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猫让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不受父亲宠爱,总是受冷落。我那么努力那么刻苦,为的就是让父亲注意到我,拍拍我的肩,说一句:“嘿,阿墨,原来你也这么棒!”梨猫比我更悲哀的是,她一直活在一个谎言里,她妈妈允诺给她的美好明天根本不可能有,而这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女孩却还心怀着满满的爱意,安心地等待着。
我攥紧了梨猫冰凉的小手,带她离开了蝴蝶谷,在接近福鱼国的清风镇上,找了家客栈歇脚。我给她买了粉红色的连衣裙、花式繁复的发卡,还有可以抱个满怀的洋娃娃。我们这两个不被父母宠爱的孩子,在阳光热烈的清风镇街头,牵着手,一起修复我们破碎的童年。
我做这一切的时候,心中一直警惕着,毕竟她的外貌和葵太相似,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当那几个凶神恶煞的悍匪朝我们围过来时,我知道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我一手护着身后的梨猫,一手按紧了腰间那把时刻准备着的锋利军刀。
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推测,我来接梨猫回宫的事情应该是走漏了风声。某个野心大臣派出了刺客来暗杀我们。幸好,拥有多年杀敌经验的我不会让他们轻易得逞。
击退敌人之后,我给炎樱写了封密信,邀他来清风镇会合。福鱼国是再不能回去了,那就是个深渊。
当夜,黎猫酣睡之际,我听见房外有微微响动。打开门,果然见炎樱躲在深沉夜色里,见了我,急急得问:“人呢?”我挥手就是一拳,重重地打在他脸上。这么多年来,我虽然不服父亲对他的宠爱,对他冷淡,但也从未真正和他争吵过。现在,他居然助纣为虐,擅自做主牺牲无辜的梨猫,我不能再忍,唯有爆发:“你说不说!”
炎樱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阿姐,你怎么了?你要我说什么?”我揪起他的衣领,攥紧拳头,恨恨道:“炎樱,这一拳如果打下去,你我的姐弟情分就算到这儿了!我再给你个机会,把你知道的实情全部告诉我!”
炎樱嘴角起了淤青,他定定地看了我良久,终于说道:“阿姐,其实从小到大,你都比我聪明百倍。是父亲重男轻女,不肯承认你很优秀。我一直都没机会告诉你,你能在男人的世界里打拼到这个程度,我很为你自豪。这次的事,我知道你迟早会有觉察,我已经做好准备承担下所有后果。我只要求一件事,保住葵和父亲的性命……”
“你也知道这样做会牵连到父亲?”我大声呵斥道。
炎樱低下头:“朝中大臣们想借祭祀公主一事摸一摸大帝的底细,如果大帝不肯,大臣们正好有借口推翻他。如果大帝肯,那么葵难逃一死。那晚,王后把我叫到密室里,告诉我她在蝴蝶谷留下了一个智障的女儿,和葵长得一模一样。只要把她接回来,祭祀当天,用她来顶包,这样既能保住葵的性命,又能暂时稳住大帝的宝座……”
我果然没有猜错!我气急:“一命抵一命,这种蠢事你也干得出来?”
炎樱急急辩解道:“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祭祀就在眼前,葵是一定难逃厄运的,但她真的是个好女孩儿,从来没有坏心思。而且,王后告诉我,那个智障的孩子有隐疾,活不了多久的……”
我朝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脚,骂到:“这种屁话你也信,你进屋去看看,她健康得很,哪里像命不久矣的样子?”
炎樱又跪了过来:“我知道,这是缺德的事,我骗了你,辜负了父亲对我的信任,所有的罪责都由我来承担。事已至此,阿姐,你也是断然不会成全我了。父亲那边我半个月前已经安顿好了,你和父亲一块儿逃吧。”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