些虚影不再是身姿绰约的舞女,更像是一个个等待君王亲临的客宾。另外则是,这个宫殿上方的“顶”,不见了。

这也就意味着,要么他回到了“现实”,要么就是到了第二重幻境。

当然,想要区分这两者还是有不少办法的。所以道者灵力一转,尝试御空而起。

灵力流转毫无阻碍,清和灵能逆乱人理无常。御空的太过容易,这让他感觉有些微妙。

人至虚空,下方景色尽入眼底。这样一来视野确实开阔了几分,不过这也证实了他仍在幻境中。

这时他才发现,方才在大殿上未能看见的魔云仍在高楼之上蛰伏。而且高楼之外,王城之中仍有死尸无数。

王城内黑云笼罩,亡城内死氛骇然,如此景象倒让李佑忽感几分熟悉。

“对了,那两幅画。”

思念再转,李佑终于知道了自身的处境。

“难道我一直都在画中?从看到那两幅画开始,之后的一切都是幻象?”

喃喃自语并没有得到他人的回复,道者辗转反侧,心思难定。

反手间汇聚灵力于身,临摹某人的剑意再起,超然之境化作一柄开天巨剑,向着空无之处斩去。

目之所至,虚空波纹再生。但,这已不再是这一剑该有的威势。

“果然,这里是画中幻境。那先前……”

身影再转,李佑又一次回到大殿。这一次,他不会再有任何顾忌。

手起不世灵术,一式落在王座之上。令人心惊的灵力流动出现在道者身前,而施术的道者却是满眼冷意。

尘烟消散,王座还是那把王座,并没有因为少年的术法有任何损坏。

“哼,有趣。”

眼看此举无果,少年转身再退。又一次沿着原路向下奔去。至于目的地,当然还是那座洞窟。

不足五息,少年已越限来到洞穴之内。这一次他没有再关心禁制是否打开,而是直奔白玉指环所在。

令他有些放心却又心感不妙的是,小径尽头仍然悬浮着一枚玉环。

“我倒不信你还有第三重!”

李佑伸手再取,甚至已经做好了失去意识的准备。只是一手抓去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束缚住。

顺着手腕看去,那里有一只娇小柔弱的手,正死死将自己拦下。

目光再移,少年总算看清了此人面容。

单依容貌来看,此人倒属于“正常”范畴。并没有美的惊心动魄,也没有一眼便让李佑沉沦。

若要说有什么地方是“非常”的,大概要属“气质”。那是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华贵,也是让人平白无故就能心安的舒心。

“你是……熙君!”

明明此前从未见过,但看到此人的第一眼,少年却有这样的认知。

这让他忽然感到一抹奇异,但事发突然,他也没有过多关注这份奇异。

宫装丽人看着李佑点了点头,随后松开了手。而被帝君拦下的李佑,此时也没有了再取指环之意。

“你还活着?”

至于为什么这么问,因为现在熙君的状态很古怪,古怪到就连李佑也分不清。

她的身上生死二气平衡,按理说是生人,不过其体内气息却又有些不协调,仿若死者。

“我也不知道。”相比起李佑的问题,熙君给出的问答更为怪异,“自我恢复意识之后,我就感应不到本尊的情况了。”

“那现在的你是……”

“一缕分魂。”

“难怪气息这般诡异。”得到了回复,李佑多少清楚了身前帝君的状态。只是接下来的发展,应该是在“麻烦”之内。

“那陛下在这个时候拦下我,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美丽的姑娘直视道者双眼,透过她的眼,李佑看到的是死水般的平静:“帮我找到本尊,并将这个给她。”

帝者摊开右手,空间之纹突兀而起,惊世神念转瞬即逝。与此同时,一个圆状之物凭空而现。

“这是……”

见此,李佑并没有接受,而是凝重反问。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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