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将军暮年犹思卫国
“冯绲?”刘荨只听得这名,心里道。
好家伙,这人可不简单啊!
冯绲(gǔn)其人(?―167年),字鸿卿。巴郡宕渠(今四川渠县)人。幽州刺史冯焕之子,东汉时期名将,历仕顺、冲、质、桓四朝。
这大汉幅员如此辽阔,怎地每次自己都遇到名人?
这般却是要正式一些,不自觉的端正了身姿,便欲接话。
不过自己还没有说话,却见那郭啸已经吃惊的张开了口,直如偶像般的看着冯绲道“哎呀!真是得见真容却不知真名啊,只恁就是我大汉的车骑将军,冯绲老将军,晚辈郭啸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恕失礼之罪。”
冯绲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只在那自倒了一杯茶水,道“哈哈,说甚么怪罪不怪罪的,你我萍水相逢,若不搭话便是对面不相闻,刚听你武艺能有当世二流水准,倒是难得啊,日后便要多多练习,为国挣功才是啊!”
郭啸此时可是大喜啊,竟然得冯绲老将军的鼓励,只拱手回应称“晚辈日后定当努力。”
冯绲见如此,只笑了笑,倒是不搭话了,毕竟自己还算有些名气的,这些场面并不是没有,没有必要表现得多么热情,他倒是对自己对面的女子兴趣多一些。
刘荨自然不清楚郭啸为何会如此崇拜这冯绲老将军,不过想到在大汉能传上大名的将军也就那么几位,如此也没有什么疑惑了。
只觉得有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自己,刘荨觉察起来,便知道是对面那老者,只是不知他是何意思。
如此只之起了身,礼貌的道,“嗯,竟然就是冯老将军,倒是在这里得见,往常多听闻老将军的事迹,今日却是得见万分有幸,请受荨一拜。”随即双手辑礼,弯了腰身拜一下。
郭啸见自家先生这么说,也才意识道自己这礼数也不到,也学着这模样再拜了一次。
如此一来,冯绲倒是觉得这女子礼数还算可以,谈吐也不差,倒是有些生出些好感来,他便笑着伸手道“哈哈哈,都是老夫往日的薄名罢了,却是不用多礼,安心坐下吧!”
刘荨见说也不会拘谨,只又端正的坐下来,自饮自己的那杯茶水。
冯绲也饮了两杯茶水,心情也是不差,见这女子表情并无太大变化,想来见过不少官员的模样,看来是见怪不怪了,只按照素养对自己表了尊敬。
想他在京畿见过的官员也不少,他们的子女也见过不少,不过既尊敬又不卑不亢的女子却是真没见过。
他却是还真猜不到这是哪家的孩子,年纪不过双十,听她说姓刘,难道是哪个封国王侯家的子女?
如此他便问刘荨道“老夫见你们所聊的却不是平常女子所喜聊的,却不知道女子是哪个老家伙家的千金?怎地老夫却是未曾听过喜欢武艺的官宦子女啊,难道是老夫不常在京畿见识少了?”
刘荨见冯绲相问,也不好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
如此便道“哦,老将军未曾听闻小女乃是正常,只因我家在河间国,也未曾得来京畿,而今却是有幸得了机会才第一次去京畿呢。乡野小民,家里人的名姓却是不便告知老将军了,却是还望将军勿怪。”
冯绲只听这女子话语,来自河间国,那里能有名姓的多是老河间王刘开的后人,这女子不愿道出家中长辈之名想是家教严格,也不见怪。
只如今河间王乃是刘利,家中子女甚多,这女子若非王女,可能也是那一支的族人不差。
“哈哈哈,你这小女子却是口风颇严啊,不过这也难怪,家中家教好的才能培养出才子才女,嗯,如此咱们便来聊聊你们刚刚所讲的兵事上的事情,如何?”
这老头却是也不深究,刘荨也不说其他,见他要和自己谈兵事,也附和着“如此却不是正好,如此请老先生开个头吧!”
冯绲点点头,抓抓胡子,思索着,好一会才道“女子,你对南方蛮荒之地,诸如武陵,江夏至交州九真一带,有何见解?”
对南方蛮夷之地有何见解,刘荨还真是有些见解的,想她后世也是南方人,不过却是生在山区里面,第一映像便是穷,第二映像便是道路不通,第三粮食种植收货不易。
俗话说地无三里平,天无三日晴,阴雨连绵的地方,在这汉朝绝对属于蛮荒之地啊。
刘荨只自然的道出心中的想法道“虽说南方许多地方乃是蛮夷之地,不过终归是大汉的国土,只是真要说来只是人烟稀少,就将军所说的武陵,江夏再加上九真,人口怕还比不过我家乡河间国,不过这些地方人口稀少却地域宽广,多是少数民族聚集之地,不好管理,出产之物除了瓜果之类的并不多,又多豺狼虎豹,且容易滋生反叛,却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地方。”
冯绲笑着点点头,倒是说的不差,“嗯,不错这些地方确实如女子所言一般,只是这些地方确是雨水丰沛,若能大力开发,却是能给大汉带来不好粮食收益。怎么样,女子对于开发这些地方又有何见解?”
哟,这老头倒是心知肚明的却还问自己,不过人家毕竟是长辈,如此刘荨只好道“这些地方多山,山峦叠嶂,多有深山老林,又有瘴气弥漫,去这些地方开发却是不易啊,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而这开路搭桥便不易,湿气还重,也无扬州,交州等地靠海,有航海便利,如此地位尴尬,如果想要开发,修路搭桥,再筑城必要一代又一代的积累,却不是一世之功也。”
郭啸与鲁发都是都认真听着,不过具都不答话,毕竟他们身份现在都是护卫。
只鲁发心里对这年轻的女子的话确是认同的,他现在三十岁,但是他却有幸在在延熹五年(162年),跟随拜车骑将军的冯绲,率军大破武陵蛮夷,纳降十余万人,平定荆州。
在那之后一段时间,他跟随冯绲在荆州发生叛乱的地方辗转,所见所闻确实如刘荨所说的不差,如此他却是疑惑这女子到过南方不曾?
不过他当然没有问出来,只冯绲却已经说出来口,“嗯,女子所言却是如此,这些地方开发利用确实不是一日之功,我曾上书陛下指派大臣负责一应开发此地的事宜,朝中大臣与陛下皆说交州与扬州都尚未完全开化,做这事却是费力又费钱,又没有收益,如今却是成了老夫的脑中想法了,哎,女子,你确是见识不少,到过南方不曾?”
刘荨今世却是未曾到过南方,不过想想开发了近两千年的云贵诸地却还是交通不便,再想想如今便可以联想出来,只如说到“荨却是未曾到过,不过认识不少人,他们却是到过那边游历的,我也是从他们口中得知的,只听他们说的很荒凉,路也不好走,荨却是常在北境活动,未曾有去那的想法。”
冯绲笑了笑,想来那些地方健壮男子都不好去,何谈这个双十女子,倒是自己想多了,“那地方确实不好前往,只那少数民族也不友好,老夫倒是想治理一下那些地方,可惜陛下念我年岁老了,如今让我担任河南尹,只现在老夫才从乡里回来,如今却是也有些受不了了,却是让人不得不言老啊。”
嗯,这冯绲确实是个不错的官,常走走基层,这种后世都提倡的做法在如今这个时代却是难得的,更何况这老将军已经年近古稀了,而今年却也会在桓帝驾崩前离世,得到和桓帝谥号一样的谥号,随桓帝时代一同落幕。
将军暮年犹思卫国,如此之人却是让刘荨心中尊敬,大汉朝有这样的臣子确实是幸运的。
可是将军暮年以及帝国的暮年交织在一起,却是让人有些心疼,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国家会亡,只在世时兢兢业业护卫疆土,可惜当帝国被那些为利益而谋动的人大裂国土时,他们已然成为一坯黄土。
人生总有这般事,所以不知道历史走向的人总能活得开心一点呢。
(蛇盘绶笥:据《后汉书·许曼传》记载:冯绲最初到任陇西太守时,曾打开了一个盛印绶的箱子,有两条赤蛇分南北走。冯绲让许曼算了一卦。算成后,许曼说:“三年之后,您会出任边将,而官职有‘东’这个字,应当往东北行三千里。再过五年,还会担任大将军,出兵南征。”在延熹元年,冯绲出任辽东太守,讨伐鲜卑,过五年,又拜车骑将军,进击武陵蛮贼,都和占卜的结果一样。后以“蛇盘绶笥”为带兵远征之意。
与桓帝同谥号:永康元年(167年)十二月,冯绲去世,桓帝下诏赐谥号“桓”。死后葬在家乡渠县。冯绲去世后,时人为其撰写碑文(《车骑将军冯绲碑》),今存录于《全后汉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