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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不死之身的他

当雨水划过露娜的脸颊,冰冷的凉意袭来,她这才清醒那么一点,整颗脑袋像是被碾压过似的疼痛晕眩,许久没有下过雨的村庄此刻忽然降下了甘露,却仿佛是为了洗涮地上的血迹而降下的,下得格外卖力。

站在雨水里的小孩看上去不过五六岁,身上还穿着占了红色血迹的睡裙,白色与红色的对比在雨水的洗刷下变得模糊不清,女孩一头渐变的金发也黯淡无光,绿宝石般的眼睛环顾四周,那些血液顺着干裂的土地流淌下去。一道闪电从天空划过,照亮那些隐藏在斗篷下痛苦的脸,小孩低头看了一眼,便对着露娜露出诡异的笑容。

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小孩慢慢靠近,冰凉的手指按在她颤抖的嘴唇上,身影渐渐消失,什么也没有留下。

露娜回过神来,她好冷,也好害怕,迷茫的看着周围倒在地上的尸体,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惊声尖叫马戏团,靠着光怪陆离的马戏世界满足人们的窥探欲,它在世界各地巡回演出,每回都有着新颖的畸形秀,那些怪异的人和事,精湛的演出,一切都在这个巨大的帐篷里面。

“如果你们能保证安安静静的…向我保证,我发誓你们能有一些面包,如果……你们不听话,或许……后面的老虎饿得可不轻。”

几个半大的孩子蜷缩在角落里,他们相互偎依,火堆里跳动的火苗勾勒出瘦弱的轮廓,这些孩子被火焰炙烤得有些晕眩,但面对这些已经不那么恐惧了。

“露娜?”那个留着滑稽胡子的男人眯着眼睛看向角落里的女孩,这个孩子是在路边捡到的,当时一身是血的模样有些吓人,但是透过他这一双精明的眼睛,他能判断,这个孩子将来必定是个美人,她会迷倒上流社会的那些绅士们的,也必定能让那些资本家心甘情愿去一掷千金。

但眼下,这个瘦小的女孩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如果她能活到那个时候。

露娜颤抖着靠在马戏团帐篷的一角,缩起脑袋看都不敢看那个男人,她心里一直想遗忘掉他的样子,这个穿戴黑色高礼帽一身燕尾服的恶棍,嘴里只说好话给出钱的人听,私下里却唯利是图。

“啧啧啧,露娜,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上台的时候要用最快的速度把东西放好,为什么你总是做不到呢?你是不是也想成为一个只被人观赏的艺术品?”说着看了隔壁笼子一眼。

笼子里正泡着一只肿胀的‘美人鱼’,‘美人鱼’的身体已经被泡发,双腿被缝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古怪的鱼尾,腰部以下插满了鳞片,虽然伤口早已愈合,但是每动一下都会感觉到疼痛,她的舌头和声带被除去,口中只能发出沙哑而古怪的声音,整个是生不如死的模样。

露娜身体一阵发冷,就在几天前,这个可爱的女孩还坐在她身边啃着梆硬的面包哭泣,直到她空中飞人的时候摔断了腿。

马戏团里有很多这种畸形秀,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但是观众们却愿意为这种残忍的虚假买票,不管价格多少。

“双头美人已经快维持不下去了,正好需要再造一个,也许我的新设计能让即将到达的这座城市再次大吃一惊,我还记得上一次来的时候,那些上流人士们惊讶的表情,哦,还有我满载的口袋……”他似乎在想象着成堆的金币就在他眼前的场景。

可惜露娜太小,才五六岁,也许更小,谁在乎呢?

“总之,做好你的事,不然我可等不急你长大,现在就让你变得有价值一些。”他狠狠跺脚,随后负手离去。

今晚,又没有东西吃了……

“我们要制造一个意想不到的的艺术品,不再是双头女,畸形婴儿或者是那些人们印象不深刻的东西,应该是神话、是别人制造不出来的,它不需要太长久,毕竟它要显得格外珍贵,还要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马戏团的团长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头来回踱步,双手不停的比划着,时不时扶一下脑袋上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而歪斜的帽子,他觉得有个想法在自己脑袋里生成,这个大胆的想法还需要某人的帮助,也许关乎到一笔庞大的金钱。

“或许我们该请示一下,找他谈谈,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你说是吗?”团长忽然邪恶的笑了笑,伸手压了压帽子。

一旁的驯兽师狠狠拽了一把他脚下发抖的狮子脖子上的铁链,年幼的狮子咳嗽一声,不甘愿的抬起头任由他抚摸。

“团长先生,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他可不是多好招惹的人,没准我们要面对的会更糟糕,最好别让他看到我们帐篷里面的那些小臭虫们。我是说最好不要让他知道。”

在大城市里面的只要是有头有脸的会有好惹的那多半是个傻子,那位先生可不一样,这个马戏团可以说原本就是他的,他每年都要从这里带走一批人,不管是小孩还是美艳的演出人员,亦或者是明星,他所付出的投资一直支撑着马戏团里的每一个演员,与此同时,这些利益也将有大部分要进他的腰包。

“是的没错,我们需要一笔资金,以此来启动我那个伟大的计划,但是那些还没经过训练的孩子们很有可能引起那位高贵先生的反感,可得将他们藏好了,那些有潜力的好孩子们,他们能给我们的并不只有这些。”魔术师转动魔杖,魔杖的一头闪耀起火花。

这位穿着得体的年轻魔术师,他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谈吐不凡且风趣幽默,眼神里总有种能将观众带入魔幻世界的能力,他可是马戏团里面最为出色的人才,为之招揽挑选团员,孩子们总是会比较喜欢那些带着魔幻色彩的事物。

“哈,我的魔法师,我非常期待你的演出,是的我们需要更多的金银和更多的为之疯狂的观众,要让这座城市为之大吃一惊。眼下我们应该更加小心谨慎一些,我得去找他。你们就期待金银满兜吧。”

阴暗的气氛在城堡的上空盘旋,卡修尔斯看着窗外的树影一脸的冷漠,一旁推荐员的话语他并不在意,这已经是他第五次购买下这座城堡,百年间的辗转反侧,不知不觉又回到了这里。曾几何时在这里惊醒,亲手将那些木桩一根一根拔出……如果神职人员和木桩十字架能将他杀死的话,那真是太简单了。

“像您这样身份的人,先生我……”推荐员仍然在一旁兴奋不已的说着。

卡修尔斯坚毅的侧脸上仍旧没有什么情绪:“买下了。”说完,他像丢垃圾一样丢出一张纸来,转身朝着城堡的阁楼走去。

“啊?什么?”

推荐员一脸的难以置信,毕竟都对这阴暗的城堡不抱任何希望。看了一眼手中的纸张,年轻人一脸的惊讶,下意识地手抖,这是一张百万元的支票,上面赫然印着卡修尔斯的名字。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两个穿着与长相都一样的年轻人冷漠着脸突然出现在房间里,架着他就往城堡外走去。

卡修尔斯打开阁楼的大门,生锈的铁门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昏暗的房间里空荡荡只有一副镶满银制钉子的棺材,棺材里摆放着一些木桩,这些木桩在银器中显得格外突兀。

某些画面映入脑海,仿佛就在昨天。

“哈!我们伟大的…卡修尔斯先生,”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声音的主人似乎是故意要停顿一下才喊出他的名字,他语调轻快,语句中带着笑意,“您什么时候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好让我前去迎接您,也不用花这么一笔钱…买下这栋破房子。”

卡修尔斯依旧表情冰冷,抬起手曲了曲手指,长相相似的年轻人就凭空出现在房间里面,一左一右走过卡修尔斯,伸手准备把这个不速之客丢出去。

“哎哎哎,先别急着赶我走,您要的东西…我可是找到了……”

说完,那人脸上挂起了邪恶的笑容,从身后抽出了一个木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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