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开始逐渐亮了起来,回到房里的赵青素双手托住下巴看着窗外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样子要是被宁稀凉看到指定又要被调侃是想哪家的公子了。似乎是觉得没有意思了,她缓缓直起身子走出房屋准备去弄些吃食回来,顺便也给师傅拿点,还没走到厨房外院就已经闻到了菜香,本来白庄上的来客都是名门显贵之人才能进来的,再不济也都是江湖有资有沥剑道术士,所以像衣食起居都会安排妥当,不必亲自过来取走,自会有下人一一送到各座院落。
但是赵青素愿意,她师傅不愿意,昨晚睡前亲自叮嘱,让她亲自去取。并且点名要吃糖醋鱼,糖醋排骨,还要是吃什么糖醋鸡!前两样好弄,但是糖醋鸡她去哪里找。想到这里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赵青素抬脚走进去准备瞎猫碰死耗子试试运气,说不定还真有呢。
走进内院便看到到处匆匆忙忙的身影,为首一个拿着卷轴的胖老先生端对着备好的菜进行采点,赵青素走到他身边有点不好意思的轻声说道:“先生您好,想请问下,咱们这里有糖醋鱼糖醋排骨吗”、
听到身后有人说话,老先生缕了缕半百的胡子回头,看清来人时慌忙作了一衣:“糖醋鱼及排骨当然是有的,自然不捞姑娘您亲自来,吩咐下人来取便是呀”
赵青素不明白为何这位先生看到自己时为何露出这样的形态?也毕恭毕敬的回了一个礼仪,施了万福后便说出了后半句:“那先生,可有这糖醋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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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本来脸上挂着微笑的老先生听到此话明显愣住了,不过随即答道:“额,有,当然有,这就让厨房准备准备去做,做好之后亲自送到姑娘您的院落,便不用您再次等候了”
赵青素明显看到他嘴角抽了一下,不过转瞬即逝,倒也没有多说什么,:“那就多谢先生了”
刚要转身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先生可知我座于哪所院落”
先生此时还是毕恭毕敬的样子,继续露出标准式的笑容:“自然是知道的,掌事大人已经都安排好在下了”
闻言赵青素点了点头,怪不得此人对自己如此尊敬,原来是有人已经打点好了,白庄的大掌事就是亲自来接师傅的那个名为老鼠的男子,想到这里赵青素便释然离开了。
回到院落之后看到宁希凉挎着步子极其浪荡的朝她走过来,赵青素稍微有点诧异,似乎自己是和他一所院落啊?这是怎么安排的。不过想起凌晨的话,不打算搭理他便从他身边绕行,之前她也没有想到自己是与宁稀凉一所院落,现在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到让赵青素有些郁闷。
看着那丫头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世子殿下抢先一步挡在他前面然后嘿嘿一笑:“你我关系不至于闹到这么僵,以后也要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一直这样多尴尬,而且咱们之前游历江湖之时还曾是结伴而行的伙伴,本殿下再次向你道歉还不行吗,咱们就和好如初吧”,语气说极其像惹了自己小娘子正在赔礼道歉的模样。
赵青素知道他什么德行,怎么说当初游历的时候跟他也厮混了几个月,人倒是不坏,就是极其浪荡加纨绔,不过他倒也说的对,穆卿常说做人留一线,世上绝无永远的敌人与朋友。想到这里赵青素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表示原谅他了,但是却没有与他多说些什么绕行离开了。
赵青素走进自己和师傅所在的西房,站在门外敲了敲门说道:“师傅,您起床了吗,一会后吃食就会送来了,您先起床准备洗漱一下吧”
房内没有传出什么声音,赵青素又敲了敲门:“师傅?您在吗”
过了一会依旧不见里面有和动响,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还明明要她亲自去要糖醋鸡的,现在饭食都准备到了,却不见他人了,以赵青素看他肯定跑到别处喝酒去了,而且夜不归宿,不然师傅没有理由不理会她。
吃过早饭之后便要开始准备今天跟宁稀凉的比武了,而师傅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说实话她心里是没有底的,虽说自己入到江湖也有几年了,可是她还真没有和谁真刀实枪的打过一场,都是她被别人欺负或者被自己师傅欺负。
越想越慌,但是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原来今日是只有一场比试的,无奈昨天宁稀凉答应加赛一场所以今日会有有两场,按理来说从来没有可以单独加赛这一说的,可是宁稀凉的身份在那里,白庄掌事自然很情愿的卖一个人情给西海,于是乎就加一场早上她和宁稀凉。
至于下午一场是谁就不是很清楚了,因为昨天才刚到。不过赵青素倒是听到庄上的家眷仆人的碎言碎语什么的,说是前几日有一个拿棍子的奇怪小丫头一战成名,并且那年纪约莫只十六不到的样子,被白庄上的江湖剑客传的邪乎的不行,境界已经最少达到地阶频段,按这个年纪的速度修行哪可不就是变态吗。
想到这里赵青素也是不由得咋舌,看来自己见的世面还真是太少了,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呐。
跨着步子不一会便走到了擂台之外,没成想这里确实已经围观了不少人在此了,当然其中属女子最多,看到一些个拿着手绢卷手帕的大家闺秀和他们身旁扶额摇头叹气的公子,赵青素不由得好笑。不过宁稀凉的长相到是真的让人存有好感,尤其笑出来的时候会显得特别乖和平常一身浪荡不羁的模样形成极大的反差。只是他这个人不常笑,应该说是不会经常正经的微笑。
人群中突然嘈杂了起来,赵青素顺着那些姑娘的视线一路看过去,看到来人正是宁稀凉,他手中握着一把剑,那剑身底部直垂与地面上被宁稀凉半握似不握的拖着走过来,样子很是古怪。剑刃兵器从来都是修习剑道之人的贴身之物,且在战场上就是第二个自己,宁稀凉如此这般对待自己的贴身佩剑免不得要被旁人闲言碎语几句。
果然没一会就听到人群之中夹杂一个青年男子声音,话语说的确实极其刺耳:“真是荒唐,居然有如此对待自己贴身佩剑之人,真是有辱修习剑道”
一旁的文人骚客也是纷纷附语,倒是那些‘真正’修习剑道的江湖术士没有多说什么。
“放屁,我就觉得此人作态极为潇洒,没有那些个只会嚼舌根的无用书生好多了”,
此话一出刚才那名男子脸色顿时就下来了,待看到此人时却并未多敢言语什么,可还真应了某句话。
说出此话的那名姑娘双手抱胸大踏步朝宁稀凉走去,那名姑娘穿了一身红衣而且没有任何配饰,头发还披散着,从背影来看就像是女鬼一样,尤其今天的风还格外大,吹的她的头发支扬在空中。
不过众人看到正脸之时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好看的丹凤眸子配上一副精巧的鹅蛋脸,并且皮肤偏白,脸颊上还带着一些红晕,可偏偏嘴角偏下,给人的感觉就过于冷艳了,而且看着气势绝非寻常名门大家的样子。
那名女子大踏步走到宁稀凉跟前停住脚然后定定的看着他,宁稀凉看着眼前的此人露出一副苦笑:“你怎么来了”
“我为何不能来?”红衣女子声音清冷的问道。
“可以,当然可以,那要是没有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一会还要准备比武”,宁稀凉想着准备糊弄过去,抬脚就要走,却被女子一脚绊了险些摔倒,不过他随即用双手环抱住她的腰这才稳住身形,女子用手推开他却并没有使出全力,见推不开用手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两人就这样推推搡搡,这在外人看来可不就是打情骂俏吗,自然明白了指不定又是这位公子惹上的风流债了。
宁稀凉看着怀中的女子冷着脸低声说道:“阿令,本公子现在可没有时间跟你玩那些个心思,不要妨碍我,并且以后见到我也最好绕道而行,今天算是给你留有面子了,好自为之”,说完他还用手掐了一下女子的脸这个动作有些用力,可是在外人看来动作却很是亲昵的样子。
名为阿令的女子冷笑道:“哦?你这是提上裤子不认人?”
看她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宁稀凉顿时额头冒出黑线,抬眼却看到一旁的赵青素正对着这边在看热闹,宁稀凉盯住她沉思了一会似乎在考虑什么,然后缓步走向赵青素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弧度。
赵青素看着宁稀凉朝自己缓缓走来感觉莫名其妙,但看到他嘴角的笑容时不由得愣在当场,画面突然在此定格,回想起两人相遇的某个片段。
记得那是一个月光极好的晚上,她把从路边摘的野花带到耳旁,然后蹲下用手在地上挖着什么,身上弄的都是泥土。没挖一会却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音传来,赵青素扭头看过去,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公子一摇三晃的走过来,他腰间配有一柄长剑,手里还拿着一个酒壶,似乎是因为和了酒的缘故,本是清秀白净的脸上挂起了一丝红晕好看极了,待看到蹲在地上的赵青素时他嘴角慢慢上扬弯起一个弧度,月光照射在他修长的身形上,一切都显得如此刚好,而那个笑容也像他穿的白衣一样毫无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