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国色天香。
狸玥笑容精美,一扫众人眼中的痴迷和羡慕,眼角的笑意更浓。一个优雅的降落,狸玥微微福身,细腻柔软的声音犹如夜莺啼鸣。
“小女子狸玥,乃是车巫国十公主。”狸玥的出场这般的惊艳众人,她忍着内心的欢喜向叶相爷看去。精美的笑容微微僵硬,又被掩饰过去。
“鸿儿,忽然不想你上去,为夫好想藏起你的美好。”惊鸿和叶隐的座位本就相邻,此时也不知道叶隐发什么风,倾身上前一点点便靠近了惊鸿的耳畔。
温热的气息令惊鸿一阵皱眉。这人,似愈发的放肆了。
狸玥公主走到已经摆好的桌台前,眼神的余光一直紧紧盯着惊鸿。面上虽然依旧笑意温柔,然手中的帕子已然香消玉损。
狸玥公主归位好一会儿,那名太监依旧捧着布薄,念也不是不念也不是。布薄的最后一个名字太过龙飞凤舞,貌似还不是他大鈅的文字!
参赛的佳丽们报名写自己的名字时,那叫一个小心翼翼,一个字能写一刻钟!就连车巫国的公主狸玥也为了报名的事,苦练大鈅的字体。现在倒好,最后这个名字先不说看着不像他大鈅的字体,单是那龙飞凤舞的“大气磅礴”就令他不敢恭维……
老天!谁能告诉杂家这念什么!
眼看豆大的汗珠就要掉落,皇上和文武百官都在等在报幕,太监不愧是在宫里混了那么长时间,心想既然叶相爷的未婚妻也报了名而且貌似没有念到,那么……心一横,太监正准备念“叶相之未婚妻”时,突然另一声尖细的声音突兀地想起……
“太后驾到——”
众人皆惊,太后纳兰夕一心吃斋念佛,很少参与品赏会之类的场合,今儿是怎么了?众人无意间看到狸玥公主嘴角边的笑意,忽然想起了之前听到的谣言……敢情,是狸玥公主请来牵制叶相爷的靠山啊!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都起来吧。哀家就是来看个热闹。”沉稳的声音透着一股的懒惰,目如止水的眼睛竟然令人不敢直视。
“额娘。”赫连昱起身扶过太后,姬晚歌恭敬地起身,也扶着太后坐在姬贵妃的位置上,这是训练有素的宫女们又搬来一张椅子,姬贵妃得体地坐在太后的身侧。
太后纳兰夕一扫殿下,威严的气势仅在一个眼神之中,突然视线里看到那一抹水色的身影,太后无波的眸子里颤了又颤,身子一瞬间僵硬起来。众人已经从太后的突然到来中回过神来,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太后的异常。
蓦地,无波的眸子对上清冷的眸子,一股浓烈的熟悉和沉寂在空中流淌。
是她吗?可是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已经十四年了,按理说她已经三十多岁了……可是那气质,那清冷,那股傲然睥睨的眸子……是她吗?
惊鸿淡淡回视着太后,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咤疑,稍瞬即逝。那双似曾相识的丹凤眼里充满了惊愕,那张风韵犹存的成熟容颜虽然经过长时间的佛法洗礼,却依旧掩饰不住眉心的那一抹华贵和凄然。
耳边想起叶隐曾经说过的话,太后纳兰夕在十四年前曾经因为儿子被送去他国作质子,而生了一场大病。病愈之后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
若不是时间对不上,惊鸿当真以为她是那个华贵女人。
这么一个小插曲过后,太监战战兢兢地捧在布薄不知所措。惊鸿无奈一笑,前几日宫里来人送上布薄时,她就知道会有今天这么一出。
毕竟,她还不会大鈅的字体。
“纳溪惊鸿。”一抹水色身影有条不紊地向台上走去。水白色的衣袂翩然若仙,清冷的身姿如冰如水。那条薄薄的纱巾随着水色身影的步伐而摇曳如花。众人只感觉那女女子的每一步都生了莲花。那般的风华万丈,犹比万穹骄阳!
仿佛是瞬间,又仿佛是亘古。惊鸿走到最后一台桌子前,素指轻轻划过桌子,面纱下勾起一抹若有如无的弧度。一方参赛的桌子竟然是上等的槐木。皇室,果真是有前啊。
一时间寂静无语,惊鸿抬眸望去,忽然苦笑。原来,所有人都在望着她。她素来对于把自己置身人前供人欣赏之类的事,从不为之。也罢,不过是一场游戏。
没有人注意到,高高在上的太后因为那一句风淡云轻的话,惊愣当场!
她的脑海中只有四个字……纳溪惊鸿……纳溪惊鸿……
叶隐原本随意慵懒的态度因为那四个字,瞬间僵硬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台上那个风华万丈的女子。
难怪……难怪……
轿帏中,侍女墨染惊愣地望着台上那个风华万丈的女子,那般清冷的气质竟然和自家公子不相上下。不,她的气质在公子之上……墨染下意识地望向公子,却发现公子一脸的不敢置信表情。
就算是那什么纳溪惊鸿很是出色,公子也不至于这般吧……
此时,公子茗香的脑子里只有那四个字。纳溪……惊鸿……
纳溪,那是远古的家族,不,确切地说,应该是神族。
而惊鸿……
“第一场,刺绣。”
随着太监一声令下,横挂在大殿中央的白色条幅顷刻间落下,两个苍劲有力的“刺绣”晃了众人的眼睛。
只是很快就有人发现……
“哇!是绣上去的!”
经这么一说,众人纷纷伸头探究。虽然有些绣娘会在刺绣上绣上花花草草,偶尔绣上几个字,但是从来没有人单独绣字!而且是这般大气磅礴的字体!
众位佳丽掩饰不住心里的热血沸腾,纷纷执起桌案上备好的的刺绣工具动起手来。她们本是官家小姐,女红自然是必修课。
惊鸿执起一枚绣花针,清冷的眸子里倒影着那枚小小的针,一动不动。
一直注意着惊鸿动静的狸玥发现惊鸿竟然在发呆,不由地嗤笑。
“皇帝,哀家看那名蒙面的姑娘很有气质,不知是哪家小姐啊?”太后笑容可掬,虽是问着皇上,然而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过那抹水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