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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五十二章

在大家期盼的目光注视下,凌宗耀果然拿了两瓶白酒走进餐厅。

餐厅里的人们像欢迎凯旋归来的英雄那样热情注目着凌宗耀。自打凌宗耀身影闪离餐厅的那刻起,大家尤其是男人们的眼睛就锁定在餐厅门口,盼星星盼月亮望眼欲穿地紧盯着这道门——心中的凯旋门。当凌宗耀身影复闪门口之际,他如同胜利荣归的英雄,又如T型台上的名模儿异常吸睛,使得大家的眼睛顷刻间变得“贼亮”似闪光灯,对准目标,刷刷刷齐射出一束束刺眼的光弹,且迅疾将焦点转移到了凌宗耀手中拿着的那两瓶酒上,酒瓶褶褶生辉,其形象完全盖过凌宗耀,其暂且可以忽略不计了。

没等凌宗耀将两瓶白酒在桌上放稳当,又是季然,这很正常,他离酒瓶最近,触手可及,近水楼楼台先得月嘛;他抢过酒瓶后将其亲近眼睛,双手把玩着瓶身转来弄去地仔细端详起来,看他那样子,倒不像是在查看是啥酒,啥牌子,牌子早在酒瓶刚现身门口时就明显给暴露了——山西汾酒,很快人们就听见他一声带着颤音的叫喊:

“哇!53度!这么高呀!”

“呵呵,好呀好呀!这53度老白汾最好哈了!杏花村的一枝花嘛。”姜大纲抬了下屁股伸手从桌上拿起另一瓶汾酒端量着笑呵呵地说道。

“对!这个哈着才够味过瘾!呵呵呵。”凌宗耀笑着附和道。

面对如此高度老白汾酒,季然显然看起来有些发憷,怕对付不了。他平时极少喝高度白酒,一般都是喝三十来度的,这样他差不多能喝他个八九两不醉。

“嘿嘿,快倒酒呀!季然,不是盼着嘛。“凌宗耀见季然那样憋不住笑着催促道。

“早.....也盼,晚也盼,望穿双眼......”姜大刚紧接着居然亮开嗓子选唱起了京剧《智取威虎山》中李永奇演唱的《自己的队伍来到面前》里的一段唱词,把大家全逗乐了。

“季然咋了,抱着酒瓶子想杏花妹妹那,嘿嘿。”凌四海瞥了一眼身边只顾抿着嘴笑而不语的凌翎讥笑道。

一时愣神的季然只得强作欢颜地打开酒瓶,省却了抢先闻嗅一下瓶口爆出酒香的惯常行为,直接拿起凌宗耀已经干涸的酒杯倒起酒来,不过这次他学乖了,再也不敢猛打莽撞地将酒水一下子倒满杯子了,倒酒的动作与先前判若两人,只见他拿起酒杯后,却将杯子倾斜拿着,然后再将瓶口对准杯子,像倒啤酒那样轻柔地将白酒缓缓倒进杯子里,生怕把持不住倒多了,倒过一些后,把杯子端正,看一下倒了多少,接着再倒,当倒了快半杯酒时,他便愈发倍加小心地控制好倒酒的力度,这样,倒出的酒水要么细如麻绳,要么藕断丝连,要么像打点滴时的粒粒水滴;当刚到过半杯酒时,他便果断收手,先把酒瓶放下,随即非常谦恭地朝凌宗耀点头哈腰,双手把杯,左手指捏住高脚杯柄,右手指托住杯座将刚倒过半杯酒水的杯子交给凌宗耀。他之所以这样注重礼节,或许是因这下酒倒得不够多(通常用这样的高脚杯喝白酒,酒水倒三分之二杯比较合适,有了上次的教训,他怕再被逼迫来个杯中酒一口闷,这次可是高度酒呀),怕凌宗耀不满而先表达致歉并求得凌宗耀谅解宽恕之意吧。

“咋不倒满呀,这可是白酒,不是带色的哩,呵呵呵。“凌宗耀戏谑地笑看着季然,客气地双手接过酒杯。”季然长记性了啊!倒成这样好,呵呵呵。不过,说实话,假如再像上次那样倒得满满的,我也有点儿发憷呢,这可是老白汾呀!劲头儿大着哩。我好像还没有一口闷过高度酒呢。”凌宗耀将酒杯放下后看着酒杯说道。

凌宗耀这样让季然感到宽慰多了,他重新兴奋起来,脸上又焕发了平常的嬉笑,就好像一直这样,中间从未有过不悦的插曲似的。他重新拿起酒瓶,照着第一杯的酒量,很从容地挨个倒好了酒,此时一瓶酒快倒空了,还剩了个瓶底儿,差不多还能照此再倒一杯酒。凌宗耀用手碰了一下自个儿的酒杯,微笑着瞅了一眼季然,见他没啥反应(照当地酒规或酒风,当主陪敬完酒后,副主陪再敬,这儿没有副主陪,那就轮到主宾敬酒了,主宾敬毕,副主宾,依次排序下去,敬酒有一次敬一杯的,也有敬两杯的,视情而定)随后便对这个主宾发话了:

“我说,季然呀,这酒倒好了没?是不是需要再添点儿?”

“哦,好了好了!俺这不等着领导下指示吗,嘿嘿嘿。“季然下意识地端了下酒杯说道。

”我的项目早进行完了,还等啥,轮到你了。”凌宗耀拿着酒杯在桌上顿了两下对季然说道。

季然这才醒悟,看来适才他一直处在起先那酒水满满的杯子阴影中。他即刻抬起屁股端起酒杯,顿了一下,想着这杯酒到底咋个喝法?正常情况下,敬酒人应该先干为敬(他人可以随意喝,除非你能喝、馋酒或想表示更热情或亲近一些,陪着敬酒人来一起干杯,来个一口闷),即将杯中酒喝空,可这半杯高度汾酒完全抵得上一满杯低度白酒呀,这不还是要我命吗,喝还是不喝呢?不喝就坏了规矩,首先凌宗耀不答应,弄不好他还会变着法子罚我酒呢,喝的话,实在难以下咽呀,这可咋办?正当季然左右为难,处于进退维谷的窘状之时,有人发话了。

“季然呀,看你很为难的样子怪可怜的,要不这么地吧,你也别好事成双了,就来个一心一意,只敬一杯酒,我陪着一起干了咋样?”凌四海盯着季然说道,他了解季然的酒量,也是出于好心。

“嗨!也怪我,早知道,不该用这么大杯哈白酒呀!呵呵”凌宗耀拿起自个儿的酒杯掂量着说道,“你看,这才多大会儿,这么一倒,两瓶酒眨眼就倒空了,这第三瓶呀,你看还剩这么点儿,呵呵,这酒咋还撑喝呀!”凌宗耀说完便拿起季然的酒杯,将其杯中酒一半倒进自个儿的酒杯中后交给季然说,“你看,这样可以了吧,减少了一半,也就有一两来酒。”

“这样好,这样好呀!嘿嘿,谢谢大伯救了我。”季然起立接过凌宗耀递过的酒杯满脸堆笑地说,“大伯,既然你都后悔用大杯子哈酒了,那接下来哈酒咱温柔一些好吗,别再那么猛了。”

“早该如此,自家人哈酒嘛,慢慢哈慢慢哈,大伯准你了,一心一意敬一杯酒得了。“凌宗耀拍了拍季然的胳膊要他坐下后对大家说道。”从此以后,大家别再一口闷干杯了,慢慢喝,少喝酒,多吃菜,多说话,呵呵。”

季然端起酒杯向大家敬了一杯酒(一口闷),此后,大家喝酒的节奏明显缓和了下来,哈的时间也拖长了,最后一瓶酒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喝完,这时大家把主要精力用在了唠嗑、逗笑、吃菜上了,这样也就给女士们提供了更多参与一起互动的空间和机会,不至于被冷落一边,老是当听众了,眼睁睁地光看着男士们饮酒作乐,也让一直含羞默然的凌翎可以借此更多地表现并释放一下自我,当然这恰好也给季然提供了很自然地跟凌翎搭话接触的机缘,求之不得呢,他那长在凌翎身上的眼睛自始至终一直在咂摸着“寻找战机”呢。

凌翎的红酒(包括凌四海母亲和凌楠的红酒)早已哈喝光,但没有一个人主动提出再要酒喝,或许喝得刚好,抑或不好意思吧。凌宗耀已经注意到了女士们红酒“告急”,不想让女士们独守空杯,他在重新拿了两瓶白酒后不多会儿,就为女士们从自己的小酒库(他在客厅有个专门储存酒水的柜子,柜子只有他能打开)中又拿出了一瓶红酒,不过是国产的张裕红葡萄酒。待男士们喝过一瓶酒后,新拿出的这瓶红酒已经喝过多半了,看来女士们的“战斗力”也不低呢也,看到她们个个腮红面赤,眉飞色舞的样子,自然喝得起兴,情绪高涨了,其中性格活跃又有才气和文艺表演细胞的凌翎表现得最抢眼,面前已然铺好了展演自我的舞台,让其展示她学生时代为人倾倒的昳丽风采,也让凌四海与季然重温了对凌翎如梦如幻的回忆与歆慕。

此刻,凌四海的眼神儿充满了欣喜与慰藉,但缺乏肢体语言;而恰好颇具表演功夫的季然,则是兴奋至极,手舞足蹈的,屁股几乎坐不住了,腿脚好像也不听使唤了,动不动就转移到凌翎的身旁为其鼓掌喝彩,“呐喊助威”,表现的比啦啦队还起劲儿,而一向对季然怀有戒忌心理的凌翎显然为之感动欢欣,居然几次站起身来回应着季然,甚至走出座位与季然或击掌逗乐或合唱联欢互动起来,把季然给挑弄得忘乎所以,乐翻了天;让人看上去似乎感觉他俩走得更近,关系更密,更随和,而凌四海则成了配角,甚至旁观者了,他偶尔也站起来向掺和一下,分享一下快乐,但“技不如人(表演才能)”几乎插不上手脚呢,只能眼巴巴地瞅着他俩欢天喜地,尽情乐呵,他此刻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呆在一旁傻乎乎地为之鼓掌助兴,这就不能不引起凌宗耀或凌四海母亲的特别关注,以至于戴上了有色眼镜或多或少重新审视起季然,或凌翎,或季然与凌翎两人,并对其“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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