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走,陈贵妃便紧紧地抓住温氏的手,眼底神色复杂。
“明玉,你当真想好了?”
陈贵妃闺中就和温氏走得近,虽说已经是宫里的贵妃娘娘,可少时的情谊都是记在心里的。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多么残忍。可是,她必须这么做。
“想好了,我把颦姐儿交到你手里了。”
温氏点头,目光坚定,手紧握成拳。
既然必须得牺牲一个女儿,就不能让蔚姐儿去赴这个虎穴。
“颦娘性子别扭,有些冷。不过当长子媳是能胜任的,只是这夫妻之间,怕也只能相敬如宾。”
忽然就想起来儿时的颦娘,乖乖巧巧的,不像现在这样。
陈贵妃吱唔了几下,终是叹息。
“也好,倘若无日真能到了那个位置,夫妻之间相敬如宾也不会让颦娘太过伤心。”
事已至此,她也只好等人儿过门后多加照拂着。权门千金人前风光,人后是怎样的寒凉只有自己知道。
冬日暖阳,却怎么也暖不了陈贵妃的心。
温氏寻着窗牖看过去,阳光明媚,凛风寒意不绝,叹息一声。
“今年的冬,来得真早。”
——
宫道曲曲,四面竹树环合。
沈初宛倒不如以往那般与沈臻华一同去御花园走走以消遣时日,反倒来了这较为静僻之处。
她打头便往这儿来,沈臻华也随了她。两人漫步在曲道上,踏着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姐妹之间竟也无半点交流。
陪同的十皇子领了自家母妃之命,随着两位表姐到处走走。看到姐妹二人的相处,暗自称奇。
“臻表姐与初表姐似乎无话可说?”
此言一出,沈臻华蹙眉不语。
沈初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笑道。
“十殿下,闺阁姐妹也不是言之不尽,何况只是嫡姐妹罢了。”
这话大有玄机,薄珏笑笑不说话。就把玩着扇子,做好陪同的本分,也时不时与沈初宛聊上一二句。
相比与沈臻华,沈初宛更有亲和力,虽然沈初宛比沈臻华更为清冷,但沈臻华高傲,沈初宛就显得平易近人。
三人走着走着,便过狭隘之地,前方明光大好。
“初姐姐!”
银铃声悦耳动听,沈初宛闻声回首,见是薄瑶等人,嫣然一笑。
薄瑶提起裙裾,哒哒哒一路小跑到沈初宛面前。不似薄瑶的大大咧咧,薄珑便没这么随意,反倒是少了几分拘谨。一路小步快走追赶薄瑶。
“七妹妹!”
此情此景有些喜感,沈初宛有些想笑,薄瑶小跑到跟前来,抓着她的一双手,也作嗔怪道。
“七公主殿下若是想见臣女,便也是臣女去见公主的,万断没有公主来见臣女的道理儿。”
薄瑶瘪了嘴。沈初宛只得连忙哄着。
“我知道你的心意,也是颦娘之幸。若是教那些夫子女官瞧去了,到时受苦受累的。”
果然还是拿嬷嬷女官来威胁才有用。
沈臻华见状,眼眸隐隐发亮,心里那层不舒服也恍然消失了。她没有对不起妹妹,没有对不起沈初宛。就算她吹耳旁风让她嫁入天家,如今瞧沈初宛与未来姑子好生亲近,也是莫名地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