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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啊……”

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房内传来戴乐蓉痛苦的叫喊着,还附和着家具被打倒的声音,薛紫诺听后便知道戴乐蓉的毒瘾又犯了,心一慌张,急忙的跑进了房内。

房间一阵狼籍,杯茶被打碎的碎片随地可见,家具和茶几原来的摆放位置早就变了样,完全是一副被打劫过的样子,而戴乐蓉躺在地上抱着头痛苦的翻滚叫喊着,那种叫喊让人撕心裂肺。

她的头已经被撞破了,发髻凌乱,黑色的发丝中掺和着红色的血迹,双手在疯狂着抓着自己的全身,身上的衣服已经是破烂不堪,不是被地板麽破的就是用手撕破的。

戴乐蓉全身在发抖,能感觉到她在不由自主的抽一动,不知哪来的小猫用尖利的爪尖抠抓凸起的鸡皮疙瘩,痒痛顺着毛孔逐渐钻进了骨头。

看上去那太痛苦了,薛紫诺见了急忙跪下身去抱住了戴乐蓉挣扎的身体:“妈,你怎么样了?妈……”

一双枯瘦的手紧紧的抓过了薛紫诺的肩膀,痛苦的带着沙哑的口音,喘着粗气说道:“给我,给我……。”

薛紫诺当然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有有……,等着啊,妈。”

薛紫诺的声音在发着颤动,她有些慌张急措了,双手摸着全身去给戴乐蓉拿白粉。

慌张中都忘记了白粉到底是放在了哪里?摸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摸到了白粉!

把白粉拿了出来,还没等打开,戴乐蓉已经从薛紫诺的手里夺过了白粉,饿狼扑食一样往自己的嘴里吃,像是一只被饿了好多天的流浪狗,突然看到食物般的那样迫不及待。

看到戴乐蓉这样,薛紫诺心疼的泪很不自觉的划过了腮。

吃下了白粉,戴乐蓉坐在地上慢慢的恢复着自己的身体,薛紫诺也静静的陪在身边,不断的给她缕着前胸。

等了一会儿,看戴乐蓉不是那么痛苦了,薛紫诺才问:“怎么样?妈,好受点了吗?”

经过挣扎之后,戴乐蓉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她的胸口还是上下浮动着,喘气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房间里听的一清二楚,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薛紫诺忙跑到洗手间去拿来了梳子和手帕,跪下身很温柔的先用手帕轻拭着戴乐蓉头上流下的血,薛紫诺很是心疼的问说:“疼吗?妈。”

“不疼。”戴乐蓉带着疲惫沙哑的声音缓缓的回了薛紫诺一句。

“你的头都破了,要不要去医院包扎一下啊,妈?”戴乐蓉已经快年过半百了,这样被毒品折磨,薛紫诺的心已经心疼到了极点,再看到戴乐蓉头上流着的血,薛紫诺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可戴乐蓉却摇了摇头:“没事了,紫诺,不用去医院,都是些小伤,流完血就不疼了。”

薛紫诺尽量让自己止住了泪,然后扶着戴乐蓉让她从地上站了起来,说:

“那我扶您起来,妈。”

薛紫诺很温柔的从地上扶起了戴乐蓉,让她坐到了沙发上,薛紫诺也坐在了她的旁边,轻轻的用梳子给戴乐蓉梳着头发,头发被梳的很顺直了,这才露出了戴乐蓉那张惨白的脸庞。

她的脸型像是被刀削过,多余的地方都被削掉了,只剩下了中间那骨瘦的一面。

皮肤像是被泄了气的皮球,带着那层不平的涟漪,一拉都能揪起来,很明显这就是毒品的折磨,眼神更像是被什么打磨过,那层光彩早就被时光和毒品打磨的一干二净,留下的只是空洞的眼眶。

在她的脸上完全看不到一丝的生计,四十多岁的年龄完全是一张六十岁的脸,苍老憔悴的让人觉得可怜。

和薛紫诺在一起,看到的人都会误会这是她的奶奶。

看到戴乐蓉这么受罪,薛紫诺低着头静静的啜泣着,她不想哭,更不想再往戴乐蓉千疮百孔的心上插刀,可是看到自己的母亲这么痛苦,哪个做儿女的能不动容?

看到薛紫诺哭了,戴乐蓉忙轻轻的捧起了她的脸,给她擦了擦泪,安慰说:

“好了,紫诺,不哭,妈妈没事。”

听了戴乐蓉安慰的话,薛紫诺忍不住,扑到了戴乐蓉的怀里,静静的啜泣变成了有声的痛哭,谁也猜不到薛紫诺的心此刻有多难受。

“妈,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言天硕不会骗你吸毒的。”

薛紫诺痛哭着声调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这句话,说完后,心里的那种愧疚到了极点,再也掩盖不住的伤痛,哭声盖过了一切的喧哗。

戴乐蓉轻拍着薛紫诺的后背,缓缓的安慰说:

“傻丫头,你为了养我受了那么多委屈,是妈妈拖累了你才是,要是没有我这个拖油瓶你的生活会很好,很好……。”

“妈。”薛紫诺从戴乐蓉的怀里出来,双眼通红,泪留在脸上有着深深的印记,“你在胡说什么啊?你是我妈,什么拖油瓶。”

戴乐蓉枯瘦的手轻抚着薛紫诺带泪的脸庞,说道:“好女儿,不哭了,别人看不起,我们要看得起自己,我没事的,最近毒瘾犯得次数也不是很多,真的没事,啊。”

薛紫诺擦了擦泪点了点头,然后拉过了戴乐蓉的手,劝道:

“吸惯了毒,身体迟早会垮掉的,这是初期,我们去戒毒所吧,应该不会太痛苦,把毒彻底的戒掉,好吗,妈?”

戴乐蓉想的却没有薛紫诺那么天真,她松开了薛紫诺的手,头转向了一边,摇了摇头,说:

“戒毒不是件容易的事啊,再说这毒不是我自愿吸的,是言天硕那个畜生骗我吸的,他的手段那么毒辣,知道我偷偷的戒了毒,又不定想出什么阴招来折磨你,他就是个魔鬼,什么都做的出来。”

薛紫诺突然觉得自己好无能,好无助,可是她并不是一个只会哭只会怨天尤人的弱女子,在她的心底隐藏着无穷的力量,沉默感伤了一会儿,她突然说:

“要不然我们就去报警,骗人吸毒又购买毒品那就是犯罪,我们不能这么被他凌辱欺负!”

听了薛紫诺的话戴乐蓉却很好笑的笑了,她说:

“紫诺,你真是个孩子,你太天真了,你和他签下的终身契约是合法的,他骗我吸毒我们一点证据都没有,他有权有势,这是现实生活不是童话,没有那么多公平,我们告了他要告不倒呢?你想过后果吗?”

现实,现实就是那么残酷,没钱是孙子,有钱的才是大爷,寄人篱下就是要忍,除了忍还能做什么?

薛紫诺再一次为自己“卑贱”的身世落了泪,那不是屈服,而是对现实的可悲!

戴乐蓉又给薛紫诺轻轻的擦了擦泪,劝说:“紫诺,这些年都委屈你了,妈妈为你受这点苦没事,我身体还很棒,受得起的,你千万不要惹言天硕那个畜生,他不是人!”

薛紫诺含着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妈。”

“好了,紫诺,天很晚了,你也累了,快去睡吧,啊。”

戴乐蓉说的很温柔,薛紫诺忙问说:“那妈呢?”

“我当然也去休息,我们一起去睡。”

薛紫诺点了点头,便先扶着戴乐蓉回了她的房间,看着戴乐蓉睡下后,看着她惨白的脸,薛紫诺长长的叹了口气,又撩起了她的无助,三年过去,她受了太多的苦,和太多的凌辱!

叹气过后还是要面对,看戴乐蓉睡的熟了,薛紫诺很轻的走出去给她关上了房门。

看着客厅那一片狼籍,薛紫诺怎么能安心去睡?便拿来了笤帚收拾这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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