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紫眼中幽暗一闪,看着隐隐泛着得意的马姨娘,直觉好笑,她怕是还不知道这正是自己下的套吧。
丁紫眼中一暗,有些无力的叹口气,道:“姨娘说的有道理啊,我当初是糊涂了,我只想着咱们府中也没了主母,只记得娘说过,爹爹这官位虽说不低,可放眼满朝倒也不高。但正因为如此,咱这内宅里更要守了本份立了规据才行,我当时是年幼急着了,一怕丁智刚失了生母心里难过,二也是想着姨娘必竟是姨娘,到底是个妾!智儿是咱们府中男丁,将来也是要继承爹的衣钵入朝为官的,将来入了仕途,被人说是姨娘教养长大的,看似没什么事,可是难保犯了什么错头,谁能不怪上爹爹暗地里说上几句。”
看着马姨娘瞬间沉下脸,阴沉的看着她,身为妾正是她心里的恨!
丁紫却装作不知,她这般点醒马姨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身份,也是点醒王氏呢。
丁府虽然不是高贵门楣,可是王氏却是个十分要面子的,样样都想着与贵富之门看齐,立的规据也不少,她再说影响丁鹏前程王氏就更是在乎了。
王氏一听也愣了下,只是转念一想却也是这么个理,她是内宅争斗出来的,岂会不知道这些人玩的手段,当时丁智刚出生若是真被姨娘养大一是难保健康活到大,便是名声也不见得好,更甚者若是姨娘起了坏心,故意往恶了教育养成纨绔的个性,丁智可不是要毁了!
心里对于丁紫的决定,早没了任何不满。
丁静本来安静坐着看热闹的脸一沉,只是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她娘就是个妾,她就是个庶女出身,这如何也改变不了,丁紫是嫡长女身份比她高一层,她永远要被压。
心里的嫉恨越发猛烈,阴沉沉望着丁紫。
“哎,这次我一病倒是想明白了,我不过是个孩童哪懂得如何教养弟弟,倒是祖母以前掌握府内事务,府中下人们有条不紊事事妥当,娘当初就直说老太太是个能干又心善的。紫儿自知没有教育智儿的能力,恳请祖母接智儿在身边,也好指导一二,我想过世的娘亲也一定乐见其成的。”至此,丁紫才说明来意。
王氏眼神闪了闪,段嬷嬷身为府中老人望向丁紫的目光也多了探究,马姨娘却是心里一沉,这丁智若放到老太婆身边她可难找机会下手了,丁静却是紧绞着手帕,若是放在祖母身边那丁紫姐弟又将被高看一层,她如何愿意。
“老夫人这些年年岁也有些高了,该是颐想天年的享福呢,怎能劳烦老夫人受累呢。”马姨娘状似关心不赞同道。
丁紫却是笑道:“姨娘这话可不对了,祖母这些年来一直身强体壮,小病小痛都少,我看府里爹爹祖母是最有福气的,想来是有福瑞护身的。智儿是府里嫡长子,放在祖母身边也好沾点福气,将来入了仕途自然是一帆风顺了。”
这话深得王氏的心,不但赞扬她有福身康,又同时赞了她了最关心的儿子,更是期待丁智将来入朝官居要职,哪一个都是令人心喜的,王氏此时满心期待,笑着道:“紫儿说的是,智儿以后便养在我身边了。”心里也略微喜欢上这样懂事会说话的丁紫。
这话一落便是板上钉丁了,丁智此时笑逐颜开抱紧王氏,扁着嘴道:“祖母真好,智儿最喜欢祖母了。祖母不知道,智儿真怕你因为智儿犯错,就不喜欢智儿不想要智儿了呢!”丁智人小,声音也软软的,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委屈,看的王氏心疼的快掉泪,直抱着丁智大乎心肝宝贝别怕,祖母疼。
马姨娘胸口的气压难消,看着丁紫俏生生座着,更是恨不得扑上前咬死她,本来今日她便可挑拨的王氏彻底讨厌丁紫,将来好找错头打压,现在不但没成,反而将她费尽心机想办的丁智弄来寿安堂,她的计划都打乱了。
丁紫望着马姨娘气的发青的脸色,淡淡一笑。
这就气成这样可不行啊,这才只是个开始呢!
马姨娘看着丁紫心里突然大震,她总感觉这丁紫与以前有些不同,可说到哪里不同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她不能就此作罢!
府中嫡长子不能存在,起码在她被扶正生下儿子时不可以存在,只是要如何做呢?
突然脑中一闪,马姨娘勾起阴毒的笑……
丁智以后养在王氏身边,王氏心里十分高兴,留着丁紫几人吃了午饭,饭桌上脸上的笑意一直不减。
丁智之后留在寿安堂,丁紫让喜儿带人给丁智收抬些东西,王氏安排丁智住在寿安堂东北角的院子,从寿安堂挑了两名机灵的丫环,一个婆婆过去贴身伺候。
这事已定下,马姨娘与丁静心里再不乐意也不敢表现在脸上,两人午饭吃的明显心不在焉,饭后王氏也倦了,丁紫等人知趣告辞离开。
刚才到出院子,马姨娘马上似笑非笑道:“大小姐这一病瞧着机灵了好多,我看着十分高兴呢。”
“姨娘倒是有心了,托姨娘的福,不然我也不会突然开窍了。”若不是你,原来的丁紫怎么会死!
这话听在马姨娘与丁静耳里,却变成她们偷鸡不成拾把米。
看着王氏抱着丁智心喜的跟什么似的,丁静便嫉妒的妒火中烧,原本以娘的背景,她在府中的宠爱比谁都不差,可现在这丁紫隐隐在王氏那卖了好,她地位受到动摇,气的冷哼道:“姐姐自然是聪明的,又懂得耍滑,真是孝呢,祖母年岁大了,还要劳累她忙里忙外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没有心呢。”
“呵呵,妹妹这话可不对了,智儿是府中嫡长子,将来要继承家业的,现在自然要受到最为规据的教育,这人放眼府里,除了父亲不就是祖母吗!智儿和妹妹这个庶出可不一样,到时候抬了轿子就嫁人,姨娘教育正合适。呵呵呵。”丁紫这话不可谓不毒,暗讽丁静一个庶出将来只能当人妾,和她娘一样,永远都比正室,比她嫡女矮一头。
气的马姨娘和丁静脸色发青,恨意的眸子能戳穿人一般,只不过在寿安堂前,两人也不敢太放肆,看着丁紫笑眯眯的离开,咬碎了牙,恨恨不平的回到揽月院,拿起东西便一通乱砸,下人们各个吓的噤若寒蝉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