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世四年(公元前二零六年)洛阳
就在项羽大军往西开进的时候,利苍选择了留在洛阳,替大军整理粮草。
他这三年间,本有机会和刘邦在军中相会的,但是战时,世事难料,每次都阴差阳错,而他也安得清闲,本来这次再次卷入战事,就是被韩信那不长眼的小子拉进来的,他也不想见到更多的厮杀了。
而且巨鹿之战后,他本有机会见到章邯和王离等秦军旧部的,他想了想,这非常时刻,加上这非凡情境,他也无心了,更加要求调到后方运筹粮草,以避免这尴尬的会面。
这天,韩信却从前线的军中赶来洛阳找他,他正在军中整理粮草,韩信下马气喘吁吁的和他说。
韩信:“利兄,为何留在了洛阳?也不和我说一声。”
利苍抬头看一眼他,也没好气。
利苍:“给你们运筹粮草,好让你们建功立业,不可吗?”
韩信这几年知道他一直对自己拉他下水耿耿于怀,不过说起来奇怪,韩信的性格在军中交不到朋友,每到有心事或郁闷时,他还只能和这位老哥哥吐吐槽,所以关系一直保持着。
他看了看利苍,有点狐疑:“真的?”
利苍看着他,扔下手中的粮草:“何意?”
韩信摸摸自己的下巴,一脸聪明的看着利苍。
韩信:“前些日子秦朝降将章邯、王离到项王军中议事,你也正在军中,但我见你有意躲避,为何?”
他停顿了一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利苍。
利苍一时语塞,那日在安阳,韩信找他到帐前叙事,正好碰到章邯和王离到项羽帐前,利苍瞬间掉过头去,没想到这一幕还是让敏锐的韩信捕捉到了。
韩信盯着他:“利兄和他们可是故识?”
利苍一把把他拉近,盯着他:“你要如何?”
韩信往后退了一步鞠了个躬:“兄台莫要误会,弟无他意。”
利苍与他相识三年,倒也知道他除了胸怀大志有点傲慢外,其实是个好孩子,他放松了下来,坐到了干草堆上。
利苍:“也不想瞒你,你是韩室王孙,我也不是什么平民老百姓,我是秦朝五大夫,别说这个少府章邯,武城候王离,就是始皇帝嬴政,我也是相伴左右,我这条命都是他捡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身后的韩信却惊呆了,没想到身边这个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老哥哥这么大来历,立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利苍平淡的笑了笑。
利苍:“这章邯当年去骊山还是我传的旨,王离更是,我们在上郡随蒙将军修长城时,一起喝酒吃肉,如今都成了项王的降卒,我成了秦朝的逃犯、楚军的治粟都尉,见了面说什么呀?——唉,你也来了啊?!”
他自嘲无奈的笑了笑。韩信没想到有这渊源,他身子靠到后面干草堆上。
韩信:“这王离,你以后估计是想看也看不着喽!”
利苍看着他,惊讶的问:“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