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吉的故事:
陈安吉是XX大学的大三学生,主修解剖。
他很不适合这个专业。
因为他有病。
幼年时的一场车祸在心脏留下了后遗症,钢板直接刺穿了胸腔,刺进了心脏,却又幸运地刺在了心房和心室的分割肌上,保住了他的性命。这场事故,除了在心脏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外,更给他心理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因为每次他拿着手术刀站到尸体标本面前的时候,心里都会莫名其妙地伤感。
他并不是害怕接触尸体,而是觉得已经丧失了一切感觉的尸体还是会疼。
皮肤被划开,肌肉被撕裂,血管被割断,骨骼被分离,器官被取出……
这些过程仿佛不是发生在尸体标本上,而是他自己的身上,发生在他的心脏上。
这让他的学习过程变得异常痛苦,每次在老师的督促下拿起解剖刀,他都要忍耐很久才会小心又小心的朝标本动手,轻了再轻后才划下去。
“用力切下去啊!它是尸体,你还怕它会疼吗?!”老师气急败坏地冲他大吼道。“下个星期就要技术操作答辩,你还想不想毕业了??”
他想!
他很想早点毕业,早日工作,改善家里为自己心脏治疗变得一贫如洗的局面。
但是……
“整个系都只有你这一个人到现在了还是这种状况!”老师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无助的陈安吉一眼,缓和了语气。“我跟你家里联系过了,你的家庭情况也有一定了解,但这毕竟是学习,你必须战胜自己的心理感受。”
“老师,你帮帮我!”陈安吉放下了手术刀,哀求道。
“这样吧。”老师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现在什么都别想,每天都来解剖楼,将这里的标本都按照课程解剖一遍,一周时间,只有这样了!”
接下来的一周,是陈安吉经历的最痛苦的日子。
他每日拿着解剖工具,咬着牙,强忍着,几乎是不分昼夜地练习。
一周的生活仿佛像是做梦,除了食物,床,就是解剖刀和尸体。
他理解尸体的疼痛,每一次的每一个动作,他都想了又想:这样切可以吗?这样切它不会痛吧?这样切,舒服吗?
他机械地重复着,划开皮肤,割断血管,撕裂肌肉,分离骨骼,取出器官……
不知疲倦,不分昼夜。
他必须战胜自己,不能辜负老师的期望,不能辜负父母的付出!
终于,在六天后,整个解剖室的尸体都被他解剖了一遍。
早己经麻木的他看着满目的残缺,心里还是不敢肯定,明天答辩的时候,自己能做好吗?
他找了一圈,真的没有可供自己练习的标本了。
第二天。
答辩开始了。
他拿着手术刀,站在标本面前发着抖,迟迟下不去手!
“用力切下去啊!它是尸体,你还怕它会疼吗?!”老师一副气急败坏地冲他大吼道。
他紧张着满头大汗,咬了咬牙,一刀切了下去——
“轻点!疼!”
面前的尸体居然真的说话了。
他吓得一下瘫坐在地上,引起了考官们一阵狂笑!
接着,操作台上的尸体一下翻过了身,裂开早已腐烂的嘴看着陈安吉笑了。“你这胆小鬼,废材,连解剖都不会,我死了都要笑你!”
“你你……”陈安吉慌了,跌撞着往门外跑去!
“我,我怎么?”尸体翻身跳了下来,捡起陈安吉掉落的手术刀,将他扑倒在地。“平时你解剖我们时都不是都在想要切着舒服吗?我来教你怎么解剖舒服!避开组织,轻划轻切;顺着血管,直进直出……”说着,尸体标本抬起了手,就在解剖刀刺进他身体的瞬间——
“啊!”陈安吉大叫了一声:醒了!
原来是梦!
他松了口气,可能是太累了,自己居然在解剖室睡着了。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难道自己真的不能毕业?
他一回头,看到门口居然还趴着一具完整的标本。
他必须抓紧这最后的机会练习。
他什么都没注意,只抱起尸体,拿起了手术刀。
可能这是刚刚的梦,这回,他的手法异常熟练:轻划轻切;顺着血管,直进直出……
这一次,他没有感到任何痛苦,反倒感受到解剖刀在标本尸体里穿梭时,对方是感觉舒服的!
原来,自己的解剖技术可以这么好,切得这么舒服。
很快的,他划开了标本的皮肤割断了血管,撕裂了肌肉,打开了胸腔,就在要取出心脏器官的时候,他愣住了:这颗心脏在心房与心室的分割肌的位置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他解剖的最后一个标本,居然是他自己!
然而,还未等他惊讶完毕,一声巨响打破了解剖室的宁静——一个人影破窗而入,小心翼翼地环视一圈后奔了过来,穿过他还在颤抖着的身体,抱起他刚被自己切死的尸体从窗口跳了出去。
“我的故事讲完了,接龙开,谁先来?”小安的提示将几人拉回了现实。
5个人都没动,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了角落里蒙着布的尸体动了一下。
烛火摇曳,气氛安静得可怕。
防空洞里长满了蕨类植物,散发出一种清淡的香味,让人舒心。
“我先来吧!”挨着黑暗人坐的人突然站了起来,声音是个男声。“我叫杜波,既然小安给出的故事是失窃的尸体标,那我们就按照贴吧的那个顺序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