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至杭州,路途遥远,花费了半个月余才抵杭州。
宁玉支撑着手臂,靠着窗昏昏欲睡。
翠烟靠着轿子小声呼唤:“公主?公主,我们到了,你别睡了行不行?赶紧下来。”
宁玉呻吟出声,迷迷糊糊地转醒,伸手挑起大红色的帘子布,翠烟立即伸手过去,宁玉放下盖头,握着翠烟的手,慢慢下了花轿。
大街上嘈杂的呼喊声,大门敞开,宁玉看不见,却能不少人道恭喜的声音,还有鞭炮的爆炸声。
听一媒婆兴高采烈呼喊:“迎新娘子咯!”
新娘子绝对不能用脚踏在门坎上。据说会触怒门坎神的。门坎民间又称门限,那是一家之界,门里门外,家里家外的分野,平时有人进入家门时也忌踩踏门坎,以为是对这家主人的不尊重,何况新娘子又身带煞气、秽气。让新娘子踩踏了门坎更是不吉利,是踩了丈夫家的威风,甚至还会有妨死公婆的不吉之征。
可笑的是,一系列的不踩门坎、走红毯、跨火盆、拜堂等礼仪,她根本不用做,连接待她的夫君都不在,直接让人将她带入新房。
她自行脱下嫁衣,靠着床睡。翠烟急的团团转:“公主,这、这侯爷还未来,你、你怎的这脱嫁衣睡了呢?不妥,不妥,赶紧起来。”
宁玉烦躁不已:“他不会来,我困了,你也下去睡觉吧。”
“可、可是……”翠烟还是锲而不舍想继续劝说,宁玉最怕她啰嗦,取出叶坠道:“挂我床头。”
随后趁翠烟挂的空当扯过被子裹好,闭目睡去。
翠烟一噎,又气又急。
自从容貌被毁了之后,她家公主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还喜欢四处游玩,可是如今除了睡就是吃。一天十二个时辰少说也有十个时辰在睡觉。
走哪睡哪。
望着空荡荡地大院,翠烟苦笑连连,好歹也是公主,嫁进来的礼仪都不用了,更可笑的是,新婚之夜连夫君都见不着。
好,好一个林家!
翠烟冷笑一声,当初和贵妃定下娃娃亲的时候说的那叫一个好听,现在见娘娘失势,大殿下被废太子之位,公主被毁容,还遭皇上厌恨,就这么对待她公主的?!
翠烟深吸一口气,替宁玉慢慢放下幔帐,轻轻道:“当年贵妃娘娘的救命之恩翠烟难忘,而今林家不待见我们,翠烟也断不会让公主受半点委屈!”
灭了蜡烛,轻手轻脚关好门,翠烟才靠着门口眯眼,不让外人进去。
让番此时大厅,林顾氏气地发抖,用力拍打桌子:“你不娶公主,你连堂都不拜了!你把皇家的当成什么了!她固然不如从前好,但怎么说也是萧将军唯一的外孙女!”
林逸尘道:“我会补偿她,这婚事是你们自己做主的,该怎么做你们比我更清楚。”
林老爷恨铁不成钢:“莫不是你还忘不了那陈家二姑娘?她是未来太子妃!!”
林老爷气的连连咳嗽,林顾氏一边摸眼泪一边替他顺气,道:“老爷,老爷你当心身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