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走高飞?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云烟笑着推开了宇文旗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未语,转身离开。
她多希望此刻对她说这些话的人是洛风。
南芙惊喜地挽着云烟的手臂,开心道:“姑娘你刚刚真的是帅呆了!没想到姑娘你竟然还会飞!”
云烟轻笑,她忽然想起来红鲤,也是如南芙这般活泼开朗,也不知她如今怎么样了。
此时的红鲤幻化成了原形——一只锦鲤,在冬日冰封的湖底游动着,她打了个喷嚏,心中委屈地喃喃道:“臭阿瑾,非逼我出宫找月娘,害得我还得走水路躲着凉城,若不是本姑奶奶当初跟她签了那契约,姑奶奶我才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替她办事呢……”
一旁未成形的小鱼精问道:“姐姐你为什么要去伶坊总部啊?”
“小鱼你在这片待了这么多年肯定知道哪个是总部,到底还有多远啊?”红鲤心累道。
小鱼绕着红鲤转了一圈,道:“往年只要伶坊总部的画舫过路之地,不管多寒冷,都不会被冰封上的,所以许多人都对伶坊很是尊敬,说是女主人是水神转世,但是今年不知怎的,这里不但下雪了,还结了一层非常非常厚的冰!若要分清总部……怕是需要些时日……”
那红色彼岸花经过长生鲜血的浇灌,已经修炼成“形”了,她可以经常脱离本体,以一个谁也看不见的魂体状态在世界四处游荡着。不,应该说有还三个人可以看见她,一个是盘古——给予她生命的父亲,一个是盘古的朋友——九天真人,还有一个是她“姐姐”忆初手下急中生智救下的花,她叫扶桑,她很感激自己,将自己视为恩人,原来那时她幻化为原型是为了找一只枯叶蝶,她真实身份竟是那九天真人的弟子。
扶桑是个很美的女子,她说:“长情,谢谢你救了我,若不是你,我怕是要受重伤了。”
“你认识我?”彼岸花讶异。
“我听我师父提起过你,”扶桑挑眉,“我其实是空间的使者,花境的主人,我欠你一个恩情,日后你有难,我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彼岸花不知道何为空间,何为花境,她挠头不好意思道:“我也是心疼我们这些花,我与你们不同,花体生于黑暗中,我这辈子怕是只能以魂体出现了。”
扶桑脸上是一抹神秘的笑容,“话可不能说得这么肯定哦……”
彼岸花隐约听到长生的声音,“长情,今日我做了把古琴,带过来弹给你听,我想你定是欢喜……”
彼岸花脸上浮现出一抹欣喜的笑容,她拉住了扶桑的手,道:“姐姐,我们下次见,我要先回去了……”
彼岸花欢喜地往本体跑去,声后传来扶桑逗她的声音:“怕是要去见心上人吧……”
彼岸花心中微怔,她不知道什么是心上人,是放在心尖上的人吗?她……将长生放在心尖上了吗?
云烟每日都会做梦,多是一些琐事,以长情的角度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些事,就像是回忆一样,每个细节她都被清晰地印在了脑海中,所有人的样貌都非常的清晰,除了那个叫长生的人,他的脸是模糊的,她不知道长情和长生发生了什么,但到底是有多不想记起,才会将一个人的容貌彻底从记忆中抹去?
南芙看着已经站在岸边穿着单薄的云烟,取了一件屋内的厚斗篷,下了船,却突地看见一只红色锦鲤竟然破冰而出,她刚想惊呼出声,自己居然在大冬天看见活锦鲤了,是个好兆头啊,却忽地想起云烟还在岸边,忙拿着斗篷便过去了,再转身看时,冰面完好如初,锦鲤也不翼而飞,仿佛她刚刚所见都是幻觉。
“怎么了?”云烟看着南芙神游的表情,问道。
南芙皱眉摇了摇头,“没事。”她顿了顿,这才想起要紧的事,“姑娘,这边已经准备妥当,待会就可以进宫了。”
“这么快?不是离开年还有几日吗?”
“这是伶坊的规矩,每次都要在宫中提前待上几日,熟悉好环境后,才可不出差错地在圣上,要知道,若是才圣上面前出错,惹怒圣上,一不小心可就是要掉脑袋的……”
“月娘跟着去吗?”
南芙刚想应声,却见月娘身边的一个小厮往她们这个方向走来,她朗声问道:“什么事?”
“月娘临时有事耽搁了,让姑娘与其余伴舞的舞姬们先行进宫。”
“好。”
连翘亦从伶坊画舫下来,她冷哼了一声,白了一眼南芙与云烟,上了前头那辆马车。
南芙对着连翘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拉住自家姑娘,道:“这个连翘,真的是太目中无人了。”
反倒是连翘的侍女抱歉地看着她们道:“云烟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姑娘她那人就……”
话未说完,马车上便传来连翘的声音:“杜鹃你还不上来?你是想走着去吗?”
云烟看着杜鹃小跑过去的背影,抚了抚腰间的青色玉佩,莞尔:“其实连翘并不坏,只是吃软不吃硬,再加上过于自信,总将自己看为最重要的那个,一旦被另一人压下去,她的心便不再太平了。”
正说着,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伴随着一阵刺骨的寒风,南芙忙拉住云烟道:“姑娘我们也快上车吧!”
月娘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粉衣女孩,细细端详了片刻,最终还是不敢相信道:“你真的是红鲤?你……竟修炼成形了?”
“此事说来话长……”红鲤摆手道:“我偷了九天门凉城的丹药,她现在正在满天下追杀我,我一直躲在月瑾那边,有长安铺的人照料,我才能暂时躲过一劫,可是如今阿瑾让我来找你,月娘你可一定要保护我啊!”
月娘沉吟片刻,问道:“她有何事找我?”
“阿瑾的身份好像快被顾景识破了,她打算放弃顾景了……”
“月瑾不是还爱着他吗?”月娘冷笑。
红鲤叹了口气,道:“可这么多年了,顾景还是忘不掉那个女人……阿瑾是时候也该放手了……”
“她要我做什么?”
“阿瑾说她要你帮她找回她本来的身体,她说这是你欠她的……”
月娘冷笑,道:“她不是很爱惜她现在的身体吗?为了不让这具死尸腐烂,甚至不惜消耗修为用自己的心头血养着。为何不干脆继续用着?”她顿了顿又道:“月瑾她曾每日行善,为的就是早日得道飞仙,如今又想利用我替她拿回身体,她好继续修仙,是吗?”
红鲤面对月娘的咄咄逼人,一时语塞,“那你是愿意不愿意?”
“十年前她可以设计我出卖她的身体,如今一样可以利用我替她赎回身体,长安铺的人不过是薄情寡义,你们明明都知道我月娘偏偏还念着与她的姐妹情,你又何必还问我是否愿意?”月娘的眼底闪过一丝悲伤,“我又有选择的权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