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凌晨,姜家营地。
值守的弟子刚换过一轮班,陷入睡梦中,新接任的弟子也打着哈欠,还未从迷糊中醒来。
“好冷啊。”一名弟子裹紧自己的衣服,打着颤靠在树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危机的来临。
“兄弟守夜呢?”身后传来一句话。
“是啊,”那弟子转过头来说:“你还没睡着?”,突然,黑暗中闪过一道红光,那弟子捂着脖子倒在地上,鲜血四散开来。
黑暗中的人在月光下露出一点,是南宫家的弟子。他把死去的姜氏子弟拖着,让他的血铺洒在雪地上而后分尸,身影闪烁几下便离开了。
不多时,他来到南宫翎身边行礼:“二公子,事情办妥了。”
南宫翎双手背负点点头,对着姜家营地邪笑到:“好戏就要开始了。”
寒夜清冷,月光照在他白皙的俏脸上,惨白。
“不好了,不好了!”
姜颖川从修炼中醒来,一个弟子喘着粗气对他说:“六,六公子,姜甲他,他死了!”
“什么?”姜颖川急忙问到:“快带我去看看。”
姜乙带着姜颖川去发现姜甲尸体的树后,姜一已经在那了,看见姜颖川便起身说:“一击毙命,应是宗师所为。”
“宗师,”姜颖川说:“莫不是南宫家?”
姜一也搞不懂,只是说:“有可能。来啊,这收拾一下,葬了姜甲吧。”
众人开始忙活。
寒夜天凉,忽起风,风中带着一股腥气。
“姜一,”姜颖川喊到。
“怎么了?”姜一很是疑惑。
“你闻这味儿”姜颖川抽着鼻子说。
“这风,怎么有股腥味儿。”姜一皱着眉头到。突然,姜颖川大喊一声:“小心。”,飞身过来把姜一扑开,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他们头上飞过,落在前方雪地上,眼睛红光大放,正是大雪苍狼。
姜颖川一个打挺站起来喊到:“快,所有人成战斗队形!”
姜家弟子们闻声而动,迅速结队,那只苍狼也仰天长啸:“嗷呜~”,顿时,周边响起一声声狼嚎,幽蓝色的眼睛出现在黑暗中,他们被狼群包围了。
“这,这可怎么办。”,许多姜家弟子都是第一次遇见这个场景,顿时就腿软了,拿着兵器的手也开始颤抖。
姜颖川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别人,只当狼群是被姜甲的血吸引过来,和姜一相视点点头说:“我姜家的儿郎们,狼妖虽强但我们也不弱,如今险境,害怕只有死亡,狭路相逢勇者胜,冲啊!”,语罢带头冲向那只巨大苍狼,姜一紧随其后,手中元气化剑,直指狼妖的眼睛。
“冲啊!”,姜家弟子们受姜颖川的影响,口中大喊着口号,与狼群战斗到一起。
姜颖川双手上举,天空中突现一片乌云,而后雷电狂拥而下,击到狼妖背部,狼妖吃痛,爪子变大,一巴掌拍飞了提剑而来的姜一。
姜一被拍至树上,喷出一口鲜血。
姜颖川见状口中默念:“雷霆万钧。”,双手飞速结印,半空中乌云更盛,其间电闪雷鸣,狼妖看了眼天空,突然一蹬地,跃到半空中向下吐出一口冰凉的气息,姜颖川爆退而去,那气息打到地上,瞬间将地面凝固成冰面,几个修为略差的姜家弟子一个不慎滑到在地,被飞扑上来的狼妖一口咬断了脖子。
姜颖川大怒,全力施展《雷鸟》,化作一道闪电行至狼妖身边,左手火气,右手雷电,双手合十后一齐拍出,只见一朵紫红色的花出现在他身前而后炸开,“轰”的一声,狼妖被炸的倒飞出去。
远处南宫翎喝着茶看着这一切,轻笑了两声:“想不到姜颖川还是雷火两系的练气士,有意思。”
“呜哇!”狼妖又是一声大叫,一只眼睛化作冰蓝色,林间忽而起大风,风仞割着姜家子弟们的衣服,很快便给他们造成了伤亡,姜颖川身边的气温也迅速下降,原本落下的雪花都化作冰刀扑面而来,姜颖川应付不及,被冰刀刺中,一条腿瞬间结冰。
此时姜一从身后越出,先是驭剑砍击狼妖,让狼妖与元气长剑对战,自己施展身法移动到狼妖头顶,而后剑归于身前,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天空出现中一片金色的符文印记,周身金气大涌,化为十八柄剑一齐下坠。
“愣着干什么,一起出手啊!”姜一急得大喊,姜颖川回过神后突然跪倒在冰面上以祷告的形式向面朝天空。
“姜颖川你干什么!”姜一急得大喊。远处的南宫翎也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狼妖身上凝聚着寒冰,姜一费好大劲才攻破,看着姜颖川如此样子不禁暗道:胆小鬼。就在他失神的刹那,狼妖一爪子拍在他身上将他拍飞,五脏六腑都受到巨大的冲击,狼妖特有的寒气也侵入他的身体,感觉血液都被冻结了。
狼妖作势欲扑,姜颖川站起来,他的眼睛化作紫色,看着它说:“死亡是最好的归途。”
狼妖身下的雪地突然冒出一圈火焰,而后迅速生起至与它同高,姜颖川双手虚按,嘴中轻叹:“何必呢。”
火焰突然涌向狼妖,瞬间就点燃了它身上的皮毛,“燧火”是人类的第一株火,姜颖川以明悟境的念力将它召唤出来狼妖自然不敌,在一片惨叫中被烧死,其余小狼见头狼已死便飞也似的逃跑了,经此一役,姜家死去弟子十二名,剩下的都带着伤,索性斩杀了不少狼妖也足够狩猎比拼所用,于是姜颖川吩咐大家好生修整一下,天亮返程。
姜颖川走到姜一身边,他已经被其他弟子扶到树边歇息,问:“如何?”
姜一裂开嘴笑了下:“死不了。”
姜颖川打趣到:“没想到你还会笑。”
姜一突然很认真的看着他说:“没想到你是雷火双修。”
姜颖川不知怎么解释只好点点头,姜一没说话,拍拍他的肩膀。
远处山头上,南宫翎见姜颖川再一次杀死了狼妖也震惊于他的实力。
“命可真大啊”南宫翎自顾自地说:“不知道这一箭你能否挡住。”,语罢他伸手,手中冰蓝色的元气涌动,在虚空中凝聚出一把寒冰巨弓和寒冰长箭南宫翎张弓搭箭,瞄着姜颖川的方向射了过去,自己则转身离去。
“嗖”一声,姜颖川和姜一都察觉到飞的长箭,姜一一把推开姜颖川,那箭失射中他的胳膊,化作一团雾气。
姜一“啊”的大叫一声,左臂瞬间软了下来,姜颖川急忙查看,只见姜一的左臂已经被寒冰覆盖,姜一咬着牙,身体不住的颤抖。
姜颖川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不停的灌输火气可还是无法阻止寒冰之气的蔓延,他的半个身子都结了冰。
姜一断断续续地说:“走,带着族人们快走。”
姜颖川摇摇头说:“我不能丢下你!”
“走啊,”姜一大喊:“恐怕是归一境的强者,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归一境,对,我有办法”姜颖川好似想起了什么,他闭上眼睛,念力瞬间涌动,瞬间手传递到姜一的胳膊上。
“啊!”念力与寒冰之气对战,姜一发出声声惨叫,过了一会儿,寒冰之气退去,他的胸口不断起伏,浑身冰冷,姜颖川赶紧给他喂了几颗玄丹,金气恢复的第一时间便是护主,姜一才得以慢慢平复,等他平静下来后,左臂还是瘫软的无法提起,姜颖川叫人扶着他赶忙撤退。
一路上姜一都喘着粗气,不知是天下雪的缘故还是怎地,姜一原本回暖的体温此时又慢慢下降。
“姜一你一定要撑住,等出了山就好了!”姜颖川不住的说,刚开始还得到回应,后来只听得见他喘气而不闻其声了,姜颖川急得对周围的人大喊到:“再快点。”,众人提速而行。
月色清冷照着前方的路,雪倒映着月光,不远处的地方,早有人等着他们。
姜颖川等人到离出口三里的地方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男声:“各位何必着急离开,再留一会儿吧。”
姜家众人闻言停住,风雪中出现了一队白衣人,领头正是南宫翎。
姜颖川见状大喊:“滚开!”
南宫翎笑笑:“姜六少何必着急,我还想与你多聊两句呢。”
姜云接下话茬说:“我们有急事,你们快让开!”
南宫翎“啪”一声打开扇子,半掩着面说:“姜六公子可得好好管管下人了,你我说话,别人可没资格插嘴。”,语罢,南宫翎伸手向前一挥,一道白光从扇子上飞出打中姜云,姜云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姜颖川见状大怒到:“南宫翎你什么意思?”
南宫翎合上扇子嘴角一挑说:“没什么意思。”
姜颖川把姜一交给身边的人,手中雷光闪烁,指着南宫翎说:“让开!”
南宫翎笑笑说:“我若不让,你又如何?”
“那便死!”姜颖川厉声到,而后一掌拍出,雷光闪耀,南宫翎嘴角微微上扬说:“不自量力。”,扇子一挥,雷光外突然包裹出一团寒冰而后散落在雪地上。
南宫翎走上前,神色傲然的说:“都以为我只是宗师巅峰却不知我已然晋入归一。”,随着他的脚步,身后白光大放,雪下得越来越紧,也越来越冰。
姜颖川站在那低着头沉默了一下说:“我留在这跟你聊,让我姜家其他人走,如何?”
“哈哈,”南宫翎仰天大笑两声:“你可真是天真啊,你以为他们走得了吗?”
“那你还废什么话,战吧!”姜颖川怒到,随即双手雷火相交组成一朵红莲向南宫翎飞去,南宫翎单手触地,身前雪地迅速冰封,蔓延至姜家人脚下。“轰”一声,红莲炸开,南宫翎由于轻敌被炸的爆退而去,身上的衣服也有了些许破烂。
南宫翎大怒:“你找死!”,身手凝聚出弓箭,瞬发三支,姜颖川施展雷鸟,迅速躲闪。
“弟兄们,杀光姜家人!”随着一声大喝,南宫家的弟子们与姜家弟子战在一起,由于南宫翎手下都是宗师境的强者,姜家则是聚合因此一开始就是屠杀般的场景。
雪飘着,月光下,十几颗头颅飞起,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雪地。
“不!”姜颖川被南宫翎拖住无法去救援姜家弟子,几分钟的时间几十人的队伍只剩十五人。
姜颖川再一次被南宫翎一扇子打飞撞在树上,喷出鲜血,此时的他身上已然有了十几道伤口,其中一道森然见骨。
南宫翎看着姜颖川说:“自裁吧,免得再受苦。”
姜颖川爬起来摇摇头说:“是你逼我的。”,语罢,姜颖川收敛了身上的雷火,双眼化作紫金色,南宫翎看了眼他的眼睛感到心神一震,眉间刺痛。
姜颖川念力翻涌,天地间风雪大起,电闪雷鸣,他一边走着,身边一边降下雷电,好似天神。
南宫家众人见状赶紧汇拢在一起,南宫翎指着姜颖川大喝到:“姜颖川你搞什么鬼。”,只是这声音有了一丝颤抖。
姜颖川嘴角一挑说:“你不是说我不自量力么?我今天就告诉你我有什么资格说要杀了你。”
姜颖川双手下压轻声说:“跪下。”
这一声像天雷般炸响在南宫家众人的耳边,随即感觉身上压了什么东西似的一下子跪倒在雪地上。
“姜,姜颖川,我要杀了你!”南宫翎跪倒在地上,咬牙切齿的说。
姜颖川走到他身边一把捏住他的脖子说:“你现在知道我有什么资格了吧?”
南宫翎被掐住脖子可身体被大道之力压制住,没有反抗的能力,他只觉得呼吸困难,发出“赫赫”的声音。
姜颖川将他提起,一把摔在地上,一只脚踩在他脸上说:“我不是练气士,而是念师,还是掌握命运的念师!”
姜颖川的话在南宫家众人耳边回荡,听见他是念师后许多人一下子瘫软在地上,虽然没见过念师可他们都听说过念师可怕,一下子就失去了斗志。
南宫翎的脸在姜颖川脚下变形,拼命说到:“我不信,你怎么可能是念师,你配不上高贵!”
“哈哈哈,”姜颖川发出一阵笑声,面色阴沉的问:“不可能?你还不愿意承认吗!”,姜颖川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碾着南宫翎的脸。南宫翎拼命蠕动着身子想离开,可是被大道之力压制,他只是不断拍打着姜颖川的腿,再无他法。
姜颖川手中出现一柄火焰长剑一下子插进南宫翎的身体。
南宫翎“啊”的发出一声惨叫。
姜颖川拔出剑说:“这一剑是替林玉檀插的。”,而后又一剑砍掉了南宫翎双腿说:“这一剑是替郭老砍的。”,又一剑插进南宫翎的肚子,剑柄一扭破开他的元气漩涡说:“这一剑是替我姜家死去子弟们插的!”,南宫翎只有不断惨叫的份儿,而姜颖川也流出来眼泪,他想起天真可爱的林玉檀和慈祥博学的郭老,想起自己被南宫翎欺辱的点点滴滴,抬起腿来一脚踏下将南宫翎的头踩进雪地里大喊到:“这一脚是为我被你欺辱的三年时光!”,只是此时的南宫翎已经无法出声,颈椎断裂,早已经死透了。
风雪越来越大,姜家弟子的尸体已然被埋起来。姜颖川看着南宫家那群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样子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对着姜家众人说:“我们走。”,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南宫家众人就好像惧怕恶鬼似的怕着姜颖川,头紧紧地贴着雪地,待姜颖川等人走远后才慢慢起身查看,雪中只见一具无头男尸。
“我们怎么办啊!”有人问道。
“回去报告族长,一定要说明姜颖川念师的身份。”
“对对对,让族长亲手杀了他!”
“主子都死了,你们还活着干什么?”随着一声轻笑传来三声破空声,瞬间就有三名南宫家的宗师倒地。
“你们是什么人!”南宫家一名宗师中境的人问。
突然响起“噗嗤”一声,他的肚子传过一把剑,一个壮硕的黑衣男子在他耳边轻声说:“姜家人。”
而后一个瘦小男子和另一个人也出现在一个个南宫家宗师旁边,杀人便走,转眼间南宫家宗师仅剩一名宗师下境的人颤抖着双腿,而他身下的雪地上传来一股尿骚味。
那三人相视一笑对那个人说:“留你一命,回去告诉你们族长,和我姜家做对,唯死而已。”
语罢,他们三人迅速消失在风雪中。
那宗师见三人退去,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晕倒在雪地上。
白月光照着鲜血染红的雪地,圣洁对应着罪恶。